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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昏沉沉地,一时愣在那,直到女孩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这才完全清醒过来,连忙上前扶起她,拍着她的脸唤道:ldquo;凝儿,凝儿,你怎么了?rdquo;
凝儿小脸冰凉,却满头大汗,眉头紧锁,嘴唇咬得渗出血来,怎么叫都没反应。阿原急得六神无主,连忙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却根本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想给她擦擦汗,却连块干净的布都找不到,只是手忙脚乱地一阵瞎忙活。
好在凝儿渐渐平静了下来,睡了过去,全身也松弛下来,只是还紧紧抱着那件裘衣,就好像溺水的人,死死地抓着最后一根浮木。
阿原松了一口气,这才定下神来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他本来得意洋洋地逼着凝儿玩游戏,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把凝儿刺激得很是厉害,闹得好不尴尬。最后反倒是凝儿主动看过来,自己回望着她,不知不觉意识就模糊起来。只隐约记得似乎穿过了一片金光,看到了许多画面,醒来就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凝儿也成了那个样子。
阿原大惑不解,以前和小小玩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比到眼前直冒金星,可从来没晕过。凝儿又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什么急病发作的样子mdash;mdash;这么一想倒是很有可能,他这一天下来无恶不作,连吓带骗,把人家小女孩折腾得筋疲力尽,怕是没病也落下病了。
阿原破天荒地感到一丝歉疚,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用袖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
擦着擦着,心头猛地一动,一个不安份的念头又冒了上来mdash;mdash;这时候偷偷拨开她的头发,看看她的脸,她应该不会知道吧hellip;hellip;
一向做事不计后果的阿原这次却有些犹豫,凝儿那么强烈的反应让他隐隐觉得,非要用头发遮住的,一定是她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也许是什么很丑陋、骇人的东西。自己这样做,好么?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阿原屏住呼吸,轻轻拨开了凝儿的头发hellip;hellip;
眼前是一张精致的睡脸,尖尖的下巴,微微蹙起的细眉,玲珑小巧的五官如白玉般晶莹剔透,弯弯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睡得并不稳。她的右脸上并无一点瑕疵,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正常的话,就是脸上没有一丝红润,少了几分生气,使得这张过于精致的脸庞如同白玉雕像一般。
年少的阿原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一个女孩的容貌,只觉书中常见的ldquo;沉鱼落雁rdquo;、ldquo;闭月羞花rdquo;之类的词语,并不适合眼前这个女孩。他不会形容,甚至也不会欣赏,只是呆呆地凝望着这完美无暇的睡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原到底还是心虚,略带不舍地将现场恢复了原状hellip;hellip;
直到黄昏时候,凝儿才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到阿原,立刻下意识地一缩身子,朝旁边躲了一下。
阿原连忙双手虚按两下道:ldquo;别怕,别怕,是我hellip;hellip;rdquo;
结果凝儿连腿都缩了回来,抱着裘衣挡着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
阿原苦笑了一下,拿出自认为最温柔最善意的微笑,问道:ldquo;凝儿,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刚才晕了过去,好像哪里很疼的样子。rdquo;
