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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见微知著的本事，还是让他惊叹。
“棠儿，圣姑的事，你怪我吗？”
沈若棠道：“要说完全不怪，那肯定是假话。你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可是看了你父皇一场活春宫的。后来换我被锁在那玉台上，我就想，你父皇若再发情，我怎么办？”
萧熠然气息一窒，神色越发愧疚，但语气还算坚定，“不过，那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的。只要你一日不回来，父皇就不会有任何兴致。”
沈若棠有些惊讶道：“这个你也能影响？”
萧熠然淡淡道：“父皇念旧，跟在身边伺候的多是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从前母妃得宠的时候，我几乎是在父皇跟前长大的，所以与他们都有几分交情。”
沈若棠心道，都能为他去对皇帝下手了，这可不止几分交情。
萧熠然仿佛看穿了沈若棠的想法，解释道：“他们都是对父皇忠心耿耿之人，我不过借着几分交情做算计罢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若棠眨眨眼，“好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的。你也不用为那我做替身的事儿觉得对我有什么亏欠。那时候你也不知道我是你孩儿她娘嘛，咱们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为你办事乃我职责所在。我想，当初新婚夜你忽然留下我，应该也是因为我骨相与圣姑相似吧？”
萧熠然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有些无奈地问：“棠儿，还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的吗？”
沈若棠轻笑：“我又并非全知全能，这世上多得是我不知道的事。只不过，与你相关，我会格外留意些，毕竟要在你手底下讨生活嘛。”
萧熠然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这话乍听挺顺耳，但总有些意有所指。
“倒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我愿意。”她巧笑嫣然，轻巧揭过这个话题，“听说你虽然平了威虎寨，但秦飞烟的哥哥秦弘却跑了。我们此去红叶坳，不会被他埋伏吧？”
“那便正好拿他归案。”萧熠然揉了揉她头发，“你不必有什么担心或者不安，有本王在，一定能护你无恙。”
沈若棠点点头，一副对他很是信赖的样子。
但她心里却觉得有点头疼，他似乎好像大概真的是对她有意思啊！
从昨日发现他伺候自己用饭开始，沈若棠就细细反思了一下两人过往相处的细节。然后就得出了“萧熠然可能喜欢她”这个结论。
这个认知让她产生了一种玩弄了人家感情的负罪感。
因为她是注定要离开的，萧熠然若真有这份心思，她无法回应，也不能回应。
简单说，就是不能负责。
回想起前世和闺蜜一起骂渣男的日子，沈若棠忽然有点惆怅，果然人最后都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不过，哪怕她心里千回百转，面上是半点不显的，甚至还能与他继续谈笑风生。
而沈若棠因为心里有了那样的猜测，胆子也壮了几分。
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苏苒身上去。
“我与苏苒，对你而言谁重要？”
萧熠然一听这个问题，忽然就轻笑起来。
“棠儿，你是我的妻子，与底下做事的人比什么？她的名字都不配和你并列在一起谈论。”
沈若棠却端出了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继续试探：“我不管这个。若要你在我和苏苒之间只能选一个，你选谁？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的那种。”
“自然选你。”他答的毫不犹豫。
沈若棠“咯咯咯”娇笑着东倒西歪，被他捞进怀里。
她乖顺地靠在他怀里，想：那你最好说到做到。
她还是没能和萧熠然坦白，赵志钦是苏苒带进听雨阁，而苏苒也是杀害赵志钦的最大嫌疑人。
因为萧熠然没和她说他究竟有着什么不可更改的计划，但跟她明确坦白：苏苒是做事的人。
他必须要做的这件事既然是春红蒙冤都不可更改的，那苏苒当然也可能因为在这件事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而被他保护。
所以，在查春红的死因以及为她复仇这件事上，沈若棠就不得不绕开萧熠然了。
萧熠然自然不知怀中小女人心思如此九曲回环，反而为她吃苏苒的醋而高兴。
他心道：真该让萧少白那厮来看看你吃味的样子，免得他总说你心不在我身上，迟早要离我而去。
一日后，沈若棠与萧熠然入了红叶坳。
他们住在村口的一处小别院内。
别院比起王府来自然是简陋的不行，但萧熠然提前派人来安排过，所以很是整洁明净。
如今已是隆冬，红叶肯定是没有了，附近的树枝都光秃秃的，还积了雪。
沈若棠就问起了三月前他与自己偶遇的细节，听说两人是在一处山洞中一夜风流，她便坚持要去那看看。
萧熠然有些无奈，“那地方在半山腰，现在大雪封山，就算棠儿你上得去，洞口埋在雪下也未必能找到了。”
沈若棠一想也是，便改了主意：“那带我去我和秦飞烟曾暂住的那户人家看看吧。”
她总觉得，三个月前的时候她应该还没失忆，或者至少没有忘记那么多。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就和萧熠然自称是“婺州沈家大小姐”。
来都来了，萧熠然自不会拒绝她这种小要求，没多久就带她去拜访之前她与秦飞烟暂住的那户人家。
这三个月间，萧熠然为了找那日与自己春风一度的姑娘，没少在这边打听，所以那户人家还记得他，当即将他们请了进去。
待沈若棠放下帷帽，露出戴着面纱的样子来，主人家就更惊喜了。
“唉哟，棠儿姑娘也来啦！”
显然，也是认得她的。
沈若棠虽对他们毫无印象，却也能装出几分熟络来，然后表示自己想去原先借住过的房间看看。
这要求可有些奇怪。
主家夫妇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枫林就上前递上了一个装碎银的小锦囊，解释道：“我家夫人前阵子大病一场，忘了一些以往的事，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以前住过的地方，试试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农妇恍然大悟，却推开了枫林的碎银子，“这点小事哪里能要这个？棠儿姑娘，你原来就与秦小姐住西厢，来……”她引着沈若棠往前走，停在一个小屋前，“就是这儿，你去看看吧。”
沈若棠立在门外，扭头对萧熠然道：“我需要在里面自己待半个时辰，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吗？”顿了顿，她又道，“我可以开着门，且始终都保持在你视线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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