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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熠然黑着一张脸守在床边。
“你不去换身衣裳吗？这铠甲上的血迹都没干，是想熏死谁？”顾平章在府中蹲了多日，倒是自在了许多。
萧熠然没动：“她怎么样？”
“她主要的问题还是在神魂不稳。这回只是脱力罢了。头疼还是和摄心术有关。我对此术没研究，具体是什么样的关联，还没弄明白。”顾平章道，“这次睡一觉就好了。”
萧熠然松了一口气。
“那秦氏也确实麻烦，不能杀不能虐。现如今你得胜还朝，盯着你的眼睛就更多了。”
顾平章听起来是在为他不平，其实是在拐着弯提醒他，不要上头。
“有数的。”萧熠然几乎是磨着牙花子说，“听说那女人在府中翻箱倒柜，也不知要找什么东西。”
顾平章指了指床上的沈若棠：“待她醒了，你问她吧。听说秦飞烟都要杀她灭口了。她肯定是闻出来了。这摄心术着实是厉害。待我寻出治疗此术的副作用的法子，你带她去地牢走一圈，必然收获不少。”
萧熠然揉了揉眉心：“再说吧。”
他还想再守沈若棠一会儿，却被顾平章强行赶走去换衣服了。
但这一换，却是很久都没能回来。
因为，萧熠辰来了。
*
萧熠辰确实是因为不放心才来走这趟。
但没想到萧熠然也回来了。
他没有把握在萧熠然没察觉的情况下暗探睿王府，便又翻墙出去，直接从大门正大光明地进了门。
暗探有暗探的目的，明访也有明访的缘由。
萧熠辰临时换了说辞，说是来找萧熠然对弈的。
而萧熠然，竟也破天荒地没下令把人赶出去。
书房中，兄弟俩面对面坐着，分执黑白，在棋盘上杀地难解难分。
“三哥费尽心机找人替嫁，把自己的心上人换走了。怎么又舍得再塞回来呢？”萧熠然哂笑。
“九弟在说什么？为兄听不懂。”萧熠辰一脸轻松地提走了萧熠然几颗黑子。
萧熠然面不改色直接放弃左下阵地，杀入白子腹区，亮刀屠龙。
“听不懂就算了。听说秦飞烟和三哥有点交情，但她现在是我院里的人了，日后她若死在这宅子里，三哥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他恶狠狠道。
“九弟何时与为兄讲过情面？”
萧熠辰挑眉看他。
“你我虽一奶同胞，可我很早就被抱养到贵妃膝下。后来母妃又生了你，便再不肯多看我一眼。你怪我让母妃伤心，处处与我作对，但凡是我要的东西，你总是要抢一抢。父皇儿子那么多，竟就属你我这同出一胞的关系差。”
萧熠然冷嘲：“就秦飞烟那种蠢得跟猪一样的女人，本王还真看不上，你喜欢你就自个儿领回去！别放我后院里碍眼。至于以前那些破事——”
他“啪”地重重落子，
“那都是你该的！当年母妃在宫中本就过的艰难，你萧熠辰为讨好贵妃，便专干伤害她的事。就这样，你还指望我与你兄友弟恭吗？做梦！”
萧熠辰好脾气一笑：“后宫求活，谁不难呢？她为求活将我送给贵妃养，我为求活便做伤害她的事来讨好贵妃，你又为维护她来与我做对，都是因果循环罢了。但我们毕竟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哦，明白了。”萧熠然单手支腮，斜睨着他：“你是希望我看在咱俩血浓于水的份上，照看你心上人一二？萧熠辰你做梦！”
“今儿我就给你两条路。”萧熠然杀气腾腾道，“第一条，你当初怎么换走秦飞烟的，现在就怎么给我把她弄走；第二条，人留下，日后我把人玩死玩残你都别过问，也别找我麻烦！”
萧熠辰一脸失望地看着他，眼底甚至有点嫌弃：“萧子瞻，进门后我提过秦飞烟吗？倒是你句句不离她，怎么，你这脑子离了女人就不会转了是吗？”
“你什么意思？”年轻气盛的睿王殿下这回是真的恼了，抬手掀翻了棋盘，冷冷瞪着对面满脸温润的兄长，“想打架？”
萧熠辰道：“每次快输棋就掀盘子，你有意思吗？就你这脑子，难怪当初足足气死了三个军师，才成就‘大昭战神’这好名声。”
这话就太损了。
萧熠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去拔剑。
萧熠辰也站起来，肃然道：“我知你近来动作频频，是想给母妃翻案，但皇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背后有国教星罗教撑腰；至于太子，涉及他的事父皇从来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你想翻天火焚妖案，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不如再等一等。”
萧熠然“唰”地抽出了长剑，“你是自己滚，还是我送你滚？”
净他娘的说些废话！
皇后都和国师滚成一堆了，难道他不知道皇后背后站着星罗教吗？父皇从小到大，对太子最高的惩罚也不过禁足，他又不瞎，难道还会看不见？
“秦飞烟你随意，但那个替嫁的女人，劝你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
说着，萧熠辰“咚”地将一样东西直接丢在了桌子上。
“这是她随身行李里搜出的东西，我想你应该见过。”
那是一本巴掌大，却足有砖块厚的书，上面写满了藤蔓一样扭来扭去的文字，是波斯文！
波斯与大昭历来摩擦不断，直到三年前萧熠然兵临苏萨，两国这才签订了各种有利于大昭的和平休战协议。
但自那之后，萧熠然也成了波斯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萧熠然虽交出军权，不再活跃于边关，但来自波斯以及周边各国的刺客也从未断过。
如果沈若棠真的和波斯有关，那她不是刺客就是细作。
“开局一本书，剩下全靠编。萧少白，你最近撒谎的本事好像变差了。”萧熠然冷笑。
萧熠辰揉了揉眉心：“爱信不信，那女人的来路，本王的人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整个大昭境内都查不到她任何消息！子瞻，你但凡有点脑子，就不该把她当成心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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