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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瑞在马车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免得她碰到伤口的时候疼痛。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慕如画是觉得不好意思，刚刚在房间里面的画面，还在脑海里面一幕幕上演着，只觉得羞涩万分。
而李云瑞，眼神都在她的身上。
大理寺卿许放也并没有休息，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关系到朝廷命官的家务事，门风的问题要是在百姓中以讹传讹，那陛下肯定是要生气的。
“根据殿下的描述，我们在整理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一个描述和殿下很像的女尸。”
慕如画面露疑惑，悄悄看了一眼李云瑞。
眼神似乎在询问着怎么回事。
李云瑞搂着她的胳膊，轻声解释道：“咱们不是推断了那个敏儿易容成府上丫鬟的吗？所以被易容的人应该已经死了。”
“所以我就叫人检查了近两个月以来的无名尸体。”
等到他解释完之后，许大人才接着插话。
“这个女子的尸体是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发现的，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只是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了，脸也被刮花了面目全非，所以一直找不到对应的失踪人口。”
“我刚刚根据现场遗留下来的荷包还有些琐碎的东西盘问了慕家的下人，证实了她的身份。”
慕如画忽然就觉得很难过，这样一个小丫头，原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的。
“行了。我还要整理案卷，两位自便吧。别把尸体弄坏了就行。”许大人又道。
李云瑞带着慕如画轻门熟路的来到了停尸间，里面放满了尸体，一句一句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慕如画捂着自己的胸口干呕了几声。
“要是受不了的话，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吧，我检查完就告诉你结果。”李云瑞道。
慕如画赶紧凝神静气，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摇了摇头。
“一起过去吧。”
她倒是很想再看一眼这个孩子，这个无端端成为诬陷她而丧命的孩子。
周围早就点满了蜡烛，亮堂堂的应该是方便别人检查。
仵作也跟在身边，看样子是怕他们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小婴儿的肚子早就已经被破开了，露出了里面血淋淋带着恶臭的肝脏。
只看了一眼，慕如画赶紧别过脸去。
“他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尸体给剖开？”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主要还是为了证实他到底是不是因为中毒，有的时候外表中毒的迹象可能是死后造成的。”
“就比如趁着别人死了之后再塞毒药进去，这样毒药就只能到喉咙而到不了胃里。”
“我剖开腹部看了，胃已经腐蚀烂了，说明这毒剧烈之最。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开始腐烂，成了一摊血水。”
“呕——”终于是忍不住，慕如画逃离了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在外面找了块空地开始呕吐不止。
李云瑞赶紧追出去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都让你在外面等着我，现在好了，平白无故的还要受这个罪。”
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摆了摆手，“我不要紧的，你不是说还要重新检查一遍吗？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就在这里等着。”
看她舒畅了不少之后，李云瑞才再次走进去，而慕如画则是找了一个地方坐着发呆。
回到屋子里的李云瑞紧紧盯着婴儿的面孔，上面还有斑驳的泪痕。
“从尸体运回来之后，你没有给他洗过身子吧？”李云瑞问道。
仵作赶紧摇了摇头，“尸体上遗留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证据，作为仵作是不会破坏它的。”
点点头，李云瑞拿出了一块帕子。
“这种毒是什么毒？仵作可知道？”他又问。
仵作摇了摇头，“现在就是山间毒草做成的毒药，至于具体是什么，可能就需要找个医术高超的来查了。”
“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性，这种毒如果粘在皮肤上，并不会损害人的皮肤，但是一旦进入了口鼻，就是杀人的毒药。”
“小孩子哭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脏不脏的，当有人把他抱起来的时候，眼泪就会顺着眼睛留到脸颊再流到嘴角，当把毒药抹在脸上的时候，眼泪就会把毒带到了嘴巴里。”
仵作一听，身子一颤，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婴孩。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他回道。
如此，李云瑞就知道该朝什么方向去查了。
他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小婴孩的脸庞，然后把帕子小心翼翼的收好。
“你继续检查，我会叫人查查这帕子上有没有毒药的残留。”
出门之后，慕如画就在门口等着，里面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将毒药抹在脸上，再把小孩子折腾哭，等到大人把孩子抱起来的时候毒药就会混着眼泪进到嘴里面。”
慕如画到吸了一口凉气，“一环扣着一环，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样缜密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我还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到任何地方都应该有一番作为，为何非要到我家里面来害我？”慕如画忍不住反问。
她自问在外没得罪过什么人，在内也就是柳姨娘和李云瑞。
偏偏这个敏儿的到来，都不像是这两个人能够请过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你难道忘了，我说过兵部侍郎容升的事情？”
这事有些久远了，但慕如画并没有忘。
“容家的女儿心仪你？所以才故意要来害我？”
“一半一半，容大人家其实不止一个女儿，只不过大的那个玲珑心思在外，名声响亮了一点儿，小的那个听说也是聪明伶俐。”
“只怕他是心里不满足，想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全都嫁到皇家，不管到最后谁做了皇帝，他都是赢家。”
“那输的那个怎么办？”慕如画反问，“我可不相信皇位之争之后，你们几个兄弟还能够和睦相处。”
谁坐上了那个位置，剩下的必定不会好过。
“既然输掉了，那就是弃子，对于他来说，一颗好的棋子有一个就够了。其他的怎么样，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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