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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说的是真的，
还是为了摆脱自己而编造的谎言？
莫德没有第一时间拿起羽毛笔回答，而是再次伸出食指，去触碰空气中的灰色，两者接触的霎那，紫光包裹了手指。
滋滋。
接触点有逸散的电芒在跳跃，灰色的牢笼像是水面丢入了石子，荡起了细微的波纹。
随即，
重归平静。
他在测试这个牢笼具体的坚韧程度。
“我能看到你的动作，你正在尝试第三个选择，但可惜，我没有留下这个选项。”
黑色的笔记本点起了一束薄薄的白光，
像是玫瑰绽放，
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庞出现在黄色的纸张上，和刚刚放映的魔法比试的主人公之一是同副面孔。
黑色略微卷曲的中长发，深凹的眼眸，年轻的面容。
他说道：
“现在，我们交流起来会更加方便。”
“你不怕我现在毁了你？”
莫德疑惑地低着头，和桌上的笔记本对着话，在他的思考中，他应该有四种选择，前两种汤姆·里德尔已经给了他。
第三种，打破牢笼，带着笔记本去找赫敏。
第四种，毁了笔记本，一了百了。
汤姆·里德尔平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依然遮掩不了他的这种孤独而冷静的气质。“你办不到，起码现在不行。”
“哦？你这么肯定？”
“当然。”
“那我尝试下，你应该也不介意吧？”
手心燃起了一捧灿烂的火光，在夜色下如同醒目的宝珠。
莫德抬起手，
从高到低，像是抚摸一个孩子的头。
火焰越来越滚烫，从火红到金橙，到现在的金色，它现在的名字，准确地说是厉火。
金色的火焰倾斜了角度，如同雨水的火苗滴落下来，穿过了笔记本上的人脸，精准地掉落在黄色纸张的中间。
叮咚。
清脆得像是水龙头滴水的声响。
灰色的牢笼闪烁了下，随即，一层淡淡的浅灰色幕布铺盖在笔记本表面，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火苗，火像是掉进了水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莫德没有停下动作，火苗只是火焰的一小部分。
手心向下压，相比桌上不能动弹的笔记本，这只手应该能算是移动的灾难。
只是可惜，
有了准备的人做一件事，很难被轻易打倒。
耀眼的火光接触到了笔记本的纸张，在沉默中化成烟气飘散，和月光交织一起。
“啾啾！”
床底下的小老鼠又发出痛苦的哀鸣，它被囚禁在梦里。
莫德顺着空气中那条丝线，看了床底一眼。
笔记本正在透支老鼠的能量，
或者说生命。
“这回，你相信了吧？”
“我信了，你放我出去，我给你自由。”
叹息一声，莫德指了指寝室的门口。“你动作得快点，要是有人死了，我也得撕票。”
“呵呵……”
在汤姆·里德尔年轻而冷漠的笑声中，鸟笼打开了一扇小小的门，刚好足够莫德侧身挤出去。
“你走吧。”汤姆·里德尔说道。
“好的，我这就走。”
莫德挤身穿过了这看似薄薄一层的鸟笼后，鸟笼重新关上了。他在外边伫立着，看着笔记本上还亮着的人脸，思索了一会儿。
汤姆·里德尔也安静地看着他，说道：
“你有撕破契约的危险想法。”
“契约？呵呵……这是某种类似比比多味豆的零食吗？”
一束紫光在室内荡漾开来。
莫德撑着手，
面对着汤姆·里德尔，或者说那本黑色日记本，念道：
“审判者之枪。”
流淌的紫芒如同水流，在空气中编织成七英尺长剑，七点星光环绕着点缀在剑柄。
它屹立在空中，对准了灰笼中的笔记本。
随后，
光芒闪烁，
长剑的剑脊如同竹笋生长着，
陡然扎向了床底下的那只小老鼠。
汤姆·里德尔愣了愣，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戏剧性的场面。
咚咚！
咚咚！
紫色的审判长枪驱逐了黑暗，在片刻间伸展着接近了一只少了一根脚趾的脱毛老鼠，与它表面浮动的更小的灰色牢笼撞击在一起，掀起一阵不小的风。
滋滋。
细长的电芒在撞击中被撞散，倾斜着扎入空气，在耀眼的闪烁中恢复宁静。
灰色牢笼只是破碎了一角，老鼠还是安然无恙。
但，
它很累，
深深地沉睡了。
汤姆·里德尔能够抽取的生命力被消耗了不少。
莫德回头看了那张人脸最后一眼，走出了寝室的大门。
“这是我留给你的礼物，汤姆·里德尔先生。”
……
……
“图书馆吗……”
走出寝室的门，莫德看了看四周，在黑暗中打开了一扇火光溅落的门，走了进去，消失在格兰芬多塔楼中。
