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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我很疑惑。
魏胜鸥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却有藏不住的落寞。
“我让你去找他呀,欧阳澈。你不是想去找他吗?他今晚七点的飞机,你现在去,还赶得上。”
“为,为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
“即使你待在我身边,心里想的也还是他,不是吗?”魏胜鸥还是笑。
“不,不是的……我……”我想辩解两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无力,那么苍白。即便勉强说出几句话,恐怕连自己都骗不了……
“你知道自己今天看了多少次时间吗?”魏胜鸥笑着问。我愕然。
他接着说:“57次。四点钟以后,你每隔五分钟就要打开手机看一次时间。我跟你说话,你说了24次‘嗯’,21次‘哦’,17次‘是吗’。”
我无言以对。
“去吧。我没关系。”魏胜鸥看着我说,“强迫你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快乐,我也不会快乐,三个人没一个快乐的。”
“我不想再犯我妈那样的错误了。把不喜欢自己的人强留在身边,结果怎样?还不是什么也没得到……时间并不是什么都能改变。等了二十年,照样一无所获的大有人在……我不想像我妈那样,不想像她那样徒劳地等……也不想,再有像我一样的孩子出生了……”
我的泪水流了出来:“对不起,胜鸥……”
“没什么对不起的。”魏胜鸥说,“你没有对不起我。谁也不能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责怪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安心,强迫了你这么久。”说着,他朝我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还是只能流着泪说对不起。
“去吧。”魏胜鸥笑着说。
“你不用管我。”他故意装出精神振奋的样子大声说,“你说的对,我是个花心大萝卜,没过多久就会把你忘了!我会找一个比你好很多很多很多的女朋友!”
“好……”看着他故作开心的模样,我的心更加难受,可也只能傻傻地附和他
“她会比你漂亮一百倍!!!”魏胜鸥声音大得出奇。
“好
“比你脾气温柔一千倍!!!”
“好。”
“比你喜欢我一万倍!!!”
“好。”
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接着说:“我会很喜欢很喜欢她,比喜欢你……多一亿倍……”
“好……”我说。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魏胜鸥故作嬉皮笑脸地说,“像我这样的大帅哥,要找个女朋友还不容易?快去吧,再晚真的要来不及了。”
对不起,胜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流着泪在心底向他道歉。
“去吧。我送你弟弟回家。”
我点点头,转身,拔腿飞奔。对不起,孙安杰,又把你扔给别人了。但这个人是我现在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回家的。
对不起,魏胜鸥,明明说好要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但是……我们都骗不了自己的心是吗?……无法给你的爱情,我会用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一亿倍的友情和亲情补给你的。你是我永远永远永远永远的朋友,永远!
*机场*
六点五十分!赶上了!我旋风一样地在机场里奔来跑去,一路上撞到不少人,连对不起都忘了说。
跑到去美国的安检处,我疯狂地转动脑袋在人堆里搜索起来。欧阳澈欧阳澈欧阳澈……他在哪里?!
这一大票乌泱泱的人脑袋挡住了视线,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送行的人得有二十个,将欧阳澈团团围住。他总是那么受欢迎,就算什么都不用做,也有一大堆人喜欢他,被他身上纯粹又干净的气质吸引。天使一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中心。可我却害这个天使,受了不少伤。
看着那一堆熟悉的身影,我有点胆怯。到如今,我真的还有脸,还有资格朝他走过去吗?
欧阳澈扫了人群一眼,若有所思地冲所有人挥了挥手,转身准备过安检登机。树袋熊竟然也拉着行李箱跟他走。他也要出国吗?
我咬咬牙,还是冲了过去。“澈澈!!!”冲到那堆送行的人里,我朝欧阳澈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破锣嗓子乔娜一脸快要晕倒的表情,潘晓莹气得直翻白眼。欧阳澈的爸爸愣在那里,像是惊呆了。
前面的欧阳澈立马愣住,但他没有转身。反倒是树袋熊,奇怪地回了身来看我。
“对不起!澈澈!真的对不起!”我大声说,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对不起!一开始接近你别有用心!……对不起!总是对你撒谎!……对不起!让你的朋友受伤!……对不起!害你没能完成比赛!……对不起!还害得你伤了手指!……对不起!选择放弃了你!……对不起!总是让你等我!……对不起!总是让你伤心!……”眼泪哗啦啦地掉,声音也在乱抖,可我还是继续大声地说着。
“从今以后,不会了!我保证,真的不会了!……我保证!真心地喜欢你!全心全意地喜欢你!……我保证!不会再对你说一句谎话!……我保证!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保证!会保护你,绝不让你再受伤!……我保证!再也不会放弃你!永远站在你身边!……我保证!不会再让你等我!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欧阳澈还是一动不动地背对我站着。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背影。眼泪已经把我的眼睛全淹没了。希望他能回转身来。希望他能回头看我。
树袋熊去看欧阳澈的脸。他一脸紧张的表情,已经手足无措了。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欧阳澈身边。
欧阳澈站了会儿,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树袋熊赶忙跟上去,两个人飞快地消失在安检处尽头
泪水止不住地流。这次是他放弃了。因为等得太久,因为被伤的次数太多,他不想再继续了……我哭到精疲力尽,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样。
飞机已经起飞了。欧阳澈不可能会改变主意跑回来了。可我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一切都太晚了。
这个游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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