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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去捡酸果子的人就回来了,青芽把那些捡回来的酸果子摆在院子里晾晒,等着它释出糖霜来。
后院里的那几棵茶树每天都要固定时间浇水。,桃子不懂为何要如此严谨对待几棵树,一边一瓢水一瓢水地往茶树跟上浇,一便边问道:“夫人,这些树有什么用啊?咱们每天这么辛劳的伺候它,连个果子都不给结,着实小气。”
青芽闻言不禁笑道:“这树本就不结果的。”
桃子睁大眼吃惊道:“不结果咱还管天干嘛啊?”
“当然是要赚钱了。”青芽轻描淡写道。
赚钱?桃子横看竖看这树也不像是没赚钱的树,旁边的麦穗也跟着叹气,却仍旧在给茶树浇着水。
青芽算着日子,等到秋收的日子来了以后,也就到了中秋节八月十五了,葛大娘他们这么久没有自己的消息肯定会很担心,不知道上次,自己给他们捎的信他们有没有收到?
风椹村有一户人家是常年往外跑的,青芽给了对方一些银钱让他帮忙送个信,都是风椹村的人,那人也就同意了。
葛大娘那边的信送过去了,也该和连家人报个信,自己在这里一切都好,让她们别乱想。
一个普通的的院子,一个大一点的姑娘在洗衣服,一个小一点的女孩围着井边跑,院子里童音回荡。。
连三妹把衣服上的水沥干,一边冲小妹说道:“小妹,你跑慢点别摔进井里。”
自从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以后,连三妹好似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同时也学会了做很多家务,给马氏分忧。
幸好现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家里的铺子开得也还不错,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只是前不久听说林府被封了,青芽之前也没说自己具体是去了哪儿,可把马氏和连大妹给急坏了。
刚洗完了衣服,马氏就回来了,连小妹跑到马氏身边喊道:“娘你回来啦。”
马氏笑着摸了摸连小妹的发顶,正打算洗手做饭时,一个男人在院门口喊道:“这里是连家嘛?”
马氏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而且很瘦的中年男人,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很新,不知道这人是来干嘛的。
马氏防备地问道:“是,请问您是?”
确认了找对地方了,那人走进来说道:“你闺女连幺妹托我带给你的信,信带到了我先走了。”说罢不等挽留直接快步离开。
马氏正要叫住他,也只能看到对方离去的一点背影。
连三妹走过来惊喜道:“娘!是青芽姐姐的信?!”
马氏也很是激动,拿着信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连三妹道:“娘,先别发呆呢,咱去找人念念这信。”
“对对对,咱先去找人帮忙念信。”马氏这才回过神来,带着两个孩子先去找大闺女。
连大妹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也是惊喜不已,四个人赶紧去请认识字的熟人帮忙念信。
那熟人看到青芽写的信后念道:“这信上写着,她现在过得很好让你们不用担心,以后有时间了一定会去看你们。”
连大妹忙问道:“那她说自己在哪儿嘛?”
那熟人再次看看信而后摇摇头说道:“没有,信上只说了让你们别担心,其他的并没有写,但是翟估摸着能自己写信,应该过得还可以。”
虽然不知道青芽如今在何处,但总算知道了对方平平安安的,一家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娘,是谁来送信的?”连大妹问道。
马氏摇摇头:“不认识一个男的,说话的口音也没听过,他来的突然走的也急,没说几句话。”
连大妹虽然没念过书,但她懂道理,青芽为了一个没什么关系的连家,牺牲了太多,她不盼别的,就希望青芽能好好的。
这是他们连家欠她的。
连大妹知道这一段时间娘也在想着多攒些钱,给青芽送过去,因为连二妹的事情,她这个当娘的,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如今青芽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儿让连家的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大妹想自己当个女户撑起这个家来,可她知道她娘是不会乐意的。
唉,活着为什么这么难呢?