片刻后，
在寝室门口留下的，藏匿在空气中的蓝色眼珠在荡漾的灰色波纹中，破碎成光点，被风吹走。
在昏暗中穿行的莫德，感受到了蓝眼球失去了联系。
“和我一样。”
“真是有想法的年轻人。”
寝室内，
桌上的人脸消失不见。
但纸张上浮现了这两句话。
……
……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坐落在整座城堡的东北方向。
夜间，
天色昏暗，暗淡的壁灯在拱形门两侧闪烁着，像是风中摇曳的篝火。
莫德站在这扇闭合着的，有些生锈的大门下，打量着四周的黑暗，他没有看到任何有发生争斗，或者有大型生物爬行过的痕迹。
已经结束，被人清扫过了？
不。
他的某种感觉，告诉他，应该不是这样。
也不应该是这样。
“吱呀……”
生锈的铁门突然被打开，
正蹲在地上观察的莫德被吓了一跳。
他站起身来，稍开的铁门的门缝里，钻出一个褐色蓬松长发的小姑娘。
“咚。”
“哎呦。”
她也被门口蹲着的黑影吓了一跳，头撞到了铁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呵呵……”
莫德忍不住笑了笑。
好事，
什么都还来得及发生。
或者，整件事干脆是汤姆·里德尔的谎言。
“你做什么呢？！莫德，你吓了我一跳！”
格兰杰小姐揉着脑袋，抱怨道。“这么晚，图书馆的教授都走了，你留在这做什么？”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莫德说道，“但现在，我们应该先回宿舍，礼堂的晚自习应该结束了，你大概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因为到处乱跑被教授扣10分吧。”
“啊！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轻巧地关上图书馆的铁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
“你是来找我的吗？”赫敏尽量放轻脚步。
格兰芬多塔楼的许多窗户能看到灯光，有些短暂开灯后又暗了下来，霍格沃茨的晚自习后，留给学生休息前的准备时间并不是很长。
莫德点了点头，开口讲述着事实，当然，掺杂着些许艺术创作。
“我做了个梦。”
“梦见你今晚被一条大蛇给吃了。”
赫敏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胡说八道，我好好的呢，怎么可能被蛇给吃了。”
“等等……”她突然语调高了不少，看样子很高兴。
“你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吗？我是说，关于密室的怪物。”
“知道一些。”
莫德摊了摊手，又点了点头，示意着赫敏继续往下说。
“今晚，我想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于是跑来图书馆查找相关的资料，结果，证实了！”
“密室的怪物不是什么蜘蛛。是蛇，很大的一条蛇……”
莫德和赫敏并排着走，安静地听着赫敏的讲述，眼睛转动着，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角落。
临近格兰芬多塔楼。
一切都是安静如初，昏黄灯光下的石板地面，走起来很有年代感。
他想着。
今晚应该不是发生石化事件的时间点。
换句话说，他陷入了黑色的笔记本的谎言套路中。
可惜，
他放跑了一个危险的源头。
两人走上了进入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
啪嗒。
啪嗒。
赫敏继续说着自己从书里查到的东西。
“它的学名叫做‘蛇怪’，是中世纪以来被禁止研究和驯养的一种神奇生物。”
“它喜欢游走在黑暗中，所以曾经的蛇怪清理活动，覆盖了城市的阴暗角落，包括下水道……”
“它长得……”
赫敏没有再说话。
像是说得着急，突然被口水呛到了喉咙。
“嗯？”
莫德转过头，看向了赫敏。
而赫敏，没走动，手伸到身后，正在拉拽着似乎被卡在楼梯缝隙里的长袍后摆。
但她的脸色，
很慌张。
像是人在死亡面前的表现，
慌张，
但无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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