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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楼乙昌自然想过,可是他们的身份特殊,而且人数众多,若是这么贸然的出现,肯定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他之前就担心他们会连累楼家,现在楼家还是因他们出事了,他万万不敢再想离开的事。
他连忙拒绝道:“郡主无需担忧,我们在这里已经习惯了,平静安宁的生活本就是我们一直追求的,我们并不觉得苦。至于孩子们,他们也很喜欢这里。”
楼如意见楼乙昌其实有心让村民离开,就接着道:“我是这样想的,等阻止了西陵复国,我会分批把你们安置成修河挖渠的工人,前期可能会有些艰苦,但熬个一两年,你们就能从暗处走到明处了。我相信祖父之前把你们安置在这里,并不是真的想让你们一直避世而居,说句难听的,这和死了又有何区别?”
“郡主,我们欠楼家的实在是太多了,楼家现在就剩你一人,我们不能再让你为我们涉险,若是有孩子想离开,我们不会拦着,但无需郡主安排。”
“村长放心,我很惜命,只因能确保万无一失,我才会提。而且,若村长愿意阻止西陵复国,可能会损失惨重,我不敢保证能让你们活下来多少人,但能保证活着的人以后衣食无忧。若村长不想让村民冒险,我也不会强求,答应让你们由暗转明,也定会做到。”
楼乙昌单膝跪地,一脸郑重的说道:“我们楼家军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郡主瞧得上我们,我们定万死不辞!”
楼如意连忙将楼乙昌托了起来,“这件事不是小事,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还请村长和大家商量之后,再告诉我结果。”
楼乙昌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好,请郡主休息一下,我这就去通知大家开会,一会用膳的时候,告诉郡主结果。”
“好,我们能在村里转转吗?”
“当然能,我这就让人带郡主去走走。”
楼如意拒绝道:“不用,我们想自己转转,一个时辰后,我就回来了。”
楼乙昌想说因住户太多,导致村里的路线复杂,容易迷路,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赞同,“好,只要郡主不往瘴气沼泽那边走,就不会有危险。”
他清楚,楼如意是想看看大家的生活状态,若是有人带着,村民就会显得刻板很多,而且不管楼如意走失在哪里,他都能找到,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出了门,楼如意毫无形象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用力的呼吸了一口空气,一脸惬意的说道:“果然没有京都的算计和铜臭味。”
祁景辰走上前,紧握着楼如意的手,温柔的说道:“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小住。”
这地方清幽避世,只适合怡情小住,若是住在这里,就难以有好的生活品质了。
楼如意摇了摇头,“神医谷比这里好,以后想小住就去那里,现在想想,好像很久都没有回去了。”
“过了年,事情就该解决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楼如意扭头,看着身着棉布麻衣,却依旧难掩风华的祁景辰,问道:“祁景辰,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问过你,皇位你真不想要了吗?如果我愿意为你留在京都呢?”
说实在的,若祁景辰真放弃了帝位,她挺替天下百姓可惜的。
祁景辰握住楼如意的手紧了紧,笑着道:“我想做的事,不当皇帝也能做到。你想要自由,我又岂会让你因我困住手脚,帝位很有吸引力,却不及你。”
楼如意望着祁景辰,眼里满是坚定,“你放心,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做到天下安定,百姓富足。你选了我,我绝不会让你后悔。”
“我知道!走吧,去看看这个因楼家而存在的地方。”
两人毫无目的的闲逛,每逢遇见人家,楼如意都会热情的打招呼,询问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
果不其然,这里的人生活得压根就不好,他们虽然不缺吃少喝,但野菜地瓜占了多数,一年难得吃上两回肉,衣服也都浆洗得又薄又白,补丁更是比比皆是,而且已经深秋,他们还穿得很是单薄。
想来妇人也会学武,不仅仅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楼家之恩,而是武功越高越不畏寒热。
不过大约是经历过战乱的原因,木西村的人幸福指数都很高,一点小事就能让他们心生欢喜,活得简单快乐。
几乎将村子走了一遍,楼如意发现婴孩的数量并不是很多,这在没有计划生育的古代,是很不寻常的事。
马上又要绕回楼乙昌的房子,楼如意随意找了个妇人问道:“为何村子里的孩子这么少?”
妇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因封山的食物并不充裕,哪怕有楼侯爷救济,也不够养活太多的孩子,所以每一代的人数,都是有规定的,而且人越多,就越不容易藏得住,四万人,是木西村的极限。”
楼如意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妇人就拉住了她的胳膊,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立马就放下了,急切的说道:“郡主等等!”
说完,妇人就转身进了屋,没多一会出来时手上拎着一只兔腿,递到了楼如意面前,“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还请郡主不要嫌弃。”
楼如意刚要拒绝,祁景辰就伸手接过了。
她瞪了祁景辰一眼,却也没有说让他还回去的话,笑着对妇人道了声谢。
走得远了,她抢过祁景辰的兔腿,没好气的说道:“这里的人都很穷,你干嘛抢人家的肉。”
祁景辰笑着刮了下楼如意的鼻子,“你收下兔腿,就是收下了她对楼家的感激,所以你吃,比她吃,更让她开心。而且谁说我要抢了,一会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会让村长给她还回去。”
楼如意回头看了一眼,见妇人还在笑着冲她摆手,连忙扭过头,对祁景辰伸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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