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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重新幻化出四肢，狠狠拍向地面。
“看来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把听话教会你！”
轰的一声，云墨云白众人的身影破裂，秦?昔顿觉脚下失重，跌入一片纯黑色的空间，空间四处开始燃起火焰，似乎眨眼间就将秦?昔吞灭。
秦?昔自然知道孤身处于他人的空间的危险性，她拔腿就跑。
恶太了解如何制约善的能力了，他能轻而易举地将秦?昔困在火焰中，而他则站在火焰之外，眼睛锁定着在火焰中毫无顾忌地奔跑的秦?昔。
恶：“来吧，不要挣扎了，同我在一起，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
秦?昔并不理他，只是避开火焰，继续以人力奔跑。
恶愤怒地皱眉：“你在坚持什么？为什么坚持？明明他们已经放弃你了啊。
他们陷在曾经的愧疚里，抛弃了现在的你，他们只在乎自己得到的，根本不在乎你。他们根本就不爱你，我才是最在乎你的！”
见她执迷不悟，恶不耐地抬手一挥，秦?昔的四周浮现起其他人的梦境。
她回头躲闪，却直接撞见秦子都的梦境，梦里的他低头做着桃花酥，“秦?昔”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讲述着自己遇到的趣事，秦子都时不时轻笑着抬眼看她，像是她和他的曾经一样。
再转头，秦九，秦陌尘……几乎无一例外，每个人都甜腻地将梦里的“秦?昔”拯救于水火，选择留下来与她共处，“秦?昔”也笑着与他们逗乐。
秦?昔亮丽的紫眸盯着那些曾经保证疼爱她的人一个个选择留在“秦?昔”的身边，留在那个他们亏欠了的秦?昔身边。
黑暗覆盖了整个空间，似乎只有这些画面里的幸福带有光亮，她抬手想要接触那些光亮，画面却在她伸手间破灭。
恶嗤笑一声。
他瞧着秦?昔仍然不肯放弃，自然不介意继续逼她一把，他再次转换画面。
曾经忘却的痛苦回忆在眼前浮现，秦?昔被逼着看着弱小的自己被一次次抛弃。
她看着爱自己的人一次次伤害自己，她亦看着是恶的各种形态穿插在她的回忆，既带来美好又带来痛苦地守在她身边。
“这是……我的曾经吗？”
“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记忆重新涌入脑海，曾经选择忘却时的绝望和痛苦顿时吞没了秦?昔。
秦?昔的手在颤动间最终无力地放下，被在乎的人抛弃，被最厌恶的人保护的反差感让她无法呼吸。
她周身的火焰也随着挣扎的动作的变小而缓缓消失。
渐渐地，随着记忆彻底的恢复，一切似乎寂静下来了，恶穿过光亮，走到她身前。
他轻声蛊惑道，“你看啊，他们都会放弃你，我不会的，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我们应该永远在一起……”
“我们应该永远在一起……”
他仿若洗脑般重复，缓缓拥抱僵硬如木偶般的秦?昔。
“我们应该永远在一起……”
黑暗也随着恶的拥抱渐渐覆盖秦?昔，他们似乎真的融在了一起，黑暗全部侵蚀了这个空间。
“你现在的坚强，勇敢，强大哪样不是我赋予你的？来吧，同我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分开……”
秦?昔轻声道，“……”
“你说什么？”恶皱眉。
秦?昔贴在他耳边又一次重复。
“我说，你做梦吧！”
猛然间，一团温暖白色的光瞬间划破黑暗笼罩来到秦?昔身边，秦?昔利用那团光将恶狠狠甩了出去。
秦?昔摆脱恶空间的束缚，她刚刚看似无目的的奔跑，实则是利用卿羽刻意给她留下的小刀划出简易空间，能够在短时间内通过其他空间，获得自己的力量。
如今身在恶的空间，恶自然能想让她看什么就看什么，她怎么可能相信他。
恶被拍打在远处，强光瞬间腐蚀了恶的皮肤，但秦?昔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他害怕，他只是皱眉，不甘地道，“为什么？你不恨吗？”
明明他算好了，以秦?昔最后成神时对曾经回忆的阴影，重忆时一定是极度痛苦敏感的，加上再度被抛弃，她定然不会拒绝“永远不被抛弃”的诱惑。
更何况他们天生就是一体的，她本就对他有天然的相信和拥护。
为什么，为什么？
哪怕被曾经抛弃也要原谅对方？
蠢不蠢。
秦?昔被裹在温柔的白光中缓缓站起，她只道，“他们如今的选择是基于爱我和后悔之上，他们选择的也是我，我难不成还自己嫉妒自己吗。
至于之前的事，曾经恨，他们的伤害我从未释怀，否则不可能让你一次次用这些对我施加痛苦，但学着放下痛苦的执念，善待的是我自己。”
“我本可以活在皎洁之下，为何要拘泥于过往的昏暗。”
“你口口声声爱我，却一次次将利刃指向我，逼迫我服从你的命令，生活在你给我规划好的世界里。”
“你的爱可真让人恶心！”
恶被强光穿透，恍惚间，这个在白光中无比耀眼的女孩于曾经的卿羽交叠在一起。
她白发紫眸，往日清冷宁静的眼里喷怒地像是要喷出火一样，“芸芸众生信仰于你，你身上的哪一处不是因为这些信仰才能拥有的？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吗？让他们无家可归，同类相残？！”
“我可没那么做！那么做的是你，只要你离开他，只要你听话，那些人就没有事！我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跟我回家吧。”
“你轻贱他人性命，用别人的命威胁我留在你身边，这叫什么爱？”
“你的爱真让人恶心！”
他陡然一愣，不断重复地解释，“才不恶心，才不恶心！我只是想让你们和我在一起，明明是你答应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啊……”
秦?昔自然知道他说的“你”是谁，想到消散的卿羽，她隔空狠狠掐住恶的脖颈，毫不犹豫地用卿羽留存的光环砸了过去。
秦?昔的力量自然无法同千年神明的卿羽比拟，恶瞬间被庞大的力量砸的弯下腰，痛苦地蜷缩，“这是……这是卿羽的神格？”
他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尖叫，“卿羽的神格为什么在你这儿？她呢？！”
秦?昔冷漠地看着触及卿羽就变得格外疯癫的恶，“她剥离神格，跌下神位，和秦山一起转世了。”
“剥离神格？”
他单知道卿羽为了秦?昔的成神机会，将自己的神骨神血换给了墨忆，但他只以为那是卿羽对秦?昔的愧疚罢了。
他以为卿羽是厌恶这个小孩的，要不是秦?昔，卿羽又怎么会落到不惜以千年沉睡为代价封印他。
况且卿羽千年沉睡期间无数次对秦?昔身陷困境的冷漠他也看在眼里。
原来，千年的不管不顾只是为了这一刻保护她的女儿吗？
原来，哪怕舍弃神格也要为自己的女儿争取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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