那送信的人回到了风椹村,青芽带着东西上门去问他送信的事儿。
那人说道:“送到了,就按你说的地址。”随后他又描述了下马氏的样子
青芽点点头,和马氏的形象相差不多,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马氏应该长胖了些,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如此一来她就放心了。
青芽把带来的糕点给了那人,道谢后离开。
摸着肚子走回大院就当是散步了,在村里有个好处就是空气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很清新,甚至还能闻到快要熟透的稻子的香味。
一阵风带着遗留的热气吹来,青芽沿着阴凉的地方走,倒也没被晒到。
时间过的真快,青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觉得安宁了许多。
院里,荞麦正坐在院子里绣孩子的小衣服,麦穗则去把炉灶里的草木灰给拾掇了。
青芽见了道:“草木灰记得留着,地里上肥料还能用得到。”
麦穗点头,把草木灰归拢到一起,装进一个破缸里。
荞麦听到青芽的声音,把针线筐里的小肚兜拿出来让青芽看,“夫人你看我绣的这个如何?”
青芽摩挲着肚兜上面的纹路,笑道:“针线的手艺比以前好多了,注意把线头都藏起来,婴儿皮肤嫩,不禁磨。”
荞麦“哎”了一声,把肚兜比划在青芽肚子上疑惑道:“我看夫人的肚子,总感觉自己的做的肚兜小,怕娃娃出来后穿不上。”
麦穗笑道:“夫人吃得好,小少爷在娘胎里吸收的也好,别人家的婴儿想长这么长还不容易呢!”转头又对青芽说道:“说来也是,夫人肚子这么大了,以后出门必须跟着个人。”
青芽不在意道:“还有一段时间孩子才能出来呢,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麦穗忧愁道:“我总是担心些。”
“你呀,就是心里爱多想,对了,我有些饿了,家里可有什么吃食?”青芽问道。
麦穗说道:“就怕您饿,锅里给您温着粥呢,我再给您切点小菜就着吃。”
青芽点头坐在院子里,“行,我就在院子里吃吧,还凉快些。”说着摸摸肚子笑了起来,“我这么大的肚子都是靠粮食撑起来的。”
“同是怀孕,村里宋巧儿的肚子就没夫人的大,她还比夫人早月份呢!”荞麦说道。
说到宋巧儿,青芽就想起她在屋里憋了有段时间了,这对孕妇可着实不是件好事。
等太阳下去后,吹来的风带着清凉的气息,在院子里吃饭确实比在屋里吃饭凉快,美中不足的是会有些恼人的蚊子,青芽被咬了两个包,涂上紫草膏后让刘管事去采些艾草熏一熏,屋里挂着蚊帐倒不用多担心被蚊子咬,相反院里有花有草又有水,蚊虫特别多。
吃过饭后青芽就在院子里翻看晒过的酸果子,因为怀孕腿脚水肿着,麦穗先是给她泡泡脚而后揉捏着消水肿。
荞麦接着油灯和月光在纳鞋底,这是给青芽做的,脚肿了之后她的鞋现在都快穿不下了,只能做新的,又因为是夏天,所以鞋的布料都是以不捂脚为主的。
青芽挑了挑灯芯,把油灯往荞麦那里挪了挪后劝道:“明天再做吧,别再坏了眼。”
荞麦接着用顶针纳鞋底,道:“不碍事,左右快把这只给纳完了。”
又聊了一会儿闲话,青芽有些困了,扶着肚子站起来能能明显地感觉到肚子动了一下。
她的身形不由得一滞,麦穗见她突然不动了问道:“怎么了夫人?”
青芽摸着肚子继续感受着,“刚刚胎动了。”
桃子在旁边笑着说道:“是小少爷在动吗?”
青芽继续感受着,可小家伙儿始终没有再动,“看来他是个懒的。”
麦穗笑着说道:“夫人,想好要给小少爷取什么名字了吗?”
青芽笑道:“都不知是男是女呢,想那么多作甚?”
