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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平。
雨水消退，原本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也在大雨的倾刷之下消失殆尽。
秦军很快便攻入燕王宫内，放眼望去尽数是尸骸。
黏着的触感刺激着每一个接触到的秦军。
难以想象，在这王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屠戮。
数千近卫无一幸免。
领头的秦军将领带头冲锋，闯入大殿之中。
只见两具无头尸首和一名胸口被重重贯穿的尸骸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浓烈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赶来的秦军都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看来燕王喜已经被人斩杀。
而那人此刻正面戴赤鬼假面站于窗边，静静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赤色的鬼面，以及他手里的两颗滴血的头颅，在这雨色之中，更显狰狞。
虽然看不出来对方的面孔，但是隐约可以感觉到，面孔之下若有所思的样子。
领头的将领对这身影早有耳闻。
面前的赤面阎王显然便是传说中的关内侯。
他连忙上前行礼。
“秦将李信，拜见关内侯！”
苏沐转过头看着李信。
此时的李信脸上沾染着阵阵血丝，显然也是从城内的厮杀之中奋勇杀戮过来的狠人。
“逃走的人有多少？”
苏沐望着李信，面具之下，传出有力的声音。
“回侯爷，末将已安排好了将士，死死围堵了每一个出口！”
苏沐听后，对着李信点了点头，示意李信干得不错。
“那么你们打扫完战场后，就屯军于燕国，我们不日将攻打赵国！”
李信听后，赶紧对着苏沐拱手作揖。
“诺！”
苏沐看着交代好这些事情之后，便准备动身返回秦国。
只见苏沐双手一背，向着宫殿之外缓缓走去。
但苏沐脚步却显得十分轻盈，周身仿佛有着金光护体。
缓缓的一步便是一般人好几十步的距离。
几个闪烁间，便在四周士兵瞠目结舌的惊讶中离去。
“看见了吗！那就是关内侯呢！”
一名士卒对着身边的其他人饶有兴趣地说着。
“是啊，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关内侯神功盖世，今日一见，果然不是我能到达的高度！”
另一位士兵赶紧附和道。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侯爷那种境界啊？”
“你傻了吧，那种境界我们怎么达得到！就算你不断修炼，能达到侯爷百分之一的水平就差不多了！”
“不会吧！”
“哼！怎么不会，那可是鬼谷派传人都无法战胜的对手！”
“原来关内侯这么厉害的吗！”
“那当然！他可是我的偶像！”
“.........”
秦军之中，有关关内侯的传闻开始宛如瘟疫一般扩散开来。
一发不可收拾。
李信此刻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
李信从一名普通士官摸爬滚打升到如今的位置，对自己的个人实力还是颇有自信。
年纪轻轻就被破格提拔为秦军将领。
可刚刚和关内侯的对视，他立刻便被震悚到了。
虽然关内侯戴着面具。
但自身周围弥漫着的厚重的杀戮气息，那是怎么洗都清洗不掉的。
尤其是与其双目对视，李信更能感受到一种死亡般的气息。
现在的李信曾经略微窥视过剑圣盖聂，盖聂在李信的眼中气息宛如川流源源不断。
而李信身边的士卒则是一滴水的程度。
但到了苏沐这里，那既不是一滴水。
也不是江水河流。
而是虚无！
李信从苏沐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只有虚无不断笼罩在李信的心里。
这种感觉李信只能一个想法。
他和关内侯之间的差距可能相隔十万八千里！
何等可怕的实力，差一点就连李信的灵魂都要吸引进去。
和那些士兵完全不一样，因为他们自身实力低下，反而感受不到苏沐实力的恐怖！
整个队伍之中，只有李信急促地呼吸周围的空气，想要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鬼面阎王”果然名不虚传！
反应良久，李信总算将身子调整了过来。
他对着苏沐离去的地方，缓缓鞠了一躬。
李信心中暗下决心，他李信一定要追赶上刚刚看到的这道身影！
那是此刻李信内心深处不断闪耀着的光芒！
......
城外。
黑色的秦军打扫着猩红的战场。
就像雨水冲刷着空中的烟尘一样。
城内还充斥着方才箭雨之下的恐慌之感。
“秦军来了！快逃！”
老人望向屋外的秦军对着身边的妇人厉声高呼。
妇人带着孩子逃窜与襄平之中。
一堵黑色的墙壁忽然出现在妇人面前。
那是由秦军士兵组成的黑色墙壁。
唰！
整齐的行军声响不断响彻整个襄平。
“走这里！”
老头对着妇女指着街道边另外一处。
哄！
又是一堵黑色墙壁出现在几人面前。
“反抗是没有用的！”
一道肃穆的声音从秦军之中忽然传出。
唰！
身后的退路也被秦军团团围住。
老人横在秦军面前。
“杀了我可以，但是请放过妇女和小孩！”
只见从黑色的墙壁之中，忽然撕开一条裂缝。
秦将王翦身着黑甲缓缓靠近。
走出军队之后，王翦和身后几名尉官缓缓下马。
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孩子和妇女，以及前方凶恶地盯着自己的老人。
王翦只是停在他们面前，缓缓开口。
“燕国已灭，我们并未接到屠戮百姓的命令。”
话虽如此，但王翦还是缓缓从腰间拔出佩剑。
“大王想要让天下变为秦的领土，只要你们从今往后承认自己是秦的子民，放弃原来燕的身份，自然会得到秦的庇护！”
王翦的声音忽然一陡，语音变得凶恶起来。
“但是，如果你们想要造反！”
唰！
王翦一剑挥出，一道剑风自老人左侧划向身后。
一剑挥下，老人的一缕鬓发缓缓从头顶滑落。
这一剑，并未收走老人的性命。
“这就是下场！”
王翦手握利剑，看着面前几人。
“抉择吧！这将决定你们未来的命运！”
老人眼神迷离似乎还犹豫不决。
身后的妇女带着自己的孩子立刻对着王翦等人磕头下跪。
“我们愿意加入大秦，今后作为大秦的子民生活下去！”
老人见身边的几人都做出了决定，自己再怎么倔强，也在此刻下定了决心。
他咬了咬牙，扑通，跪了下来。
“老朽愿意从今往后作为大秦的子民在大秦的庇护下生活下去！”
王翦看着面前的几人，满意地收起了手里的武器。
然后命令周围的士兵尽数散去。
身边，他的孩子王贲十分困惑。
“真的不需要杀了他们吗？”
王翦握了握手里的佩剑。
他迟疑了一下，捋了捋下巴之下的胡子。
“攻城容易，守城难；杀人容易，诛心难！”
“大王想要建立万世江山，想要天底下的人都信服与他。”
“那么不必要的杀戮能少就少，无畏的杀戮只会激起民怨。”
王翦转过身来，语重心长地对着身后的王贲说着。
“我们将士，在战场上虽然是杀人的！”
“但是战场外我们也是人！”
“我们杀人，最终只是为了将来不再杀人。”
“我们杀人，只是为了守护我们想要守护的家园和族人！”
王贲听后若有所思，对着王翦略微行礼。
“儿臣定当谨记！”
王贲看着眼中黑压压的秦军，他想起一路过来，秦军一路势如破竹。
制定这计划的人也是相当恐怖。
“对了父亲，想到如此计策的究竟是何人？”
王翦听后，望着城内的一处，眼中忽然肃然起敬。
他望向身边的王贲。
“那个人比你还年轻！”
王贲一听内心一惊，没想到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实力。
看着王贲一脸惊讶的眼神，王翦眼中略带钦佩地说出：“记住那是你不可招惹的人！”
“关内侯——”
“苏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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