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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肯定不会对虞姣的性命动歪心思。
云霖咬了咬牙还想争执什么,?然不带任何温度的眸光又向他投来:“我从小便是孤儿,为了生存,偷抢的事情没有少做,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要是没有遇见奕珏,我恐怕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然淡淡的叙述着像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虞姣的心尖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种视死如归的人,恐怕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虞姣小手扯了扯云霖的衣角,目及他想挽留的眸光,虞姣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去。”
这个宿主的命运还真是悲惨,逃到哪里都躲不过被囚的命运。
虞姣的眼底酝酿着复杂:“?然,我跟你去。”
用她免去一场血腥风雨,应该算是划算的了,陵山不是她的归宿,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曾属于她。
“算你识相。”?然拉过虞姣的小手,他的掌心凉凉的,微微靠近还能嗅到他身上常年熏染的草药味。
“……姣姣!”云霖咬牙,攥起拳头的大手还是无力的垂在身侧。
夜在悄然溜去。
第一缕阳光直直的撒在树梢时,云霖已经护送?然和虞姣下山。
不再是绵延无际的高山,而是光秃秃的,草木不生的沙土。
“再走一段路,便是三万大军。”?然还是身着着昨晚狼狈的衣裳,俊容风淡云轻,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塞进云霖的手中,“就此别过吧。”
云霖不甘心的攥紧了药丸。
留恋的望向虞姣,喉结微动:“保重。”
也许就此别过就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亦或者再次见面便是立场不同的仇人。
?然转过身继续走着山路,倏然却顿住了脚步,眸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笑容里有些无奈:“大王的消息当真是灵通。”
虞姣循着他的视线向前望去。
陵煜正定在树下守着他们即将穿过的小路。
狭长的双眸里失神的盯着虞姣,一向束起的长发,懒散的及腰垂落,俊容很是苍白:“别去。”
陵煜的声音不大,但有着不容拒绝的震慑。
虞姣摇了摇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琦月对我说过一句话。”陵煜的大手紧紧地摁在心窝突兀的开口,沉稳的声线也隐隐发颤,“她说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
陵煜的眉头痛苦地皱了皱,不动声色的细细喘息着:“她心悦我,但不忍心看我做不情愿的事。”
虞姣的心尖微动。
似乎下一秒就会猜测出陵煜想要说些什么。
陵煜却把话语止在了唇齿间,颤栗的从怀里摸出皱褶的信,向前走了几步想递给虞姣,那几步像是踩在棉花上,踉踉跄跄。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然淡淡的开口,“你应该听见了山下军马的嘶吼长啸声,你应该为陵山着想。”
陵煜不予理会,艰难的把信塞进虞姣的手里后,倏然栽倒在地,大手狠狠地扣在心窝喘息着。
虞姣一惊,急忙去扶他,“怎么回事?旧伤复发了吗?”
陵煜却躺倒在一片砂砾上晕厥过去,方才扣紧心窝的大手上满是鲜血。
?然的俊容一僵,俯下身子解开陵煜披在衣衫外的长袍,心窝处的下方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虞姣的脸色惨白。
云霖凛然开口:“他这是和陵山断绝了关系。”
“什么意思?!”虞姣紧紧抓住着云霖的臂膀,摇晃了几下。
在这关键时刻,他和陵山断绝关系意味着前功尽弃!
云霖蓦地咧了咧唇角:“早就听琦月说过,陵煜在先王的灵位前跪了一天一夜,本以为是在祭拜怀念,没想到啊……”
?然已经解开陵煜的衣衫,涂抹了金疮药后,撕下自己的衣袖为他包扎冷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虞姣:“你还会继续和我走吗?”
虞姣有些退缩。
垂下头连忙打开那封染着殷红的信。
娟秀的小字是出于琦月之手。
“姣姣,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我输得很彻底。
感情这方面没有什么先来后到,我嫉妒你是因为我不甘心。
陵煜心许的是你,即使你还尚小……
但是陵煜不会做越矩的事。
一直以来都是条条框框在束缚着他。
他也是一个被命运牵制的可怜人。
他已经在陵厥叔叔的灵位前跪了一天一夜,不饮不食。
恐怕接下来就……
姣姣,替我好好照看他,拜托了。”
后面几行字被泪水晕染。
云霖苦笑着开口:“姣姣,该做一个选择了。”
能做什么选择?
那一抹殷红太过于触目惊心,虞姣的心口仿佛也随之疼痛。
皱皱巴巴的信纸被她攥在了手心。
虞姣腿弯一软,就这样直直的跪在一片泥泞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乱子?
焦虑攻心,虞姣的眼前倏然一黑,大脑皮层的一阵麻木……
似乎有人小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不过渐渐地虞姣也听不真切了。
耳畔只是嗡嗡作响的鸣声。
颠簸一阵接着一阵涌来,虞姣感觉身体快要散了架。
虞姣虚弱的掀开千斤重的眼皮,茫然的环视四周。
这似乎是在马车里?
“醒了?正好快到了。”
头顶是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清清冷冷,不掺任何温度。
虞姣这才发觉自己枕在不知是谁的双腿上。
小手拽着男人的衣角,虞姣摇摇晃晃的挣扎着起身,那个男人及时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小心。”
路面崎岖泥泞,马车里是异样颠簸。
虞姣不知是晕倒前摔的,还是被马车颠簸的,浑身绵软无力,索性又躺回男人的腿上,微微仰起头对上?然不见波澜的眸光:“这是要去哪里?”
?然的身上还是弥漫着中药的清香,嗅起来很是安心。
垂眸凝视虞姣的眸子,?然的睫毛微微发颤:“回宫。”
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虞姣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她担心与陵山断绝关系的陵煜,还有陵煜与琦月之间不再可能的感情。
陵煜对她的真心,虞姣不可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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