“那就男孩女孩的名字都取一个呗。”桃子说道。
“就你聪明。”青芽捏着她的小肥脸蛋儿。
第二天醒来,青芽就看到荞麦和麦穗聚在一起在说着什么,那姿势眼熟的立马就让她想到了村里的八卦。
走过去听了一耳朵,果然是在聊村里的八卦,看见青芽来了,二人默契地停了下来。
青芽正听得津津有味呢,见她们俩不说了还催促道:“然后呢?”
荞麦犹豫了下,见青芽确实没有反感,反而兴致盎然,便继续道:“后来祁招娣就开始一直在村里勾人,女人们都讨厌她,相反一半村里汉子都是她的姘头。”
青芽张大嘴,“真的假的?”
荞麦点头道:“当然她真的了,她简直就是村里的一个祸害,前两天我还看见她和巧儿那口子在一起不知道干啥呢!”
“你是说宋春生?”青芽问道:“巧儿还怀着孕呢!”
荞麦点头,言语间颇为不屑,她们在深宅大院见的多了,“正是媳妇怀着孕,所以这墙角才更好挖呢!”
“听了这些事儿我觉得和他们仿佛不是住在一个村里,怎么我啥也不知道啊!”青芽问道。
“我们也是怕这些污了夫人的耳朵。”
“管他们那么多呢,咱管好自己就行。”
荞麦和麦穗点头,去给青芽盛早饭。
吃了早饭,青芽去看了看茶树,又去看了看菜地里的菜苗,长得都不错,把野草拔了拔,也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又过了几日,青芽晒饿酸果子总算是能吃了,恰好李小芳在,尝了尝立刻被酸的皱巴着脸,连忙吐出来道:“这也太酸了!”
青芽面不改色地含着一个酸果子,“我觉得正好。”
李小芳笑起来,“也就你们孕妇能吃的了这口,说起来咱们村里也就你和巧儿两个孕妇。”
青芽想到前两天听到的事儿,小声问李小芳,“巧儿那边……”
李小芳闻言一顿,“你也听说了?”
青芽点头,“听了些风言风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唉……”李小芳长叹口气,青芽看她那样子就明白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忽然外面就乱了起来,青芽让麦穗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麦穗出去后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祁招娣正在宋家闹呢。
“走,咱们去看看。”青芽说道。
李小芳拦住她,“你还怀着孕呢,那祁招娣可是个疯婆子。万一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青芽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对刘管事道:“那祁招娣估计也是跟宋家人要说法,宋巧儿还怀着孕,你悄悄把她接到咱院里来。”
刘管事很快就出门了。
院门大开,青芽耳尖地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
“宋春生!宋春生!你个没良心的!当初说要跟我好的是你,现在又把我甩我边,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抛弃的!”
紧接着就听一阵咣当砸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宋老娘哭的声音,想必宋家那里乱做一团,不然声音也穿不到这里来。
刘管事去接宋巧儿,一进宋家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放荡,涂脂抹粉的女人,正需要尖刻地在骂宋家人。
祁招娣在宋家院里骂道:“宋春生你个王八蛋,还敢在屋里躲着不出来,行!你不出来我就和大家伙说说你是如何扒着老娘的床不下来的!”
刘管事闻言皱眉,直觉此人有一天会把自己给作死。
宋春生他娘只想送走这煞星,把自家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其中还有打算给自己孙子做衣裳的布料,都一并给了祁招娣,千求万求,她儿媳妇还怀着孕,可经不起祁招娣的一顿闹腾啊!
祁招娣收了东西,哼了一声,而后对宋春生她娘道:“你也别怪我来闹,我是真心想和你儿子好,我也能给你家生儿子。”
宋春生他娘气极反笑:“我这家门太低,要不了你这个媳妇,你这女人都快把半个村的儿媳妇当遍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天,没那个福气!”
刘管事摇摇头,准备进屋把宋巧儿接出来,一进屋就看见宋春生正抱头蹲在屋里,刘管事看不起这样龟缩的男人,撇了撇嘴。
宋巧儿还在抽抽搭搭地哭,刘管事走上前,因为她是背对着的,刘管事把她扶起来就看到宋巧儿翻着眼,身体开始抽搐,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宋春生也看到了,直接被吓得跌坐在地上。l
刘管事暗骂一句软蛋,赶紧一撩帘子喊道:“出事了,宋巧儿抽了!”
