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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南派盗墓笔记 > 第23章、血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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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口黑色的棺材看起来与其它的棺材并无两样,但摆放棺材的石台边缘,却有非常细微的磨损,在手电筒的光照之下看起来非常光滑,这是经过长时间的震动研磨产生的。

    我检查了一下,这口棺材果然非同一般,棺盖之上的棺钉只有半截钉帽,也就是说这口棺材根本就没封过。

    三叔看后说:在千棺阵中摆如此一口棺材,谁能料到秘洞会修在里面?

    推开棺材之后,里面的棺板如柜盖的合页一般,是可以掀起来的,底下是一个方形的暗洞,绿雷往里面探了探脑袋:通向了石壁那边。

    黑子说:进去看看,你打头阵,我来殿后!

    绿雷钻进了秘洞之中,我和三叔也跟了进去,六人全进入秘洞之后,我听到后面传来咚咚声,问黑子在干什么?陈正魁说:他封住了棺材底下的洞。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没先到黑子的心思如此缜密,穿过密道之后,我们来到了石壁里面,发现内部果然是中空的,有一道斜着向上的石梯,这山壁的空腔之内,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这磨光的石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面单透镜似的,非常的诡异。

    石梯非常的陡,绿雷走在最前面,他手里提着工兵铲,步步留意,不多时,我们沿着石梯上升了有十多米,头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板,看来这就是进入第六层的门了。

    黑子上前单手撑起了石板,他猛的一推,石板翻开的瞬间,双脚点地跳了上去,四下扫视着,对我们打了几个手势:没问题,上来吧!

    我爬了上去,发现这里不是石窟,也不是建筑物,而是高低不齐的一块块怪石,胡乱堆积着,看起来就像是采石场,三叔等人也爬了上来,白玛说:好多石头啊!

    这些石头遮蔽了我们的视线,黑子爬上了一块高石,用手指了指正西说:朝那边走。

    三叔问:那边是什么?

    黑子说:有很多人影。

    陈正魁沉着脸道:怎么会有人影?

    黑子说:看着像是殉葬俑。

    随着不断向西前进,我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耸立的怪石逐渐变小,一个个直立的血红人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石林中出现了台阶,我们踩着石阶向下进入了一个方形池子似的深坑,满眼皆是血红,浓烈的药香弥漫,这里站立的,竟然是一个个的血人俑,与山老爷洞发现的那个一般无二,格局虽然比不上秦始皇兵马俑,但也非常的壮观。

    陈正魁提醒道:可得小心啊,说不定这些血人俑的体内,都孕育有僵尸虫。

    血人俑横平竖直站着队,层层包围之中,有一个三米多高的石葫芦,石葫芦就像是被垂直切开的一半葫芦,在葫芦中心的部位,是用白色原石巧雕的一只狗头人身龙犬,它脚踩祥云,在其背上坐着一尊血红的人影,她身披大红血袍,头顶着黄金巫冠,面戴阴森的狗头青铜面具,一手中指冲天,一手捏着一条金蛇的蛇头,金蛇缠在她的手臂上,蛇的腰里绑着一根血红的绳子。

    毫无疑问,如果那些血人俑是献祭的巫师,那么这一尊端坐的便是大巫了,三叔用短刀碰了碰大巫手里的金蛇,没想到那蛇竟然突然活了过来,猛地扬起蛇头朝着三叔的脖颈咬去,三叔急忙闪身躲避,但这金蛇如生了翅膀一般,凌空飞转,速度快的惊人,一下子缠住了三叔的脖子,黑子跃身上前,瞬间捏住了金色的蛇头,三叔急忙将缠住脖子的金蛇解了下来,刚要用短刀去割,黑子说:别动!

    他提着金蛇到了一边说:这是一条巫蛇,是杀不死的,必须用火烧。

    绿雷扯下脏兮兮的外套点燃,黑子捏着蛇头,将金蛇放入了火中,一阵哔啵乱响之后,散发出了浓烈的腥臭之气,金蛇已经被烧成了灰,但是在灰烬之中竟然有一团凝而不散的血,仿佛具有生命一般,不但没有沾一丝灰烬,而且还在微微鼓动。

    三叔说:这血怎么回事,按说应该会和金蛇一起被烧掉,怎么还单独流了出来。

    陈正魁道:我活了半辈子,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这时,那团血竟然流动了起来,犹如一条蛇,朝着石葫芦攀缘而去,爬上石雕龙犬,钻进了大巫的袖子里……

    咳咳咳咳咳!

