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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见画筒里的画，她忽然想起来了。
陆明廷……字轩逸，可不就是陆轩逸。
那幅画竟是陆明廷送给原主的！
凌薇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难怪昨天陆云辞看见画的时候转身就走，晚上也不理自己。
今天自己还亲口承认了喜欢竹子，接二连三的，他肯定认为自己对陆明廷余情未了，连出嫁都要带着他亲手送的画。
她忙在画筒里翻找起来。
“公主，您在找什么？”
“昨天那幅画，快帮我找找。”
两个人将所有的画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
凌薇不信邪地又找了一遍，仍然没有。
该不会进贼了吧？
正疑惑着，忽然有丫鬟禀告，说老夫人病好了，想请她过去一趟。
凌薇只好先过去。
老太太倚在床头，虽然用素淡的妆容营造出病态感，但她精神饱满、面容富态，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
恐怕她之前说的生病都是说辞。听说她不是陆云辞的亲祖母，而是陆明廷和陆明玉的。
陆明玉落得那样的下场和自己有一定的关系，她会待见自己才怪。
只是她之前都不想见自己，现在又为什么想见了呢？
“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凌薇问道。
老太太语气和蔼，“我还在病中，本不该贸然见公主，可今日听说了府中传言，怕你误会云辞，才想把你找过来解释一二，”
“我这孙儿不善言辞，恐怕不会跟公主解释，有些话便由老太婆来替他说吧。”
话里话外全然是替陆云辞打算，凌薇忽然有些好奇她要说些什么。
“您说。”
“几年前确实有一个丫鬟怀着孕投了湖，但那全都是她咎由自取。云辞虽然待人冷淡，但性格沉稳，为人正直，怎么可能会强迫她？”
“估计是她用了什么手段，算计了云辞，事后以云辞的名声威胁，开口就是一个姨娘之位，云辞当然不能给，”
“她大概觉得没了希望，就带着孩子投了湖。这件事云辞也是受害者，他当时才十二岁，能懂什么？”
老太太虽然明面上是替陆云辞“开脱”，但每一句话都传达出一个意思：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陆云辞碰过那个婢女。
任何女人听到这种事都会不好受，更何况是从小千娇百宠的公主。
老太太看着凌薇越来越差的脸色，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听说流言刚传出那日陆云辞还特地赶回来解释，两人之间发生了矛盾，六公主更是气得掩着面摔门而出。
这几日两人之间的气氛都不太对，今日更甚，两人回府时仿佛陌生人一般。
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再添把火？
老太太发出一声叹息，“这件事确实不能怪云辞。”
“听说您当时已经禁止了流言，怎么近日又传了出来呢？”凌薇语气带了些许质问。
“是我管教不周。”
凌薇冷哼一声，“这样嘴碎的下人，不如撵出府去！一会儿我让白芷合计一下，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后嚼舌根。”
“都听公主的。”这样一来恐怕要清算掉一批人，老太太虽然肉疼，但只要能让他们夫妻不睦，就是值得的。
六公主心里肯定对陆云辞十分不满，都已经开始迁怒了。
凌薇确实很生气，但不是气陆云辞，而是气这个老太婆。
陆云辞当时才十二岁，才刚刚长成吧，她居然拿这种事来算计。
她这翻话简直漏洞百出，若那个婢女果真怀的是陆云辞的孩子，即便陆云辞不松口，她硬着头皮把孩子生下来，候府难道还会亏待了她不成？
又何须用这种决绝的方式？
只是她想不通，这件事是打压陆云辞的最好机会，她为什么不大肆宣扬，反而还要压下来？
她带着满腹疑惑走了回去。
白芷替她打开房门，见她脸色不好，劝道：“这件事确实不能怪世子，他也是受害者。”
凌薇正要说话，忽然看见窗前站着的修长身影。
他怎么会在房间里，不是去书房了吗？
“你们先下去。”陆云辞看向白芷和青黛。
凌薇冲两人点了点头。
凌薇刚坐到凳子上，陆云辞就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不生气了吗，居然肯跟自己说话了。
陆云辞大概很紧张，嘴角绷得直直的，可惜凌薇看不出来。
在她看来，陆云辞这样子有点凶。
她撇了撇嘴，原来还在生气。
“就是之前流言的事，她跟我解释了一下。”
陆云辞手指蜷缩了一下，“别听她的，我跟你解释。”
他怕凌薇听信了谣言，离他越来越远。
凌薇有些意外，陆云辞居然会亲自跟她解释。
陆云辞走到她对面坐下，缓缓开口道：“孩子不是我的。”
“我知道。”
听到这三个字，陆云辞眼里闪过一丝波动，紧接着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那婢女确实是他院中的丫鬟，与他的交集不算太多。他那时虽然在边境，但是经常回府，在某一次回府时，那丫鬟就怀着孕养在他房中，
她一口咬定是他在上次回府时强迫了她，算算时间也对得上，老太太就做主让她先养着，等他回来再做定夺。
他根本就没碰过她，当然是严词拒绝，还与她当场对峙，她应当是从中发现了什么，第二日就死了。
“她当真是自己投湖的吗？”凌薇问道。
“不是。”
难道是为了坐实陆云辞的罪名，被灭口了？
陆云辞看着她，“你可以猜一猜，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府中的管家或者小厮？”
陆云辞摇头。
凌薇觉得太难了，府中的人她也没认识几个，范围那么大，怎么会猜得出来？
陆云辞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是陆明廷的。”
“咳咳咳！”凌薇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居然是陆明廷的，这谁能猜到？
陆云辞语气中多了几分快意，“她应当是从和我的对峙中发现强迫她的不是我，而是陆明廷，所以才被灭了口。”
凌薇恍然大悟，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老太太要把流言压下去，是怕闹大了，唯恐牵涉到陆明廷吧？
陆云辞抬眼打量着凌薇，知道了这件事，她还会那么喜欢陆明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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