祁招娣也是一惊,她可不想摊上人命,反正钱也拿到手了,趁乱赶紧离开。
宋春生他娘赶紧进屋,其他人纷纷散开,几个相熟的和宋巧儿公公道:“快去找大夫!”
宋春生他爹也是个木讷的人,本来还在发愣,被人使劲儿推了一把,赶紧应道:“好好!我这就去!”
宋巧儿这回显然伤心过头了,吓得众人忙以为她是发羊癫疯之类的,刘管事怕她咬到自己舌头,忙把手指伸到对方嘴里。
青芽听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了,和李小芳对视一眼,起身去门口,见有村人正好从宋家方向出来就问了一句,结果听到宋巧儿发病了。
原来宋巧儿她爹有羊癫疯,就是因为这个死的,宋巧儿估计也是这个。
青芽和李小芳一听赶忙朝宋家走去,大夫这回还没来,有人赶紧给她抚胸口拍背,想让她缓过来。
渐渐地宋巧儿停了下来,看起来像是昏睡过去,但呼吸微弱。
宋春生他娘直接瘫坐在地上,恨恨地看着自己儿子,“你怎么会和那种女人有勾搭,这是嫌自家的事儿不够乱吗?钱都给了祁招娣那女人了,拿什么请大夫啊!”
宋春生则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青芽一进门就听见她哭,头疼得不行,一把拉住她:“婶子,你先别哭,总得想解决的办法不是?”
原先还觉得这宋春生是个不错的后生,现如今看来一点也抗不了事儿。
宋春生依旧是蹲在地上一言不发,仿佛这些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宋春生他娘虽然不哭了,但申请麻木道:“有啥子解决的办法,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大夫也还没来,或许巧儿命里有此一劫,就是可怜我那大孙子……”想到与她无缘见面的大孙子,她又小声哭了起来。
屋里本就闷热,又有这么多人在里面待着,青芽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撩帘子出了门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李小芳也跟着后面出了门,青芽回头看见是她,便问道:“如今该怎么办?”
“总得先等巧儿把孩子给生下来,至于巧儿的身体……一切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青芽摸着肚子,神情不算很好,她自己也怀着孩子,心里的忧思也跟着加重了。
幸好大夫总算是来了,把了脉之后又用银针刺穴,总算是让宋巧儿的神情轻松不少。
然而大夫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对宋巧儿的家属道:“产妇怕是要提前生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
青芽看着宋巧儿高高隆起的腹部,想到她还没有到生产的日子,不禁觉得发愁,宋巧儿和她肚里的孩子这次能不能扛过去,真是个问题。
宋春生他娘顿时觉得天要塌下来,但算算日子还抱着侥幸心理对大夫道:“都说‘七生八不生’,巧儿也就才怀了七个多月,孩子出来应该能没事吧?”
那大夫看了看在场众人的脸色后说道:“这就说不准了,得靠产妇和孩子的运气,一点都不得马虎。而且我刚才给她把脉,她的身体并不怎么好,气虚血虚,看样子情况比较难办啊。”
宋春生他娘皱着眉略带埋怨道:“我早就跟她说要多吃些,即便她不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她不听,呕着气,这下好了,我孙子让她给折腾坏了!”
青芽听了直皱眉,话里话外都在怪孕妇,可孕妇最是容易控制不住情绪,这宋家本就一堆破事儿,再加上几个闹心的家里人,宋巧儿能好才怪呢!
大夫叹道:“我先试试,但你们得做好准备。”
大夫给了张方子让人去抓药,青芽扫了一眼,是一副催产汤,随后大夫让宋春生他娘合着青芽便开始把宋巧儿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喂她催产汤喝。
喝下去不久就看着宋巧儿紧皱着眉头,神色开始痛苦起来,额头也渐渐有了汗,宋春生他娘急得不得了:“大夫,这是咋回事儿啊?”
