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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坐着,刘婶又给她换了杯热茶,然后就和杏儿一左一右站在了两侧,宛若云芙瑶的两大护法。渐渐地有人耐不住了,慢慢将脑袋歪到一边,想偷偷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云芙瑶轻轻笑了一下,又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都起来吧!”
大家这才忙不迭的站了起来,有人趁机揉着酸痛的膝盖,有人则是咬牙支撑着,还有人嘴角都快撇到了耳朵根,一看便是不满至极。
站在第一排中间的是个精神能干的嬷嬷,乌黑的头发只梳了个常见的发髻,插着根银簪子,面相颇有些严厉,一看便是不好相处的主儿。那嬷嬷走上前,施了一礼道:“见过王妃。”
云芙瑶看她年纪稍大,想来是有些资历的,不好太过于托大,便赶紧抬了抬手,笑着道:“嬷嬷请起。”那嬷嬷起身后,冲着左侧的刘婶笑着道:“刘姐姐,咱们可又见面了。”刘婶难得见到故人,也温和的回应着:“是啊,多年不见,苏姐姐仍然精神依旧啊!”
云芙瑶有些诧异,说来和刘婶相处了这么许久,倒是很少听她提及自己,只是知道女儿惨死,今日才知道这王府中原来还有旧相识。只是看这苏嬷嬷最少也是个管事嬷嬷,怎地刘婶却只能在下奴院做些苦活??看今日她们两个说话的样子,似乎颇为熟悉,怎么自家姐妹在下奴院受苦,这苏嬷嬷也不肯帮上一帮云芙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追问,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刘婶的事情稍候有机会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那苏嬷嬷站回原处,指着身后一众人员道:“这些都是王爷交代特意拨来伺候王妃的,这是厨房的,这是茶水间的,这些都是些粗使的,上不了什么台面,没有办法在屋里伺候王妃,这几个是我精挑细选的,王妃……”
没等苏嬷嬷讲完,云芙瑶接口道:“屋里有刘婶和杏儿就够了,麻烦苏嬷嬷了,若是不够,我再从这些人中挑选几个。您看怎么样?”
苏嬷嬷本想趁着云芙瑶初来乍到,还没立起王妃的架子,先做个主,顺便敲山震虎,没想到云芙瑶却当场拒绝了她的安排,还抢白了她一顿,害得她在人前好没脸。此刻云芙瑶明明已经安排好了,却来问她的意见,心中虽有不满,但当着一众奴婢,云芙瑶如此礼问,又给足了她面子,让她也不好开口反对,只能笑着说:“王妃有亲近的人照顾,自然是好的。”说完又跪下表了一番忠心,这才领着一群人下去了。
她们刚走出去,杏儿便忿忿不平的说:“王妃,这苏嬷嬷是什么意思啊,你看她准备要放在屋里的那几个人,包括那蔷薇,都是清秀佳人,貌美如花,放在屋里,成什么样子啊,难不成个个都拿着当花瓶看么?”
云芙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头细细瞧着杏儿,眼珠左右转转,笑着说:“那杏儿也不能留在这里了,你看你,不也是貌美如花么?”杏儿没想到战火一下子引到自己身上来了,顿时大窘,将身子扭了过去,背着云芙瑶闷闷地说:“王妃怎么又来取笑?”
云芙瑶乐了半天,眼看杏儿真的要恼了,这才忍住不笑,脸色一正转过身子对刘婶说到:“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刘婶对云芙瑶的担心了然于心,沉吟了许久:“要不,我去打听一番,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云芙瑶点点头,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那皇甫然若真是有心,必然会亲自登门来请自己,看现在这个情形,怕是他仍旧厌恶自己。可明明如此讨厌,为何还要将自己放在眼皮底下?这一点,不查清楚这心怕是万万不能放松下来。
刘婶交代好杏儿守住屋里,这才放心地出门去。杏儿对新屋子的新鲜也就持续了那么一会儿功夫,眼里仍旧是她的活儿,将两个篮子提到院中,开始挑挑拣拣,选出那些色泽不够好的捡出来。云芙瑶的正屋旁边便是茶水间,一应物是都有,几个小丫鬟待在里面,你看我来我看你,谁也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杏儿的花瓣还没选完,福来便带着一群人赶来了。见了杏儿,便是眯起眼一笑:“杏儿姑娘,咱们给王妃送东西来了。”杏儿对福来素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对他的话没搭理,只是阴沉着一张小脸领入了门口,扔下一句:“等着,我去通报一声”,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片刻便又传来一句“进来吧!”
福来低头咒骂一声,抬起来又是一张笑脸,领着身后的几个人便进去了。只见云芙瑶端坐正中,不怒自威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他又有何事,福来将腰深深的弯下去道:“王妃,这些事王爷特意让送来的”,边说边侧开身子,好让云芙瑶看清身后的物事。
福来指着第一个人手中的盘子道:“这是蜀绣,蜀地里最好的绣娘制成的,每一匹都要数月才能完工啊”,云芙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福来使个眼色,那个捧着蜀绣的奴才便站到了一旁,福来接着道:“您再看看这些,都是名贵的首饰,那可都是上好的材料啊,这个事羊脂玉,那个是和田玉,还有东海的明珠……”
看到云芙瑶又是一点头,福来赶紧再介绍下一样,半天听得云芙瑶眼睛直发昏,说来说去,不过是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类的,还专门有一盒子的金瓜子和一些碎银子,专门用来赏人用的。
云芙瑶心里暗想:安排的倒还算周到。福来介绍完毕,倒也不急着走,垂着两手立在一旁,不知道在等什么呢!杏儿本来就不喜欢他,有心要赶他走,主子没发话,自己又不好做主。云芙瑶心里暗笑,这可真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怎么,在这儿等领赏呢?想想以后说不得还有要用上他的地方,索性让杏儿从那盒子里抓出几颗金瓜子,放在一个小荷包里,塞给了福来。福来登时脸笑得跟挂了个灯笼一般,嘴里说着谢恩的话,腿便朝外挪去。
今日云芙瑶受了一连串的惊喜,脑袋晕成了一团浆糊,又记挂着明日要给梅含烟做指甲,可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再想想院中还有一群人等着自己安排,心里便愈发的烦躁。她为人向来谨慎,分得清主要事情,这瑶华堂既然给了自己,那这些奴婢早晚都可以调教,可是梅含烟那边却是不能拖下去,当务之急便是先搞定梅含烟。
主意一定,她便让杏儿先出去简单安排下各人所做的活计,做饭洗衣,浇花拖地,先安排着,等刘婶回来,再由刘婶看看,最后回禀自己拿主意就可以了。杏儿手脚勤快,这会儿已经将花瓣挑选好洗干净,晾了起来,只等风干了。这下云芙瑶只剩下苦思冥想,如何让指甲既有新意又和梅含烟匹配,看她发愁的样子,杏儿不敢打扰,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安排众人开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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