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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自认为这京城中,论医术没什么人能比他厉害,他理直气壮地道:“回娘娘,若是不这么快刀斩乱麻,别说这一条马腿,就是这马的命也没了。”
文茜弱看着那骏马,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精神,一双黑色的马眼,都几欲被眼睑盖住。
她斟酌了一会,咬牙道:“这样不行,就算保住了马儿的命,它没了一条腿,也就成了一匹废马,谁会养这样一匹马?最后还是逃不过死的命运。”
大夫和马夫都无言以对,那大夫握着刀的手收了回来,以为文茜弱的意思大概是这马还是别救了,救了也是白救。
不想文茜弱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刀,转头对身后的丫鬟道:“小蝶,你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这本不该是您来的地方……”小蝶忧心忡忡地道。
文茜弱却已经将刀在油灯上烧热,厉声道:“快去,你们都退下。”
小蝶只得转身去了,大夫和马夫也乖乖离开。
大夫和马夫离去之前还在窃窃私语,都诧异这堂堂大皇妃,居然要亲自给一匹马治伤。
文茜弱仔细看了看马腿的伤口,那暗器只露出银亮的一角,大部分都埋在马腿里,当真是恶毒的暗器。
其实只要小心地将伤口割大一些,避开要害,并且及时给马儿止血,取出暗器之后,这马不是没有可能恢复如初。
这算是一匹好马了,这么一匹骏马,糟蹋了多可惜。
文茜弱用刀在马腿上比划了两下,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深呼吸之后,缓缓下刀。
那刀刚开始落在马腿上,没什么精神的马儿,浑身一颤,大概是感受到了疼痛,那已经变成褐色的伤口,重新被割成鲜红,并且,口子被越隔越大。
不过短短一瞬,文茜弱屏住了呼吸,额头渗出晶莹的薄汗,目光专注,抓刀的手沉稳有力。
可马儿却忍不住不了血肉被缓缓割开的痛苦,它的哀鸣声越来越大,接着它突然抬起另一边没受伤的马腿,猛地朝文茜弱踢了过去。
文茜弱倏然睁大了了双眼,一股大力突然将她往后拉去,她纤细单薄的身体被整个提了起来,接着仰头倒了下去,落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
她褐色的瞳孔里,映出君季寒那紧绷的脸,本就英气凌厉的一张脸,越发显得寒气森森。
文茜弱看着他,一颗心突然安静下来,方才的恐惧和身后的冷汗一起,迅速蒸干消失不见。
她这一瞬间,甚至对他,有一丝的感激。
冷然微沉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你作为大皇妃,居然在这种地方为一匹马治伤,不觉得有损大皇妃的身份吗?”
文茜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本有些脸红心跳,可听见他的话,一颗怦怦直跳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她拉下脸,站直之后推开君季寒,奈何那只崴了的脚不听使唤,她一个踉跄又险些摔到,好在君季寒又拉住了她。
“脚怎么了?”君季寒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许,眼中满是关切。
文茜弱心中一动,转眼却将那股悸动压了下去,暗道君季寒演戏的功夫倒是好,只怕戏台上的名角儿看了都要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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