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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种田文里的野猪今天也在艰难求生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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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归伸着小碗说道:“娘,我想吃鸭锁骨,胳膊够不着。”

    连小妹帮他夹起鸭锁骨放到擎归的碗里,笑着问:“擎归,你该怎么喊我?”

    擎归笑着说道:“谢谢连小姨。”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连二妹和马氏以及俩闺女,在风椹村呆了差不多小半个月,因着惦记家里的小店,便要告辞了。

    想着她们这次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青芽做了许多糕点,又挑了上好的一盒茶都装上,给连二妹和马氏带着。

    青芽携着擎娅擎归给连大妹以及马氏送别,马氏突然跪下哭道:“我们连家一辈子都记你的好……”

    林如海也把马氏扶起来,安慰道:“我已派了人去寻你二闺女,等到把她接过来来,我们到时便也一起回了府城,一家仍旧可以团聚一次的,你也不必伤心。”

    马氏抬头望望他,心里安心了许多。

    马氏把擎娅擎归搂在怀里,颇有些愧疚:“本就没机会多见见,我这里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等到下次再见面时,必定给你们姐弟俩准备好见面礼。”

    擎归微微笑着,脸上颇有些青芽往日的神韵,他安慰道:“您昨日里还给我缝补了一件衣服,针脚很是细密,我很喜欢那件衣服的。”

    马氏满足一笑,她眼睛花了许多,针脚处肯定不甚平整,擎归能说出这样的话,却令人心暖。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看着连家人乘坐的马车,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青芽眼睛泛酸,拉着擎归的手也握得更紧了。

    “擎娅,擎归,先生的学堂,咱们就不去了,往后就在家里,让你们干爹教你们识字念书。”

    青芽让擎娅和擎归并排站在自己面前,正经地说道。

    擎娅听到念书就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娘,我不喜欢读书。”

    擎归爱读书,擎娅却是爱舞刀弄枪,两人分明是生错了性别。

    青芽沉吟一时,说道:“不读书可以,那每日里你弟弟读书之时,你就去墙根扎马步。”

    扎马步,并不是个好玩的东西,擎娅抬头看着青芽,她说道:“娘,就不能换个别的吗,扎马步很累的!”

    青芽气结:“你又不想读书又嫌扎马步累,你怎么不上天呢?!?”

    擎娅敏感地感觉到青芽要发脾气了,立马乖乖闭嘴,当个听话宝宝。

    林如海在旁边看书,见此情景笑吟吟说道:“擎娅的性子好动,不如就交给我来吧,我练兵可是一把好手。”

    青芽沉默着不说话,练兵跟养孩子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不过看擎娅这模样,确实该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那就把她交给你了。”青芽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转身去了灶房,集市上的张老板又送来了些料子,等着自己做糕点,她其实挺忙的。

    林如海对着擎娅和擎归说道:“你们先玩着,不要调皮,我去看看你们娘。”

    “好的,伯伯。”擎娅可没有擎归那么好说话,至今还叫着林如海“伯伯”,擎娅觉得面前这人才不是她爹,因为她看他的时候从来没有一种如同想亲近她娘的那种想亲近他想法。

    林如海坐到她旁边,帮着她往炉灶里添柴,他这几日越发地想亲近青芽,青芽却总是不给他机会。

    “你本不必那么忙。”林如海慢慢说道。

    “我自己乐意就成。”青芽说道。

    林如海一把握住她的手:“我不懂你为何要如此折腾自己,明明想要的东西触手可得却偏要绕远路,如此辛苦就为了赚那几个银钱累坏了自己身体,未免得不偿失了。”

    “有时间多陪陪林老太太,我这里不是很需要你。”青芽直接了当地道。

    林如海脸色由青转黑,变化莫测,最后哼了一声,提起衣摆转身出了灶房。

    青芽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情,糕点做出来后,她装进盒子里,整理摆好,然后这才出了灶房。

    院子里林如海正拿着一本书教擎归念,青芽抬眼看看,擎娅也被林如海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正蹲在旁边扎着马步,小嘴撅着,颇不高兴的样子。

    看着擎娅的样子,青芽忍不住低头笑了,找个人磨磨她的小脾气也是好的。

    擎娅看着她娘都笑了的样子,立马插科打诨对林如海说道:“我娘说了,不读书就扎马步,但也没说要折腾多少时间,我现在可以休息了!”

