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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该酣眠的深夜,还有一个人正在辗转反侧,她烙饼似折腾着自己,双手紧紧握着一个油纸包。虽然很小,却像火炭一样炙烧着她的手心。晚上伺候主子睡觉之后,清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像她这样的二等丫鬟,每个人都有个自己的小房间,屋里虽然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极是简陋,她却很是知足了。
那些最低等的丫鬟,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上爬,除却银钱那些身外之物,能够单独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也是她们的追求。要知道,平日里她们可是要三四个人挤在一张大通铺上,放屁磨牙什么隐私都没有。这些人住在一起,平日里肯定会有各种矛盾小摩擦。
清云昔日里就亲眼见过一个小丫鬟憎恨另一个在主子面前露了脸,趁人不注意悄悄往对方枕头里塞绣花针。被人发现的时候,受害者痛的昏厥了过去,被草草打发出去,后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定是很悲惨。
带着这种庆幸,清云烫完脚准备脱衣睡觉,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在窗棱处敲了几下,声音极其轻微,若不是她正好站在窗前准备将烛火吹熄,断然是听不到这声音的。她有些奇怪,若是这寥香馆里有事,应该是来敲房门才是啊,况且这院中安安静静,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清云疑惑地伸出手,准备开窗,刚拉开一条小缝,就被人从外面劈头塞进了一样东西,清云吓的蹬蹬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大声尖叫出来,她定睛一看,是一个纸包,就是她手里现在拿着的那个油纸包。
当时她心里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犹豫间,只听得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说道:“每次熬药,往里面放些。”
清云又是一愣,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什么熬药,谁要熬药,熬谁的药,放些什么东西,她如坠云里,竟是稀里糊涂。想要问的清楚些,她便将窗户开的大点,把头伸了出去,四下左右竟没有一人,刚才讲话的那人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清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扶着窗棱的手臂处衣衫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截细腻的皮肤,这截裸露在外的小臂此刻密密麻麻地起着鸡皮疙瘩,看起来颇有些渗人。纸包捏在手里,再用些力,怕是就要揉烂了,微风一吹,清云清醒了过来,轻手轻脚地关上窗户,像受惊的小老鼠一般溜回了被窝,此时只有温暖的床铺能给她安全感。
楞了半天,将纸包打开,赫然显露在眼前的便是一撮白色的粉末,除此之外,别无它物,低头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味道。
清云并不是个傻瓜,她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定是那梅含烟今日得了自己的情报,这下想出对策来了,只不过这对策是要由她来执行罢了!
梅含烟好狠的心啊,这纪雨菲还未怀孕呢,就想到了用药,若是真的日后有了身孕,又岂会善罢甘休,怕是还有更恶毒的招数等在后面。一想到这种两面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说不定还要变本加厉,清云只觉得万念俱灰,若不是还牵挂着妹妹,她此刻真想将这药粉直接倒入自己的嘴里算了。
双手摸索半天,清云抓到了那支簪子,尖锐的前端深深地刺入了掌心,一颗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疼痛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蝼蚁尚且偷生,她一个下人,除了听主子的吩咐,又能如何呢,管它什么罪孽不罪孽了,自己若是不去做,可能当场就没有好下场了,哪儿还管不管得了什么不得好死?
既如此,那便做!想到此,她捏紧纸包的手更用力了些,随后又煞费苦心地准备将纸包藏个万全之所,连换了好几处,都觉得不是很稳妥。眼看天边已经微亮,却是快要到了众人早起的时候了,不能再拖下去。清云一咬牙,便将纸包压在了床边的一个柜子下方,放完之后不放心地多看了几眼,这才罢休。忐忑不安地打水洗脸,一宿未睡,神情憔悴极了,她特地在脸上多涂了些胭脂,这才将眼神中的慌张和疲惫压下去几分。
清晨的寥香馆总是稍显纷乱的,人影绰绰,在这还未大亮的时辰忙碌着。和往日的气息不同,今早特别多了一丝中药的味道,这味道缠缠绵绵,如蛛丝一般绕住了清云,直将她五花大绑,几乎没办法呼吸。看来昨日来的那位老大夫,纪雨菲很是信任,这才不过第二天就开始调理身体。清云摸摸袖口中的纸包,掌心被汗水打湿了一遍又一遍,头皮处也是潮湿一片。她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人牵扯着走向了小厨房。
云芙瑶这一夜虽然得以入睡,但却很是煎熬,睡梦中都是痛苦的呻吟。好不容易凌晨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索性不去管那手指不手指了,一味沉沉睡了过去。
正睡的天昏地暗时,却被人唤醒了,“王妃,王妃”,一个轻柔地声音在耳边轻轻喊着,这声音素日里听来很是舒服,此刻却有些聒噪,在云芙瑶听来,比那枝头乱叫的乌鸦还要难听几分。
她有些不想回应,只是扭动了一下身子,便想继续睡下去。那声音的主人却又伸出了一只手,推了她几下,又唤了几声“王妃,王妃,快些起来”,比之前又多了几分焦急。
云芙瑶有些奇怪,晕晕乎乎地睁开睡眼,还未看清杏儿的面容,便嘟囔着说:“杏儿,这手指不是好好的么,再睡会儿打什么紧,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嘛!”
杏儿这下真急了,声音提高了些:“哎呀,我的好王妃啊,叫你哪儿是为了什么手指啊,有人来了!”
云芙瑶猛地睁开了双眼,映衬着她凌乱的头发,高高举起熊掌般的手指,颇有些好笑。不过杏儿此刻却没有什么心情观赏,只是一味的催着:“是七皇子前的安城来了。王妃您倒是快起来啊,不要再发楞了!”
云芙瑶从善如流,虽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身体却很积极地回应起来。穿衣洗漱,杏儿手脚极快,云芙瑶还没怎么看清楚,杏儿便挽好了一个简单的螺髻,简单大方,倒也不是十分失礼,这才扶着她出了门。
安城早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中团团乱转,主子来的时候再三交代,悄悄来,速速走。可这已经半天了,还未见到正主,他还等着回去复命呢,怎么能不着急?
旁边的刘婶对这些一无所知,又上来将茶杯填满,口中客气地讲到:“请用茶!”安城焦急之下,也不去细看,拿起茶杯便是一大口,刘婶大惊,正待去拦,安城却如同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捂着嘴巴,双眼翻白。
刘婶呐呐地说道:“这是刚烧的开水啊,你这小儿,怎地那么粗心大意?”
安城捂着灼痛的嘴巴,感觉舌头都快要不属于自己的,又听到刘婶此番言论,更是悲愤地要留下眼泪来。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主子半天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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