凝儿还是不为所动,也不答话。好在阿原早有准备,苦着脸说道:ldquo;那,你不肯说话就是生我气啦。今天确实是我不好,总是变着法儿地捉弄你,真是对不住hellip;hellip;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和两个妹妹从小就这么玩到大的。她们要是实在被我欺负得狠了就上来打我,从来都不记仇的,啊对了,也从来不告状的hellip;hellip;所以说,我给你赔不是啦,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打我两下吧。rdquo;说完深深一揖,把身子一侧,凑到凝儿面前。
阿原用余光瞄着凝儿,见她既没打过来的意思,也没再躲开,心中暗喜,这招苦肉计果然百试百灵。
ldquo;那,你不打就是说你不生气了。rdquo;阿原见好就收,连忙转换话题道:ldquo;咱们现在得回去了hellip;hellip;你别紧张啊,你看看现在的天色,等回去肯定已经黑了hellip;hellip;要是再不走天黑了就更难走了,你也不想让你姐姐担心吧?rdquo;
凝儿还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要不是偷偷露出来的那只眼睛还会眨,阿原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法术定住了。
ldquo;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啊。你还有哪不舒服么?要是走不动的话我可以背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说话,可就是同意了啊hellip;hellip;rdquo;
话虽这么说,阿原其实只是试探而已。他这会儿可不敢再贸然上前了,这小丫头虽然胆小怯弱,可要是在老头子面前告上一状,他的仙法可就付之流水了。
阿原的战术很成功,凝儿明显颤了一下,终于开口道:ldquo;啊、不、不hellip;hellip;rdquo;
二人实是麻杆子打狼两头怕,对峙了好久,眼看阿原缓缓靠近,凝儿终于紧咬着嘴唇,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ldquo;你、你还是、拉着我吧hellip;hellip;rdquo;
回家的路比来时好走了不少,凝儿一路上没再闹别扭,只是一声不响地被阿原拉着,两人总算是在天黑前赶回了村子。
到了村口,凝儿猛地挣开阿原的手,一个人远远跟在后面。阿原心里顿时有点没底:ldquo;她该不会是要翻脸告状吧?rdquo;
盘算了一下,阿原决定抢先进家门,把自己的善良热情和这一天欢乐和谐的气氛好好宣扬一番,定个调子,以免被杀个措手不及。
推开院门,紧走几步进了屋来,却见只有晴儿一个人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正读着,阿原顿时一愣。晴儿见了他,微笑着放下书道:ldquo;阿原哥哥回来啦。咦,凝儿呢?rdquo;
ldquo;在后面。老头子呢?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rdquo;阿原心中纳闷,老头子特地把自己支开却不在家,难道是把萌萌拉出去谈什么秘密去了?不对,那干脆让自己把晴儿也带走不是更好?
ldquo;哦,先生带着萌萌她们打猎去了。本来我也想去的,但先生非说我是客人,不让我去忙活hellip;hellip;rdquo;晴儿微笑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ldquo;老头子会打猎?mdash;mdash;rdquo;阿原好像听见母猪会上树一样,声音立刻拔高了一大截,ldquo;他要是会打猎,我就能去海里抓条龙来给你炖了吃!再说了,这么厚的雪也能打猎?!他肯定是跑哪逍遥去了,居然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真是太不像话了!rdquo;
好不容易老头子不在,阿原抓住机会就是一顿痛骂。这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既能让自己良心好过一点,又能博取晴儿的好感mdash;mdash;若是她肯说上几句好话,那便高枕无忧矣。
阿原这边骂得正酣,门吱呀一声开了,凝儿小心翼翼地把头探进来,突然呼啦一声绕过阿原,直扑进晴儿的怀里。
晴儿惊讶地问道:ldquo;凝儿,怎么啦?rdquo;凝儿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晴儿,扭过头来看着阿原。
阿原心中大叫不好,连忙干笑道:ldquo;啊是这样,今天凝儿走了不少路,可能是累了,刚才有点不舒服,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啊哈哈hellip;hellip;rdquo;