大夫看了看宋巧儿的情况解释道:“没事,她这是喝了催产药要生了。”又问宋巧儿的婆婆:“产婆请来了没?”
谁都没想到孩子会这么早出生,也都忘了这一茬,幸亏风椹村的产婆就在同村,又忙去把产婆请了过来。
宋春生他娘算着请大夫和请产婆花的钱,心疼的滴血,心道一定要生个小子啊,这样她的钱才不白花。
那产婆被请过来后就进了院子,产婆老姚婆一走进院子,宋春生他娘就迎了上去:“老姐妹,你可千万救救我这儿媳妇。”
老姚婆接生孩子也不是一两回了,什么场面没经历过,闻言镇定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力帮助你儿媳妇的,你也莫慌,记得煮些糖水鸡蛋,生孩子最需要体力了。”
宋春生他娘听话地去烧热水。
产婆进了产房就把一干人都给撵出去了,连大夫也不例外,因为大夫是个男的,古代对产房的忌讳颇深。
青芽因为是个孕妇也不让留在屋里,一起走了出来。
禁闭的屋门一开始没有动静,而后便渐渐有了声音,一开始是小声的痛呼,到了后来就演变成了尖叫。
“喊那么大力气作甚,留着生孩子多好!”宋春生他娘在门口说道。
痛呼声持续传来,一阵高一阵低,紧紧地揪着青芽的那颗心,屋里的人正在经历的产子之痛,屋外的青芽几个月后也要经历如此。
这时产婆在屋里喊道:“打盆热水进来。”
宋春生他娘早就已经准备着了,直接端着热水进屋,不一会儿她出来手里多了一盆血水。
青芽看得发晕,李小芳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立马说道:“你别在这待着了,自己肚里的娃娃要紧,麦穗,扶着你家夫人回去吧,别让她看这些血腥的东西。”
麦穗点头,扶着青芽道:“夫人,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
青芽眼珠恍惚了下,有种疼叫做听着都疼,她根本不能想象能发出如此痛苦声音的宋巧儿该有多疼呢?
一句话——做女人真难。
宋春生他娘换了一盆新的热水,也跟着劝说道:“这儿的血腥气太重了,不适合您在这儿待着,我我们也顾不上您,等孩子生了我给您报喜去!”
青芽勉强笑一下,四肢都是麻木的,只好靠在麦穗身上道:“行,好好照顾巧儿,记得给她做糖水鸡蛋。”
“省得省得。”
被麦穗扶着出了宋家的院子,青芽总算是闻到没有血腥味的空气,胸口顿时舒服了许多,没有想干呕的感觉。
麦穗感觉到青芽的手非常冰凉,担心地问道:“夫人,是不是被刚才给吓到了?”
青芽回想起刚才那一盆血水,心头就不由控制地狂跳,宋巧儿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个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是个生孩子就得往鬼门关走一遭的年代,是一个没有所谓的产后抑郁症的古代!
“麦穗,你瞧这人命可真是脆弱啊,说没就没,经不起一点折腾。”
麦穗选择当一个聆听者,聆听着青芽对生命的感悟。
靠着软得像面条的两条腿,青芽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家院儿里,手脚无力,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麦穗忙去给她倒热水,荞麦刚做好饭正准备去叫她们回家吃饭,见她们已经自己回来了,就把饭菜一一端上桌准备吃饭,随口问道:“正巧你们回来了,我也不用去叫了,今天的饭菜做的清淡了些,我加的水有些多了。”
青芽沉默着拿起自己的筷子,荞麦也是会看眼色的,见青芽心情算不上好,去灶房悄悄问麦穗:“夫人是怎么了?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麦穗压低声音回道:“宋巧儿那边早产,夫人有些被吓着了。”
听了这句解释,荞麦表示明白了,在青芽跟前伺候的时候越发小心了些,就连桃子也安静了许多。
当麦穗给青芽碗里夹了一块冬瓜的时候,随着冬瓜块落入碗中的声音,青芽这才回过神来,对众人说道:“大家吃饭,我没事,对了,若是过两天宋家人来借东西,如果是蔬菜之类的就借给他们,如果是要借钱就找个借口让他们离开,那个宋春生是个软蛋,太不会领事儿了,不仅孕期出轨,媳妇早产他只会蹲墙角!”