    一阵女人低沉的咳嗽声传遍了石窟。

    我浑身发凉:遇血而活?

    却听黑子说道:随水而行,触土而活!

    三叔正准备战斗,却见黑子快速上前,黑金短刀瞬间割断了大巫的咽喉,对拿着镰斧的陈正魁道:快,砍下她的脑袋!

    陈正魁不愧是卸岭的高手,他手中的镰斧挥出,咔嚓一下,大巫的头被砍了下来,黑子一把扔掉了大巫头上的黄金巫冠,提着她的头发,将人头挂在了石雕龙犬的脖子上,但见女人头睁开了双眼,诡异的狗头青铜面具掉落,她血口大张,发出了刺耳的磔磔声,但因为失去了身体,人头被悬挂,根本无法伤人。

    而此刻,坐在石雕龙犬背上的无头女尸站了起来,没有了脑袋,她的双手颤抖不已,往四下摸索着……

    黑子说:快离开这里,大巫是血源附体者,只要身首合一,就会真正的复活。

    三叔道:带着她的头跑啊!

    黑子皱了一下眉:你带着吧!

    他一脸嫌弃。

    三叔二话不说割断悬着的黑色长发,提溜着人头说:走吧!

    那诡异的无头女尸从石雕龙犬的背上跳了下来,她似乎感知到了人头的所在,朝着这边而来。

    三叔‘靠’了一声:她怎么还追来了?

    原来黑子不带走人头是有原因的。

    黑子冷声道:还不快扔到远处,留着等上菜啊?

    三叔卯足劲将女人头高高抛起,扔到了石葫芦后方的血人俑中,我们快速穿过了密集的血人俑,进入第七层的通道是石窟东南崖壁上的一条延伸向上的大裂缝,有明显的行走痕迹,我们沿着大裂缝往上爬的时候,只听洞窟中怪声四起,但见站立的无数血人俑纷纷倒地,三叔用战术射灯照向了石葫芦的方向,只见那大巫已经尸首合一,她双瞳血红,黑发飞扬,在她的脚下,狂涌的僵尸虫形成了恐怖的黑色漩涡……

    陈正魁声音沙哑:别看了,快爬!

    大巫一步步朝着大裂缝而来。

    我们手脚并用,很快头顶出现了一块封闭石门,这是进入第七层的暗门。

    黑子与三叔在裂缝中使出了全力,也没能顶开石门,大巫已经出现在了崖壁地下,她的血袍在黑色虫潮的冲击下飘舞不已。

    陈正魁侧着身子爬到了三叔脚下:你让开,让我来顶开石门!

    三叔双手抓着石头,将半边身子悬挂在石壁上,给陈正魁让开了路。

    但见陈正魁双手做着诡异的姿势,他在石门的边缘一阵击打,然后猛地用头顶了上去。

    我心中一寒,那可是石头啊,他头发稀疏,这下子脑袋还不得开了瓢?

    但让我惊异的是封死的厚重石门竟然应声而开,黑子急忙搭了一把手,推开覆盖的大石跳了上去,陈正魁与三叔也爬了上去,我帮白玛托着她母亲的死尸,绿雷在最下面催促道:枚子,快点儿,大巫快摸到我的屁股了。

    我赶紧跟着白玛爬上了暗门,伸手将绿雷拉了上来,那大巫双眼猩红距离石门不足七尺,我们几人合力,将厚重的石门重新封好。

    嘭,嘭,嘭……

    石门发出了一阵阵的撞击声。

    我和三叔赶紧全力顶住了石门,三叔道:不行啊,绿雷,快找一个大家伙来压着,让她掀开封门石,我们可就完了。

    现在是地宫的第七层,这里摆放着大量的巨型石雕,四周的墙壁上彩绘着神像,绿雷与黑子合力搬来三个人面鱼身的雕像,顶在了封门石上,虽然还有大巫嘭嘭的撞击声,但封门石与石像加起来的重量,十头牛也别想拉开。

    我擦着脸上的汗:这大巫也太厉害了吧!

    三叔道:那团血更加诡异。

    绿雷对陈正魁说:陈大先生,你练的是铁头功吗?怎么一下子就可以撞开封门石,我本来还打算爬上来帮忙呢。

    陈正魁嘿嘿一笑:此乃卸岭力士的千斤顶。

    黑子指着暗门不远处的地面说:老三,你看!