晴儿闻言摸了摸凝儿的头,轻声问了她几句话,抬头笑道:ldquo;阿原哥哥,凝儿可能真是累了,还出了一身的汗。我想给她换件衣服,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好么hellip;hellip;rdquo;
阿原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心中不停懊恼自责:ldquo;凝儿这小丫头现在肯定告状呢,也不知道晴儿会不会帮我说话。唉,今天确实有点玩过火了,好不容易老头子才答应了教我仙法,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hellip;hellip;rdquo;
阿原正在那天人交战,冷不丁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贴在脖子上,吓得他一个激灵,转过身来一看,只见小小笑嘻嘻地站在那,双手捧着一只火红的松鼠举到他面前,ldquo;来,小九,快跟哥哥打个招呼,哥哥在家里是第二大的哦hellip;hellip;rdquo;
小松鼠倒是一点也不怕人,一下窜到了阿原肩上。
ldquo;啥、啥?小、小九?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今天到山里去玩,小九突然蹦到我头上来,就把它带回来啦。rdquo;
阿原一阵眩晕,松鼠冬天不是要躲起来睡觉么,怎么不但活蹦乱跳还往人身上扑啊?看样子这松鼠小小是养定了mdash;mdash;以前小小也没少养过小动物,都是阿原捉的小鸟啊小兔啊什么的。只是这家里人都吃不饱,哪还能养这些东西,结果都是没过两天就偷偷进了阿原或是小七的肚子。
ldquo;那为啥叫小九啊?怎么不是小八?rdquo;
ldquo;因为、因为小七非说它比我大,所以、所以我才是小八hellip;hellip;rdquo;小小撅着嘴,答得很是委屈,仿佛在述说一件伤心往事。
阿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小丫头眼里众生平等,好像都会说话的样子,一天到晚对着小七自问自答。不过要说小七和小小两个谁大,还真是件让人头疼的官司hellip;hellip;
ldquo;等等,我是家里第二大的又是怎么回事,小七前面六个都是谁?rdquo;
小小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掰着手指头数道:ldquo;爹爹、哥哥、姐姐、晴姐姐、石头哥哥、凝姐姐、小七、小小、小九hellip;hellip;rdquo;说完幸福地双臂一张扑到阿原怀里,ldquo;好热闹哦!rdquo;
果然不出所料,刚来两天的客人和隔壁的小石头连同捡来的小动物统统被一直向往着大家庭的小小排进了她的ldquo;家谱rdquo;,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成了ldquo;小二rdquo;。阿原无力地看了看肩头上的小家伙,他可不想吃松鼠,不知道小七有没有胃口,随它去吧hellip;hellip;
院门一响,却是老头子和萌萌回来了,稍微有点意外的是,小石头也和他们在一起。
ldquo;父亲,听说您今天上山寻猎,真是辛苦了,不知收获几何?rdquo;阿原一看老头子两手空空还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心里有气,虽不能上前痛骂,讽刺几句总是少不了的。
老头子面不改色地两手一摊,摇头晃脑地叹道:ldquo;唯有两袖清风啊hellip;hellip;rdquo;
小小高兴地又扑到父亲身边,双手比划道:ldquo;是啊是啊,今天我们绕了好mdash;mdash;大一个圈,却什么也没捉到。爹爹说大家都嫌冷,不肯出来陪我玩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一尺多厚的雪也能打猎?分明是玩雪去了!rdquo;阿原心中暗骂,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道:ldquo;以父亲的大能,打几只野味回来当非难事,何至于空手而回?
老头子颔首道:ldquo;还是阿原知我啊。本想打些野味回来款待晴儿她们的,可转念一想,你石头伯今晚定是想找我痛饮一番,我自带酒肉前去岂不是对主人不恭?是吧,小石头?rdquo;
小石头一愣,明白过来,连忙点头道:ldquo;叔要来我家么?太好了,爹爹一定很高兴的,我这就回去做饭。rdquo;说完憨憨一笑回家去了。
阿原暗自为老头子脸皮之厚叫绝,两袖清风地回来就去别人家打秋风,这么无耻的主意也就他想得出来。不过,不得不承认是个好主意hellip;hellip;
老头子这边还面色凝重地嘱咐萌萌道:ldquo;他爷俩做饭的手艺可不咋样,你赶紧去帮忙,别糟蹋了好东西hellip;hellip;rdquo;:???
