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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她攥着手中封塑好的竹筒，心里满是不真实感。
裴沐言见她出来，提步迎了上来：“如何了？”
“兄长，”裴初七抬眸，声音微微有些抖：“她把所有事情都招了，一桩桩，一件件……”
萧璇的罪行，罄竹难书。
只要她把手上的罪状公之于众，前世的杀子之仇便大仇得报了！
裴沐言曾在梦中见过妹妹被五公主萧璇强灌毒药的惨烈场景，此时心里恨意滔天，也红了眼眶。
“小七，剩下的事，兄长替你做吧。”
裴初七顿了两秒，摇头：“新仇旧恨，这是我和萧璇的事，我想自己平。不过兄长，有件事还是需要你帮忙。”
裴沐言仗义道：“你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定替你办成。”
翌日一早。
萧璇的罪状贴满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茶馆酒肆挤满了人。
说书先生把萧璇如何罔顾刑法，草菅人命的事迹讲述的绘声绘色，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一时间，公主府成了众矢之的。
萧璇起床后得知此事，连发髻都来不及梳，匆匆进了宫。
她刚走到养心殿门口，就被皇帝身边的明公公拦住了：“五殿下，陛下还未起身。”
“本公主有急事要见父皇，还请公公代为通报。”
萧璇说完，转头用目光示意了下贴身丫鬟。
丫鬟当即笑着上前，将袖中的钱袋塞进了明公公手里。
明公公将钱袋拢入袖中，掂了掂分量，才压低声音：“昨夜刑部尚书，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一同入宫见了陛下，一直到快天亮才走，刚走陛下便交代今日谁都不见，尤其是您。”
萧璇听完，脸色唰的一白，身子踉跄，被丫鬟扶着才勉强站稳。
嘴里喃喃：“完了……我完了……”
就连父皇都要舍弃她了。
明公公虽久居深宫，但耳目通达，昨夜就知道了三法司一同入宫所为何事。
他叹了声气：“五殿下，那些刁民百姓您杀便杀了。即便是告到御前，随便安个什么罪名都能堵住悠悠众口，左右他们也没本事闹。”
“可是，”明公公板着脸，声音又低了几分：“武安侯的宠妾，李将军的发妻，还有京中那些有官有品的公子贵女，您怎么也敢派人去杀？”
“还有那柳小姐，她可是陛下亲赐的云世子的未婚妻，您也敢让人把她连夜掳走，扔到乱葬岗？”
“不是老奴说您，您也太胡闹了些。”
萧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唇瓣抖的不成样子，可态度依旧娇蛮。
“那些人我杀都杀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伸手拉住明公公的手，哽咽的央求：“公公，我要见父皇，您替我去通传一声吧，就说璇儿知道错了。”
明公公终是不忍心，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殿内。
但下一瞬。
皇帝摔杯子的怒声就从殿内传了出来。
“叫她滚！谁再敢替她求情，朕就诛谁九族！滚！”
杯盏在殿前炸开。
萧璇被吓得僵在当场，就连碎瓷片溅到脸上，脸颊汩汩出血，她都没感觉到疼。
绝望的情绪蔓延至全身。
她闭了闭泪眸，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等到再睁眼时，萧璇的眸中多了一抹坚定，她转头看向殿前朱红色的柱子。
之后面色决然的一头撞了上去。
明公公刚捂着头从殿内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眸孔瞪大。
“五殿下——！”
柳府。
裴初七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巧柳悦柠进来。
“初七，你要出去啊？”柳悦柠问。
“嗯，”裴初七点点头：“你找我有事？”
柳悦柠其实是来传话的，她从萧岐那儿得知，云翊为了给初七出气，命人带刀闯入将军府，带走了赵芸。
赵将军为了女儿，亲自登门道歉，却被云翊直接驳了面子。
这几日，赵将军将京中能找的关系都找遍了，还是救不出女儿。
足见云翊护初七的决心。
她想撮合云翊和初七，势必要当这个传话人，让初七知道云翊为了她在背地里做了多少。
可现在问题来了。
她要怎么说才能显得自然？
裴初七看着柳悦柠，抿起唇：“怎么不说话？”
“就是……”柳悦柠纠结半晌，索性直接说了：“之前赵芸不是掳你去了青岭猎场吗？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被人砍掉了双手，还被毒哑了。”
赵芸的事，裴初七是知道的。
也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没去找她算账。
“所以？”
“原本她是在家养伤的，但是云翊派府兵去将军府把她抓走了。赵将军救不出女儿，就找到了父亲这里，希望父亲以‘岳丈’的身份规劝下云世子。”
裴初七大概听明白了。
柳大人拒绝不了赵将军，但又深知云翊不会听自己的，所以就把这件事推给了柳悦柠。
裴初七凝着她：“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柳悦柠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来找你，只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你。”
“初七，赵芸那样对你，我是向着你的。”
“只是赵将军是父亲的同僚，父亲无法拒绝，希望你不要怪他……”
柳悦柠其实说谎了。
赵将军确实来了柳府，但却被柳大人闭门不见，甚至为了躲他，柳大人这几日都告了假。
裴初七沉默半晌，冷了声音：“悦柠，我不喜欢云翊，亦不想同他有任何瓜葛。就算他是为了我动私刑抓了赵芸，我也不想知道，更不会感激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便直接走了出去。
采盈从柳悦柠面前走过时，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我家姑娘喜欢的是黎公子，黎公子也收了姑娘的荷包做定情信物。”
“柳小姐你若真为我家姑娘好，不妨自己嫁给云世子，也省的他总来纠缠。”
柳悦柠望着主仆俩的背影，眉头狠狠拧起。
初七和黎陌互相倾心，还送了定情信物？
她莫不是看了本假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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