    林如海轻哼一声,看了眼她说道:“你娘没说时间,我可说了。”

    擎娅闻言立马对娘亲说道:“我只听娘亲话,娘没说多少时间,我就听娘的!”

    青芽抬眼望去,悠悠说道:“可是娘现在听你伯伯的,所以你也得听伯伯的。”

    擎娅顿感不公平,说道:“可我也不能一直蹲到擎归念完书啊!”

    “那确实是不太合理。”青芽点头道。

    擎娅眼中立马燃起了希望,高兴地说道:“就是就是,根本就是太不合理了!”

    林如海看看青芽:“那你觉得该如何?”

    青芽慢悠悠答道:“我觉得擎娅可以一天都在扎马步,反正她不念书,有的是时间。”

    擎归劝道:“姐姐,你跟着我读书好不好?”

    擎娅心里憋着股劲儿,见没人说自己这边的,硬生生道:“反正我是不会去念书的!”之后便咬着牙硬挺着,一开始小腿还打着晃,显然是累了,可渐渐的,也不知是蹲麻了还是怎地,她竟然不晃了。

    林如海注意到这点后挑眉,这女孩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对练武这方面还是很有耐性和天赋的。

    在之后的相处中,三人渐渐变得融洽,但对于擎娅来说这只是表面的和平,总有一天她会推翻这个人的暴统,然后迎来自己自由的人生!

    林如海也不是绝对的严师,为了让两个孩子亲近自己,他每天都会带着他们去村里转悠,这天正巧碰到快快正在河边钓鱼,见着擎娅和擎归来了,便打招呼说:“擎归,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擎归笑着上前:“好啊,你钓到鱼了吗?”

    快快回答还没有钓上,于是擎归就蹲在河边开始等。

    林如海怕他们不操心跌进河里,遂走近几步预防着,突然眼尖地看到看见快快脖颈一只银锁,银锁很小,他记得擎归和擎娅也有一副,不过看起来体面多了。

    林如海突然明白过来青芽为何执着于赚钱的事儿了。

    在河边待了一会儿,林如海这才注意到擎娅并不去跟快快打招呼,甚至时不时还会对他翻个白眼。

    “擎娅,你为何不跟他一起玩?”林如海蹲下身来好奇地问道。

    “伯伯,你会不会武功?像我爹那样厉害?”擎娅忽然扬起脸问道。

    林如海摸摸下巴:“倒是也会一些,不过就是不知道你爹有多厉害。”

    擎娅一喜:“伯伯,那您教我吧,等您教会了我武功,我就可以去找自己的亲爹了!”她忽地停住了话。

    林如海有些无语,这个小丫头,练武就是为了找亲爹?

    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问道:“你要怎么找?”

    正在钓鱼的快快,此时忽地转身哼了一声说道:“擎娅,你少来!就算你亲爹在这,我也不怕你!”

    林如海猜想,擎娅定是从前跟这个小男孩有着不小的矛盾。

    擎娅被快快这么一吼,果然怯了,但又觉得这样有些丢脸,挺起胸膛来说道:“我爹,我爹也会武功!等我找到了我爹,就让我爹来把你打趴下!”

    快快不屑地笑了:“那你倒是先找到你爹啊!”

    平日里很和气的擎归却忽然闷声地说道:“快快,你不能这样说话!”

    快快顿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林如海看得出,即便是两个小家伙儿平日里不表现出来,但心底还是很维护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爹的。

    他突然很是嫉妒起来那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快快有些烦躁地说道:“每次都说要找亲爹打我,这话都说了几百遍了,你不腻我都腻了!”

    “谁让你老是说长大要和你成亲的!说我是你家定下的小媳妇,臭不要脸!”擎娅气鼓鼓说道。

    擎归的面色也黑下来,鱼也不钓了,站起来与快快拉开距离,沉着脸道:“我娘从来没有把擎娅许配给谁,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快快胀红了脸,突然哭起来道:“我娘说得,我娘她和青芽婶婶关系好,说早就把你预定给我了!”