    三叔沉声道:这血字,从笔迹来看,与我们之前遇到的应该出自一人之手。

    我看了一眼,地上写着五个血红的扭曲大字:你,们,都,要,死!

    三叔说:小人如鬼,不必理会!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拱顶,只见接连交错的八边形藻井图案中,绘制着血红的太阳图腾,拱顶为方木榫卯结构,斗拱悬木,穿插有序,雕龙画凤,非常的美丽,这里是苍梧王陵地下七层之中,最精美的一层,墙壁上除了凤凰图腾与太阳图腾,还有大量的鱼、蛇、鹰、犬等,除了四方神?,还有各种阴间的鬼怪,以及天宫的神人,一尊尊石雕造型各异,最高的接近六米,最矮的不过三寸,但无论大小,都是精工细刻,每一根发丝,每一片鳞甲,都清晰可见,巧夺天工。

    白玛在这里,我们也不好动手拿这些镇陵的明器。

    按照墓葬的建构,这里算是入土的第一层,不论是神像还是图腾,都是起镇陵作用的。

    三叔说:你们看,那边有一道木梯,说不定就是出口所在。

    我们都走了过去,黑子爬上木梯敲了敲拱顶说:是用叠涩穿木之法合起来的,想要打开,必须知道叠涩的顺序,不然整个大殿都会坍塌。

    这种叠涩法在汉墓中比较常见,墓顶大多是错位相叠的长石条,主要用来封棺,没想到在这先秦古墓中,竟然有木结构的叠涩顶,着实是有些离奇,而且还有穿木结构,比普通的叠涩顶更加复杂。

    陈正魁爬上去仔细观看着,他进过的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而且知识渊博,想必有破解之法。

    许久,只听他说道:有了!

    我和三叔都爬上了木梯,三叔小声问:可以打开吗?

    陈正魁说:你们看,这叠涩穿插木,是古代最常见的阴阳木,所谓阴阳木,就是合起来宛若一体的镶嵌结构方木,又名夫妻木,虽然也是一种榫卯结构,但其穿插要复杂的多,不过我已经发现了规律,这阴阳木的穿插顺序,与我们破解的那块甲骨天书的图腾坐标,基本吻合。

    三叔大喜:那你快瞧瞧。

    陈正魁仰头看着叠涩穿插木,在一块块嵌入的三角木楔上数着:乾七近阳,覆盖为阴,辛下葵水,甲道连三……

    许久,他沉声道:叠涩眼在这里!

    他说着用短刀挖出了一块嵌于正东的三角木楔,这块小小的楔子被取下之后,叠涩穿插木上有数十块三角木楔自动脱落,夫妻木中八条细长的阴木脱落,形成了一个八边形的结构,陈正魁往外轻轻推了推,八边形的拱顶犹如井盖一般被打开,有几缕亮光漏下来,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陈正魁轻轻放下了八边形拱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蹑着脚沿着木梯下到了地面上。

    三叔指了指我们的头顶,做了一个上面有人的手势,让大家不要出声。

    过了有半个小时,那脚步声离开了,白玛说:可能是盘错的爷爷,他隔几天就会来这里点灯。

    我觉得奇怪:你之前不是说只有族长和巫师平常才能进入宗祠吗?盘错的爷爷不是巫医嘛!

    白玛说:巫医就是瑶城古寨的巫师啊,你们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

    这时,绿雷对三叔说:这边的壁画挺有意思的,你过来看看。

    壁画之中有一华服的男子如浮尸一般从西乘水而来,他的双脚刚接触岸边的泥土,就立了起来,好似还魂一般,这里的人盛情款待,并将情况禀告于国君,随后,此人受到了国君的接见,他受到了敕封,然后奉命南下讨伐蛮族,兵败之后,与当地一部落结盟,最终战胜了蛮族,壁画的内容倒像是大禹和苍梧国联盟的故事,而那个随水漂流上岸复活的,又像是杜宇和其丞相鳖灵的传说。

    而在壁画的最后,结盟部落的头领送给了华服男子三个血红的人,而华服男子则送给了头领一条金蛇,结束的时候,原本披头散发的部落头领,竟然束起了头发,并且绾发成结,跪地伸出了双手,华服男子手捧一个宝瓶,做赠送的模样……