咸鱼、腊肉、栗子粥,萌萌的手艺,全部都是冬日的绝品。更让人开怀的是晴儿和凝儿一点告状的意思都没有,阿原去了心头大患,心情舒畅无比,甩开膀子一顿山吃海嚼,带动着桌上的气氛也热闹了许多。
连平时一向不苟言笑的石头伯今天也格外热情,有说有笑,目光时刻不离晴儿左右,一个劲殷勤地挟菜。在阿原印象里好像还从未见过石头伯如此红光满面,让他甚至有点怀疑石头伯是不是想给小石头提门亲事。
晴儿语笑嫣然,落落大方,有问必答,已不像昨天那么拘谨。而凝儿却好似丢了魂一样,两眼无神,神情呆滞,一直静静地坐着在那儿头也不抬,活像一尊木偶。可见这一天实在是被阿原折腾得够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老头子就把一群孩子都叫起来,名目还是打猎,结果还是巡山。一连几天下来,猎物虽然一个没见着,这群孩子倒是熟络了起来。尤其是萌萌和晴儿,无时无刻不是手拉着手,谈些让阿原头大如斗的学问,或是说些不让别人听的秘密。阿原每每凑上前去想和晴儿套几句话,都会被萌萌那飘忽的眼神逼退。
更难得的是小小和凝儿相处得也不错的样子,起码小小整天缠着凝儿也没见她害怕或是为难。小石头还是傻乎乎的,大多数时候都在一旁傻笑,看着他们玩闹。好在阿原和晴儿总会主动找他搭话,晴儿或许是出于礼貌,而阿原则实在是因为没人理他hellip;hellip;
就这样,转眼间除夕将近,这天一大早,老头子照例又把孩子们叫到一起来,大大方方地问他们年夜饭想吃点什么,只有阿原心里明白,他这是在问该去谁家打秋风。
客人们自然不肯提什么要求,阿原懒得理他,萌萌微笑不语,小小提议抓大灰狼吃又不太可行,老头子只得咳嗽一声道:ldquo;既然这样,还是由我来决定。除夕夜咱们就在院子里架上个炭炉,烤些野味、鲜鱼、野菜什么的来吃,名目呢就叫做lsquo;烧烤宴rsquo;。不过鉴于目前家中储备,打猎和钓鱼势在必行hellip;hellip;rdquo;
一听ldquo;烧烤宴rdquo;这么新鲜的吃法,阿原眼睛一亮,一时顾不上和老头子抬杠,插口道:ldquo;这个主意好!我去打猎,小石头去钓鱼,老hellip;hellip;老父亲你们就留在家里,写写春联,准备一下炉火就行了。rdquo;
老头子满意地点头道:ldquo;嗯,难得阿原有心,不过打猎事关重大,还得我亲自出马。小石头去钓鱼,阿原就留在家里写春联吧。女孩儿们不用干活,觉得哪边好玩就跟着谁好了。不过我这边比较危险,除了萌萌之外,其他人就别跟去了。rdquo;
阿原看老头子自信满满的样子,疑道:ldquo;莫非hellip;hellip;rdquo;
老头子点点头道:ldquo;没错。你万爷爷他们这两天盯上了一头野猪,准备今天猎杀了分给大伙过年。这么危险的事,我不去如何放心得下?rdquo;
阿原撇着嘴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老头子mdash;mdash;打猎有见者有份的规矩,老头子这一趟去耍耍嘴皮子看看热闹,就能先分上一份好肉,末了再加上全村人都有的那一份,分到的肉差不多就够全家吃了。萌萌得跟去倒是正经,毕竟这个小书呆子是村里唯一懂点医术的人。
小小在一旁奇道:ldquo;咦?石头哥哥,河上不是都结冰了么,怎么钓鱼啊?rdquo;
小石头老实答道:ldquo;在冰上凿一个洞就行了。鱼儿还会凑过来,比平时还好钓呢。rdquo;
ldquo;好玩好玩!我要跟着石头哥哥!凝姐姐,凝姐姐也一起去吧!rdquo;
凝儿有些为难地看了晴儿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晴儿向凝儿微微一笑,似是鼓励,笑道:ldquo;那,我就和阿原哥哥留在家里写春联吧。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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