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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思还挑衅地看了黎革一眼，叫他刚才说她，不争气。
黎革没好气地回了她一眼。
“小土豆？”甘梅扑哧一笑，“好土。”
黎革耳根微微泛红，太久没人叫他这个小名，他都差不多忘记了。
他的小名是黎方舟取的，黎思的小名是母亲取的。
红豆，又名相思豆，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还是觉得母亲取名字更有艺术细胞。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唤他们都是唤小名的，他一再抗议。
抗议无效。
“好了好了我的车到了，嫂子，哥，我要先回家了，拜拜。”
黎革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直起身，看着黎思，“你不是想坐顺风车吗？现在就跑了？”
“我还要去同学家玩一下。不顺路。”黎思笑着说，朝黎革扬扬眉，懂我意思吧！
她在出来的时候，早就在网上叫了车，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黎思走后倒是安静了不少，黎革走去了副驾驶车门前，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甘玫抬脚坐上了车座位，轻声说道，“谢谢。”
黎革摸了一把头，还真的跟他挺客气的哈？
关上车门，绕过车头，黎革坐进了主驾驶室。
“你妹妹，还挺可爱的。”甘玫系上安全带，扭头跟他说。
“也就是我在，要是换别人在，肯定老老实实的。”
黎革说的有些随意懒散。
“你为什么不跟思思解释我不是你女朋友这件事情？”甘玫心跳的厉害，似乎期待着他的回答。
黎革不急着发动车子，扭头看着她，目光灼灼，看地甘玫不自觉脸红，别过脸。
“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吧！”
黎革没有直接回答她，看向前方，似乎在回忆什么。
那时他应该十岁，母亲去世的第一年。
在那一年里，父亲早出晚归，他一天一个影子都看不见。
黎革不喜欢他，要不是他在母亲需要他陪伴的时候缺失，母亲就不会患上郁抑症，就不会在那天晚上悄然离去。
没人管他，黎革萌生了一种特别叛逆的行为。
有人笑话他时，他就打，打到他妈妈都不认识。
跟老师顶嘴。
跟同学吵架。
为此黎革被请了很多次家长，爷爷说他的老脸都被他丢尽了。
黎革十分认同。
那又怎么样呢，他已经成为大王小学的一霸。
那时候，甘玫作为一班之长，深受老师喜爱，并给她监督黎革这个任务。
甘玫可没少给黎革这样问题儿童做思想教育。
每天她的记录本子都是满的，黎革上课偷吃扣一分。
黎革上课说话扣一分。
黎革说话放屁扣一分。
……
“黎革，你要好好学习。”
“你刚刚不应该跟语文老师顶嘴。”
“你不要打架。”
“黎革，不能随便丢垃圾”
“甘玫，你烦不烦啊，和尚念经都没你快。”黎革白了她一眼，整天跟在他后面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的。
头都大。
“老师说了忠言逆耳利于行。”
“……”
后来黎思上幼儿园，黎革去接黎思，消停了好一阵子。
甘玫还以为她的苦口良言，对黎革起，更加起劲了，把这头准备掉进悬崖的马，给拽回来。
黎革可以堕落，但是他妹妹不行，他得做个哥哥好榜样。
居然有没有说他妹妹不好看，真想给她两脚，但是他忍住了，他一个大男子汉，才不会跟女孩子一般计较。
但是妹妹哭的实在让他烦，又心疼。
回到学校。
他看了班里女生的头发，不是短发就是分叉，还有油头，头皮屑。
难不成，他要自己留长头发？？
才不要呢，他可是男子汉，留长头发，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黎革，要交英语作业了。”甘玫敲敲他的课桌。
黎革凑近盯着她看，
甘玫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连后退，脸色微红。
“小班长，你要是每天给我玩一下你的头发，我保证听你的话。”
“还给你买糖，买娃哈哈，买辣条怎么样？”黎革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不要。”甘玫想了几秒，女孩子的头发怎么能随便给别人玩呢？
“求求你了，小班长。”
这次换黎革整天跟着她屁股后面转。
甘玫在他的死缠烂打上，只能同意。
黎革也履行着承诺，每天给她买好吃的。
有一次，黎革跟人吵架，打人打的最凶的一次，把对方正在换牙的牙齿打掉了，甘玫拦都拦不住，只能跑去找老师。
事情的起因是，那个同学嘲笑黎革是个孤儿，平时又经常跟她作对。
一气之下，黎革才打他。
结局是黎革被请了家长，黎爷爷又舍下这张老脸，去了校长办公室。
甘玫去作证，她把矛头对向了那个男生，说的有理有据，老师当然信好学生的话了。
出来后又安慰了他好久，黎革那时候心里特别感激她，还特别想哭，
爷爷笑骂他没出息，一点小事就哭。
孩子不能哭吗？黎革想反驳他，但是看着爷爷凶巴巴的脸，他把话咽了回去。
……
他和甘玫一直同班到高二，他写表白书的那晚，甘玫就办好了转学手续转走了。
具体原因不清楚，只知道她全家都转走了。
那要封情书，一直没能寄出去。
直到上了大学，她在京大，他在华大，一次在朋友组的局。
上天又给两人再见面机会，那时他们刚刚大二。
再后来，
甘玫在英格兰，他在德意志。
那封随身携带的情书，终于决定寄出去。
他希望得到爱的回信。
……
从小学到现在，“应该有十八年了。”甘玫简单算了一下。
她不清楚为什么黎革要这么问。
“那么久了。”黎革感慨。
“下个十八年，下下个十八年，小班长，我想跟你过。”
黎革扭头看向她，目光比以往更温柔，更认真。
突如其来的话，让甘玫不知道如何开口，心跳的很快，砰砰，砰砰。
耳根烫地让她难受，她并不是没人跟她表白过，这是第一次，让她有心动的感觉。
“黎革，我……”
黎革伸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别说话，你心的告诉我，你愿意。”
“……”甘玫
“所以呢！你愿意吗？小班长？”
他说话的带着淡淡的气音，勾着人。
“黎革。”甘玫说，“我愿意”
黎革笑了，从车抽屉里掏出一对戒指，牵过她的手，套在了左手的代表爱情和婚姻的中指上。
“准备了很久，今天终于有机会把它戴到她主人身上了。”
“黎革，会不会太快了。”
这戒指不会是求婚吧，甘玫抿了抿唇心里想。
“十八年了，还快呀？”
“那时候，咱还小，不算的。”甘玫认真地说。
“我不管，就算。”黎革发动着车子，无奈地说道。
他嘴角微微一笑，甘玫愣了愣神，不自觉地说出口，
“黎革，你笑起来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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