    整幅壁画非常的宏伟,非三言两语可以描述,在其中更是用了大量夸张的手法,比如那蛮族,则被画成了三头八臂的怪物,有的生着尾巴,有的长着犄角,看着分外的惊悚。

    陈正魁目光深邃:这乃是鳖灵复活图与凤帝问道图。

    他告诉我们,壁画中的华服男子,就是古蜀国的丞相鳖灵,而那跪地的部落头领,便是苍梧古国的凤帝,华服男子手中宝瓶里装的,乃是长生之水,此图用一句诗概括就是: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看着鳖灵复活图,我脑海里浮现了黑子的那句话:随水而行,触土而活。

    莫非黑子知道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陈正魁说道:鳖灵复活图,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入水得道,触地长生。

    他的说法,与黑子非常接近。

    三叔笑道:触地长生?古苍梧族隐居于瑶乡,而这里以龙犬为图腾,怪不得民间杀狗须悬吊,相传触地不死,恐怕就是从这边传过去的。

    绿雷笑道:苍梧国送古蜀国血人俑,古蜀国授苍梧国长生水,堪称:指导修仙,技术交流!可惜,都没能活下来。

    怪不得古蜀王陵中的那三具巫师血身与血人俑一般无二,原来就是从苍梧古国出去的东西,可是,苍梧国的这种血人俑祭炼之术,又是从哪里来的?

    陈正魁说:血人俑,本质上为养尸术,湘西赶尸想必大家肯定听过,但藏地起尸估计鲜为人知。

    这种起尸并非我们盗墓行里说的起尸,我们常说的起尸为诈尸,而藏地的起尸又名‘行尸’,藏语的意思为‘弱郎’,既非复活,也非诈尸,意思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处理行尸通常用五行之法,也就是天葬金断,树葬木藏,水葬水掩,火葬火焚,土葬土埋。

    除了五行之法,在藏地最古老的原始苯教中,还有一种处理行尸的方法——血祭血眠!

    陈正魁道:根据我毕生所学判断,这些血人俑的祭炼之法,来自藏地的可能性极大。而且,血人俑并非是用行尸血祭,而是用活人血祭,只有那个大巫,才是真正的行尸血祭而成,因此只有她一人从血眠中被惊醒……

    白玛指着墙壁上的一个神龛说:这个雕像手里的宝瓶,跟壁画中的一模一样。

    陈正魁打着手电说:这里面装的不会真是长生水吧?

    三叔冷笑道:看看得了,这你也信?走吧!

    陈正魁说:你们先走,我拿了宝瓶随后就来。

    绿雷推开八边形的藻井彩绘暗门率先钻了出去,三叔爬上去之后,将白玛母亲的尸体拖了出去,我和白玛也钻了出去,发现出口在宗祠一楼正位的一张巨大的供桌下面,黑子刚走到木梯最上面,我正趴在出口看,只听里面传来咔嘣一声木头断裂声,陈正魁怪叫了一声,他手里的宝瓶也落在了地上,我急忙用战术射灯照了过去,发现他捂着肚子,背上插着一根羽箭,与此同时,他头顶的斗拱悬木散落,橙黄色的液体如瀑布倒挂,一股油气在出口涌动,没想到那液体竟然是传说中的火麻油,油气非常易燃,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星,没想到一下子就引燃了。

    陈正魁的半边身子浸透了火麻油,遇火就燃,顿时整个第七层地宫变成了一片火海,他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黑子奋不顾身冲入火海将陈正魁拖了出来,他稀疏的头发早就被烧光了,右臂被落下的悬木砸断,捂着肚子的手指间夹着箭头,他的腹部鲜血淋漓,脸被烧掉了一层皮,浑身黑乎乎的,烧的不省人事……

    这时,第七层地宫的火海中又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我和三叔同时探头去看,热浪扑面,火气燎人,只见一个高大的身躯在火海中挣扎不已,他手里拿着火把,背着弓箭,头顶巫师羽冠,身披血红的巫袍,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盘错!!!

    怪不得之前黑子膝盖和手臂中箭,头盔上的战术射灯也被击穿,能有如此高超箭术的,恐怕在整个瑶城古寨,也只有盘错了!

    而且,他爷爷老巫医就是巫师,那他绝对有进入宗祠和地宫的机会,莫非除了这个入口,还有其它的密道?

    恐怕,盘错才是真正的守陵人!

    很快,盘错高大的身躯倒在火海中被烧成了灰烬。

    三叔咬了咬牙:封闭入口!

