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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嘲笑,脸上却是无比认同的表情,附和着道:“是啊,历来的方子没有说一天两天就见效的,主子也是太心急了,初?O姑娘真是受苦了!”
她眼珠一转,这可是和初?O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啊,若是把她哄开心了,说不得自己就能从厨房那个肮脏苦累的地方脱离出来了。主意已定,她便开口说道:“姑娘,不是我老婆子多嘴,这种事情既要靠人为,也要看天意啊!”
天意?初?O疑惑地看着一脸神秘的白婆子,催促道:“有话快说,如果真的有用,少不了赏你的。”
白婆子立时脸上便笑成了一朵花,赶紧说:“是是是,那我就先谢过姑娘了。听人说城南的菩萨庙里有个送子观音,极是灵验,且那庙中的主持有很多人前去求方子呢,若是能求上一求,拜上一拜,再加上这送子的汤药,岂不是更好?”
初?O也是急昏了头,听说这个主意,当下就点头同意,如今梅含烟急的不得了,只要是法子,管他是什么呢,都想试上一试。
当下决定第二天就去城南的庙里拜菩萨。
白婆子看初?O脸色有些改善,大着胆子又说道:“姑娘,老婆子今日身体有些不好,这厨房里杂事太多,实在是……”
初?O冷眼看了白婆子一下,这老虔婆,只是出了个主意,还不晓得有没有用,便想着要些好处了。她有些不耐烦,挥着手道:“恩,那你便去门口守着吧!”
白婆子一喜,那门口不过是看到有人来,进屋里告诉主子一声而已,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坐着休息,嗑瓜子喝茶什么的,可是让人眼馋的所在啊!当下连忙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然后便喜滋滋地出去了。
寥香馆里,纪雨菲恹恹地坐着,仓容拿着清凉膏为她揉着太阳穴的两侧,轻声问道:“主子昨夜可是没有睡好,脸色有些不太好呢!”
纪雨菲没有讲话,昨夜她岂止是睡的不好,简直是一宿没睡。只要一闭上眼睛,清云那两条在空中晃荡的双腿便在眼前浮现,一会儿是清云七窍流血地冲她伸着胳膊,尖尖的指甲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面颊,一会儿是清云凄厉地哭着:“主子,痛,痛呵……”
纪雨菲心胆欲裂,动也不敢动,汗水如浆一般的浸湿了贴身的小袄。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现在双鬓炸裂,疼痛难当,心里极其烦躁。
仓容察言观色,看纪雨菲不讲话,心里已经多少晓得症结所在,低声说道:“可是昨天被吓着了?”
纪雨菲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果然是个伶俐的人儿,难怪母亲身边换了那么的丫鬟,仓容却能一直留下来。她看着仓容,轻轻点了点头。
仓容笑道:“主子不用惊慌,神鬼之道,很容易破除了。明日我去城南的庙里为您求个平安符,挂在床头,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纪雨菲点了点头,这也是个办法,忽的又开口道:“算了,我与你同去吧,请平安符还是要自己亲自去,方才显得心诚。”
仓容忙说是,还是主子想的周全。当下便转身吩咐小丫头们准备明日要去庙里所用的东西,香油钱定是少不了的,一应物品都要准备齐全。
这城南的菩萨庙说来也是个妙处,本来那庙极其破败,风一吹都摇摇欲坠,平日除了南来北往的人拿来做个临时歇脚的所在,其他的便很少有人出现,更别提什么香火了。
忽然有一日,不知从哪边来个姿态飘飘的出家人,也不嫌弃这里荒草丛生,一片凌乱,竟住了下来。每日除草开地,念经拜佛,这庙里便有了人气。
一日有个妇人走到这庙门口歇脚时,刚好腹痛难当,鬼哭狼嚎的,哭的一圈人围着看却丝毫没有法子,那出家人出来后看了一眼,进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出来手上便端着一碗水,那水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竟是灰扑扑的颜色。
那出家人喊了几个壮实的汉子,强行摁住了那妇人,将碗中的水灌了下去,没过一会儿,那妇人便恢复了正常,肚子丝毫疼痛也没有了。当下人人称奇,那妇人更是倒头就拜,说是观音再世。出家人常念一声佛号,介绍了自己,众人才知道这出家人名叫空水师太。
自此以后,便陆陆续续有人带着生病的家人来找空水师太,无一例外,不过几副汤药,竟全都好了。人人都说着空水师太是神仙,是佛祖再世,这庙里渐渐地香火旺盛起来,空水师太收了几个弟子,又在几个信徒的帮助下重新修缮了寺庙,取名长平寺。
大家伙都说这名字起的好,长平长平,那可不就是长长平安么?渐渐的,这长平寺就成了这京城中最受欢迎的寺庙,尤其是贵族大家,经常在庙门口见到长龙似的车阵,这附近卖杂货的便知道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又来上香进贡了。
今日又逢十五,本就是摩肩接踵,人潮如云。前来上香的人个个挤得一身臭汗,嘴上抱怨着,脚步却不停歇的往里冲。道路两旁卖小吃,卖凉茶的倒是笑开了花,人越多,生意越好,到手的钱哪儿有不赚的道理啊!
“前面的人,让让啊,手上的鞭子可不长眼啊!”一声暴喝传来,正深陷于人潮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根鞭子高高的甩了起来,主人手腕一抖,便发出尖利的啪啪声,吓的众人纷纷往路两边躲,很快中间便空出了一跳道路。
一辆马车施施然从人前走过,那些被挤在路两旁的人纷纷侧目而视,敢怒不敢言,只能用悄不可闻的声音窃窃私语着。
“这是谁家的马车啊,怎么如此大排场?”
“嘘,小声,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才刚到京城没有几天,还请告知。”
“你没看到那马车上的花纹么,那可是皇子出行才敢使用的啊!”
“啊,这样啊,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皇子,啧啧!”
“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哪里惹得起皇族啊,嘘,不要讲了,马车就要过去了。”
坐在马车里的纪雨菲心情甚是烦躁,一连这么多天,清云都到自己的梦中来。自己心里明知道她人已死,便没有什么好怕的,可到了夜深人静,却仍是不敢入睡,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现在头痛欲裂,车外又是一片喧嚣,听起来便如同耳边响起一个又一个惊雷般,心惊胆战。
仓容扫了一眼纪雨菲的脸色,伸手将车门关的更严实了些,柔声道:“主子,马上就到了。”
纪雨菲只是低低的“恩”了一声,将头轻轻地靠在了车壁上。
进入长平寺,这里的主持空水师太规定,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室贵族,都要下车步行。九王府的车子也不例外,在寺门口停了下来。
仓容细心为纪雨菲戴上幕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面容,这才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往庙中走去。
这太平庵不愧是京城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来往的人们都是一脸的虔诚,前来烧香祈愿的人还真是不少。仓容一路都紧张地搀扶着纪雨菲,当心来来往往的人擦到了自家主子。
突然纪雨菲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掀起幕帘的一个小角,往一个方向看去。仓容心里奇怪,也不由得跟着主子的视线往那边瞧。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青衣的小丫鬟,清秀的面容,看衣服的质地,倒也说不上很差,大概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吧!仓容心里暗想,怎么主子竟对这样一个小丫鬟如此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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