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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看出沈若棠的不悦来，便小声道：“王妃，您不必听她们瞎嚼舌根。如今谁不知睿王殿下对您爱重。而且，若殿下真有意娶苏苒，又岂会拖了这么多年？”
顿了顿，她又道：“退一万步说，就连您的侍女都成侧妃了，可苏苒还只是个苏小姐，这不就很说明问题吗？”
沈若棠被她几句话说地转过了心情来，又暗自觉得有点好笑。
本来，她是打算利用顾萱的处境来安慰她，并抛出橄榄枝的，没想到她话术还没开始，倒先叫这姑娘安慰了。
“多谢顾小姐开导。”沈若棠温柔地拉起她的手，“有些人呐，就是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但这伤不了我，我自不放在心上。倒是顾小姐，你甘心吗？”
顾萱一愣：“王妃何意？”
沈若棠直视着她的眼睛：“都是人，你甚至比她们更聪敏优秀，却处处被她们欺凌压迫。便是今日这彩头——”她视线不轻不重地在顾萱紧紧拽住的手上一扫，“回府后怕也是要先给嫡母吧？”
顾萱脸色未变，但很快就把那点变化压回去：“孝义在前，嫡庶有别，乃是人伦常理。”
“你真觉得那是常理吗？”沈若棠压低了声音，语调平缓又蛊惑，“你才华横溢，就算比起男人来也不遑多让，你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囿于那一丈见方的院落，你真的甘心吗？”
顾萱眼底有光华闪动，可转瞬即逝：“萱儿只是想护着姨娘安稳过活罢了，别的与我而言都不重要。”
这样的女孩子，聪明又敏感，想打开她的心防会很难。
若是有催眠术在，自是能轻松搞定，但现在别说沈若棠没法使用催眠术，就是能用，她也不会用的。
在这件事上，她想给顾萱完整清晰的选择权。遂，她只是诚恳地循循善诱。
“你现在自是护得住的。以后呢？待你嫁人，再回家探亲时便见着个打扮体面，温柔慈祥的姨娘，你问她好不好，她说一切都好。可事实上她新衣穿得局促，屋中摆设不敢多摸，眼神闪躲，憔悴难掩。”
顾萱皱眉：“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沈若棠耸耸肩：“好，那你就见着一个打扮体面，温柔慈祥，囿于一丈见方院落里的姨娘。她哪里都好，就是不自由，拉着你的手与你念叨你父亲多久没来她这里了。”
“睿王妃，您到底想说什么？”顾萱眉目间有了几分着恼。
“只是想告诉你，你们本可以更自由。做自己想做的，过自己想过的。”沈若棠再次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顾萱，本王妃能给你想要的自由，代价是你抛下一切，做本王妃的刀，你愿意吗？”
顾萱：“我凭什么信你？”
“凭你如今处境堪忧举步维艰，也凭秦家满门抄斩唯我独活。”沈若棠淡淡道。
她相信，以顾萱的聪明，肯定能联想到她独活是因为皇后周旋，她若投奔自己就是投奔一条金大腿。
这对一个在后院里艰难挣求活的庶女来说，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顾萱足够聪明也足够谨慎，她并没有一口应下，只是皱眉道：“我不是王妃，未必会有绝处逢生的好运气。”
沈若棠道：“确实，便是真出事了，皇后娘娘定不能如保我一般保你。但凡事皆有风险，这便是你的风险，此事我不强求，你可以好好考虑。我就说说我能给你开的条件。”
顿了顿，她继续道：“事成之后，我可给你一笔足够安身立命的银子，再送你与你姨娘离开此地，届时你们择一城终老，开铺子也好，做富贵闲人也罢，自在过活。”
顾萱猛然抬头看沈若棠，清澈透亮的眼底溢出华光来。
*
待大家玩得酣畅淋漓，各个赛场也都分出高下，而萧熠然也见了该见的人，谈了该谈的事，这琼林宴便至尾声。
作为主办者，萧熠然自是要亲自送些贵客。
大家在门外依依惜别，场面也是热闹非凡。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衣着寒酸，但五官清秀气质优雅的姑娘走到了萧熠然跟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块玉佩捧到了萧熠然的面前。
姑娘清凌凌的嗓音响起：“睿王爷才情天下独绝，小女子钦慕已久，听王妃说您中意此玉佩，特来相送。”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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