    盘错这是自寻死路,也怪不得我们了,刚才陈正魁取下宝瓶,肯定激发了雕像中暗藏的木结构连锁,导致宝顶覆斗中防盗的火麻油泄漏,盘错的火把正好引燃了油气,把自己葬送在了火海之中。

    覆斗之上肯定有隔绝层,封住入口之后,即便火一时间不熄灭,也不会烧穿地面烧毁宗祠。

    三叔与黑子折断箭羽后给陈正魁包扎着,他的脸几乎被毁容了,那条砸断的胳膊,看来也是废了,回去即便不死,他的盗墓生涯也要画上句号了,他在北派卸岭中,也算是一代枭雄了,没想到在这最后的关头,把自己折损了进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会让人迷失。

    覆盖出口的供桌非常高大,用黄布遮了四周,人坐在底下完全可以直起身子,供桌并非是只有四条腿,一米多高的桌腿中段,还有挡板,并且有一尺宽的内挡板,在四周形成了桌洞,绿雷在右侧的桌洞中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我靠,怎么供桌里还藏着一具死尸?

    我苦笑:你就算逗乐,也要注意一下尺度,这供桌可是供奉祖宗的,怎么会把尸体藏在桌洞里?

    绿雷说:骗你是狗,自己看吧!

    我挪过去用手电一照,没想到果真有一具死尸,穿着瑶民的服饰,从尸骨的体型和包头布来看,是一个男性。

    白玛将母亲的尸体放在一边,她爬过来往桌洞中看了看,突然浑身一颤坐在了地上。

    我急忙说:不用怕,都变成白骨了,不会伤人的。

    只见白玛泪流满面:他,他是我哥!

    我心中大骇:怎么可能?

    白玛哭泣不已:他腰间的荷包,就是我亲自绣的。

    三叔等人听后也是一阵沉默。

    白玛太惨了。

    一家四口,没想到只剩她孤苦零丁一人了。

    白玛将哥哥的尸骨从桌洞中捡了出来,用衣服包好,我用手电往桌洞里照了照说:还有一颗纽扣。

    白玛探手往桌洞里摸了摸,拿出一颗有四个孔的黑色塑料纽扣,她说道:我哥的衣服是布纽扣,这塑料纽扣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尸骨旁?

    我想了一下说:你哥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白玛拿着塑料纽扣说:你是说这是凶手衣服上的纽扣?

    我点了点头。

    三叔为陈正魁包扎完毕,他看了看黑色纽扣说:从样式来看,好像是西装上的。

    我们是从宗祠后窗离开的,白玛对湖心岛非常了解,她给我们找了一条船,此刻正是中午,蓝天白云,日悬中天,清风徐徐,湖光潋滟,很快我们上了岸,白玛指了一条道,黑子和绿雷带着受伤的陈正魁从小道离开了,我们约好在县城见面,三叔问白玛:你家人的后事,准备什么时候办?

    白玛垂泪道:这事我不打算伸张了,毕竟他们是死在宗祠下的祖先墓里,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我打算这两天偷着办了,然后追查害死我哥哥的凶手。

    我们正在说话,有男子哼调子的声音传来,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个满脸麻子的身影出现了,他正是我们进入瑶城古寨时跟我们第一个说话的盘语冰,他今天似乎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穿着小西装,皮鞋擦着倍儿亮,而且还剪了短发,看起来非常精神。

    盘语冰见到我和三叔后非常热情,打狼一个月,大家都混熟了,给三叔发了一根大棒烟,然后问道:你俩怎么又回来了?

    三叔笑道:还不是想你了。

    盘语冰挑了挑眉:恐怕是想你的梦中情人了吧!

    他说着有意无意递了一个眼神。

    三叔笑道:落东西了,所以回来取。

    盘语冰夹着大棒烟吸了一口,突然,我发现他左手的袖口少了一颗扣子,右边袖口的黑色纽扣与我们在桌洞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急忙将白玛拉到了一边,跟她说悄悄话,将线索告诉了她,并且叮嘱她小心处理,别冤枉了好人。

    “嗯,我知道了。”

    她说完走了回去,盘语冰正在跟三叔说话,白玛说:三叔,枚子,我送你们吧!

    三叔道:好!

    盘语冰说:我也送送!

    两人将我们送到了瑶城古寨外很远,彼此道了别,白玛对盘语冰说: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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