刘管事默默补了一句:“姘头找上门则只会蹲墙角。”
青芽:……
荞麦和桃子倒是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看青芽,在她们眼里,夫人平日里还挺乐于助人的,而且和宋巧儿的关系还不赖,为什么不借给宋家钱呢,不看宋家人的脸也要看宋巧儿的脸啊?
“若是巧儿来借也不管吗?”麦穗问道。
青芽点头,态度很坚决,“不管,他们家那堆烂摊子怎么也轮不上咱们去帮他们收拾,我就是有钱也只借那些自己能立起来的人。”
青芽知道,她这个决定在别人看来可能会有人觉得自私冷血,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凭什么要往外借?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再说了,青芽一点也不看好宋春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青芽才不会把钱借给他们呢,如果他们真是穷得吃不起饭了,自家的蔬菜肯定是要可以借给他们的。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身边的人觉得寒心,青芽专门跟他们解释了一遍。
麦穗连忙说道:“钱本来就是夫人的,夫人想拿来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用不着和我们商量。”
荞麦本来还想说两句,听到这句话后也就闭嘴了。
桃子则完全不在乎这些,她坚信跟着夫人有肉吃!
见众人已经消化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青芽这才开始动筷吃饭。
吃了饭,青芽情绪依旧不高,说了句去休息便回了卧房,躺在床上闭眼休息,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堆,青芽渐渐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青芽仿佛自己还在宋家院子里,屋门一阵阵凄惨的叫声传来,与此同时门槛处流出许多血来,红得刺的人眼疼。
青芽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考虑待会儿要不要跑,就感觉自己肚子一阵阵绞疼。
青芽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护住肚子,然而肚子上只摸到一手的黏腻,青芽抬手一看,居然摸了一手的血,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肚子敞开一个血洞,里面什么也没有!
“啊!”青芽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满头大汗喘着气,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听到青芽房里传出来的叫声,麦穗赶紧丢下手里的脏衣服就往屋里跑。
青芽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刚从梦里醒来她还有些回不神来,赶紧掀开被子确认肚子还在,这才放松全身,疲惫地对跑进来的麦穗道:“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
麦穗一阵懊悔,“当初就不该让您去宋家。”
提到宋家,青芽问道:“那边传出消息了吗?”
麦穗摇摇头:“不知道,没出去打听过。”
青芽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再躺会儿,你先出去吧。”
麦穗把门关上,想了想还是去宋家溜一圈比较好,快要走到宋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婴儿的啼哭声,这是生了啊。
悄悄往院子望,就看到宋春生一家喜气洋洋,一看就是生了儿子的模样,麦穗又等了一会儿,一直没听到宋巧儿不好的消息,应该是母子平安,麦穗这下放心的回去了。
回了院子,看见夫人的屋门开着,四周又没有夫人的身影,麦穗便进屋,就看到青芽正在穿外衣。
“刚刚去哪儿了,叫你也没听见。”青芽抬头见是她,随口问道。
“刚刚去宋家看了看,母子平安。”
青芽这下心里踏实了,穿好衣服,心情愉快了些,“母子平安,那很好。”
青芽照了照镜子,自己的脸今天格外的苍白没有血色,“今天做点补气血的饭菜,你看我这脸白的。”
麦穗帮忙梳理头发,赞同道:“夫人今天的气色确实不好,晚上给您做些药膳调理调理。”
宋巧儿生子给了自己许多勇气,在家人不给力,手上没余钱,身体条件差的情况下,她都能把孩子平安给生下来,对比一下自己,衣食无忧,还有三个丫鬟使唤着,自己还怕啥?
大不了自己到时候请个好产婆和好大夫,一定要那种经验丰富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要是擎苍和葛大娘他们在身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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