    “你胡说,我娘明明跟芳婶婶最好,要许配也是许配给芳婶婶家,哪里就轮得到你这个鼻涕虫了!”擎娅质问道。

    快快答不上来,哭的更凶了。

    林如海在旁边看着突然笑了,没想到这村里还有肖想擎娅这个小炮桶的?

    晏氏回了府城,青芽感觉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日子缓缓地过去。

    林如海的腿脚又开始隐隐作痛,青芽也看出来他腿上有了旧疾,又逢阴天,他近来动得不少,除了每日必备的锻炼,他还要教擎娅一些拳脚招式,擎娅对这些很感兴趣,她一直有一个亲爹需要自己去拯救的梦想要实现。

    林如海也看出来她对练武的劲头,不忍将她的积极性消磨去,便每天带她拉弓射箭,还给她做了一个等身长的木剑供她平日里练习,因着超过了负荷,所以林如海的旧伤时时会提现它的存在感。

    青芽注意到他后来走路时的姿势走着别扭,于是给他备了些药草,泡到热水里,让他睡前烫脚。

    她按照前世自己在按摩店里的经验,让荞麦学着去给林如海摁腿脚。

    青芽坚持让他摁了几次,腿脚上的伤痛缓解了许多,他也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荞麦慢慢地抬起他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地按摩着,林如海扭过头看着一旁青芽恬淡的面容,心里颇多感慨。

    那些在天牢里的日子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活着回来,过着这种有一双儿女,伴着贤妻,过着平淡却温馨的日子,虽然这种日子是他想象出来的。

    现实是孩子不是他的,老婆也不是。

    “看起来你这些年受了不少罪。”青芽看着他腿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说道。

    林如海微微一顿,他自己腿上的伤痕是用什么刑具造成的他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纵横交错的疤痕显然是恢复不了的,他忍过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却在看到这些疤痕的时候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平日他都是呼吸忽略这些的,如今被青芽看到,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你看,我受伤了呀。

    “是啊,在京城受了很多罪。”曾经的苦难,现如今林如海已经能很平静的说出来。

    林如海想起在京城的那段日子,无休止地黑暗无休止地审问,虽然当初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到了京城,皇帝也一如他所想的那样把自己关了起来,然而在天牢的那一年里,林如海却觉得比死还不如。

    天牢暗无天日,里面的黑暗会让人疯掉,他的一个牢友在他入住天牢的时候就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了,每天与老鼠虱子作伴,吃得是干硬的馒头,身上穿着囚服,数道血痕横穿而过。

    是什么时候对朝廷彻底失望了呢?应该从天牢出来以后吧。

    青芽又道:“这几天你就先别练了,左右擎娅不过是个孩子,练武对她严苛也就算了,但你别跟着练了,等腿疾恢复一些再说吧。”

    林如海回过神,淡淡说道:“我看擎娅她对习武也挺感兴趣的,习武之人最主要的是磨炼她的心性和耐力,擎娅对这方面也着实有些天赋,我也不忍白白浪费这小家伙的暴脾气。”

    林如海虽然有旧伤在身,但教擎娅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能多加示范给学生。

    擎娅学的也很认真,时间一长倒是教出了几分气势来,不过因为她年纪尚小,暂且还不太明显。

    擎娅学了拳脚功夫以后便喜欢耍给青芽看,每次练完以后都期待地看着她。

    青芽哪能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各种心思,顺了她的心意先是夸赞一番,又告诫道:“习武可不是为了让你使用暴力去伤害别人的,娘让你习武也只是单纯地出于保护你,你若是无故去伤害别人,娘这里可不答应!”

    说起来一开始擎娅练武的时候很是枯燥,所有人都不觉得娇气的擎娅能坚持下来,然而事实打了每一个人的脸,擎娅渐渐把林如海布置的课业都会一一完成,随着她学的东西更多,意味着她要反复练习的动作更多,这就代表着很枯燥,没想到却意外的把擎娅的耐性给磨练出来。

    青芽每次看着眼神愈发坚定的闺女,心里既心疼又骄傲。

    别看擎娅平日里一个娇女孩儿,实际上却极能吃苦,林如海带着她练拳脚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每次她从地上爬起来都不会哭,而是要再来一次,这让林如海都为之动容。

    战场上都是轻伤不下火线,所以林如海对擎娅这一点很是欣赏,流点血无所谓,练武免不了受伤。

    不过每次擎娅受伤的时候,林如海总会上前去看她伤势,然后问道:“擎娅,有没有打伤你?”的时候,擎娅总会偷袭他,这是让他颇为头疼的一点。

    林如海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一次擎娅一击不中,回过头来看着林如海,带着尘土的小脸儿上满是倔强与桀骜。

    林如海大惊,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青芽所生,反倒是像雪山上的一头小狼崽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不能用于平日里的切磋的!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林如海制服住擎娅冷声说道。

    擎娅见反抗不过就去喊外援,“娘!擎归!救我!”

    青芽本来在屋里,听到喊声从屋里出来,就看到擎娅被林如海扭着胳膊按在地上,脸上都是灰尘,看起来很是狼狈。

    擎归也赶忙跑出来,“姐姐!姐姐!”

    青芽赶紧跑到跟前:“这是怎么回事!”

    林如海攥着擎娅的手,冷冷地看着她,喝道:“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自己告诉你娘你做的事!”

    擎归拉着他姐姐的小手心疼地说道:“姐姐,你疼不疼?都流血了。”

    看到擎娅身上流着血,青芽心里一疼:“你快松开,放开她!”

    林如海心里涌上一股怒气,说道:“孩子都是要从根上改变性格的,她又偏比人倔强三分,今日必须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然她永远都不会改!”

    擎娅倔强本强,“我没有错!”说着挣扎的更狠了。

    青芽已经急了:“她流血了你看不到吗?你快放开她!有什么错不能慢慢讲与她听?做什么非要动手!”

    林如海听到青芽这样讲,心下更是动怒,压着擎娅胳膊的力气更是重了几分。

    擎娅疼的惨叫一声,然后被摁在地上大哭起来,彻底第成了个小花猫。

    青芽看着林如海,她知道他发脾气了,便努力稳住情绪问道:“擎娅是怎么惹到你了?你说!你跟我说!我来教训她!我绝不姑息!”

    林如海仍旧指着擎娅喝道:“你问她!你问问你的好女儿!”

    青芽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看到擎娅磕碰出的鲜红的血,她泪眼婆娑心痛地说道:“和你伯伯道歉,你知道的,娘不会错怪你的。”

    擎娅哭得脸上都是眼泪,“伯伯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

    “她都已经道歉了你可以松手了吧。”青芽对林如海说道。

    林如海松手,看到擎娅腕子上一圈淤痕颇为心虚愧疚,“我不是故意……”

    青芽却不愿听他解释,把擎娅抱起来,看着那雪白腕子上刺眼的淤青垂眸冷声道:“你没养过孩子,不知道孩童身子娇软,不管她再怎样你都不该使这么大的力气,擎娅再不好也有我这个娘教她!擎娅愚笨,以后不和你学武了,过两天我就和晏氏把所有事说清楚。”

    “青芽……”林如海想解释,却看着青芽毫不犹豫的背影,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娘,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伯伯的话使些小人手段……”擎娅见青芽面色铁青,小声啜泣着解释道。

    青芽看着怀里哭的凄惨的小人,冷声道:“回去抄三字经一百遍!什么是‘尊重长辈’?娘教你的你全部都忘了!”

    擎娅的小手攥着青芽的衣领小声道:“我……我没忘,娘,我手腕疼,我想我爹……”

    “你爹早就死了!”青芽一手抱着擎娅一手牵着擎归,冷淡的眉眼在屋檐的遮挡下更显森寒。

    擎娅听到青芽说的话,哭的更惨了,就连擎归也红着眼眶。

    “你们没有爹,所以要更加懂事,我从前放纵你们俩个,不过是因为你们只有娘,所以可以在我面前放肆,如今看来是我想差了。”青芽一边用帕子把擎娅的小花脸擦干净,用热帕子捂着淤青的地方,一边和两个孩子说道:“记住,你们不是没人疼的孩子,所以不要竖那么多刺防着别人,有娘护着你们,不过你们也该知道何为尊卑孝悌。”

    这件事渐渐过去,可对于他们来说心里都有了疙瘩,青芽也有些气林如海,即便孩子做的再怎么不对,那也不能如此动用武力,孩子的逆反心理是很重的,有些孩子比如擎娅,你只能顺毛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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