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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歆顿了顿，又道：“程汉山，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根本就不用觉得你自己欠了我多少，或者我对你有恩。我所做的事情，对于一个士兵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我……”
秦歆说着说着，脑子里忽然一空，仿佛有人拿大锤往上敲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身子有些燥热，不自觉地摇晃了下。
身子一不对劲，秦歆立刻就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程汉山看秦歆重心不稳，连忙上前来扶她：“大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出去！”秦歆下意识地低喝，“你别进来！”
程汉山顿时僵在了外头，不知该做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该遵照秦歆的命令才是。
可是秦歆现在的神色，也太痛苦了！
不行。身为侍卫，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保护秦歆的安全。绝不能放任秦歆这样下去……
程汉山咬了咬牙，上前就要扶住秦歆。
秦歆转过头，想叫程汉山离开，却已经来不及。
……
院外。
秋芳办完了秦大老爷交待的事情，去院子外头找他。
秦大老爷正站在墙根外头，翘首以待秋芳的消息。
秋芳走出来，悄声对秦大老爷道：“大老爷，您交待的事情呀，奴婢已经办好了！”
说着，还旁若无人地丢给了秦大老爷一个媚眼儿。
那勾人的模样，让秦若莲看得脸皮子一阵红，暗骂秋芳不害臊。
秦大老爷却已习惯了秋芳这副表面上文静，骨子里放浪的模样，哈哈大笑着，拍了她的屁，股一把：“好秋芳，好！你干得好！放心，只要你这次的事情办妥了，老爷我就抬你做姨娘！”
秋芳跺脚不依：“大老爷，您太讨厌了！”
秦大老爷笑得越发的高兴。
秋芳低下头，眼神里划过冷意。
秦大老爷这话虽然好听，却是中听不中用的。
至少，她就不相信，秦大老爷会主动抬她做姨娘。
秦大夫人处事端方，不偏不倚，在内院里向来是很得众人敬重的。即使是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秦大老爷恐怕也不会将她抬成姨娘……
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出手，才得稳妥。
秋芳抬手摸了摸小腹，眼里闪过狡狯的算计。
秦大老爷却没发现身边丫头的不对头，心情大好地笑道：“秋芳，你先回去吧。老爷我还得祭祖呢。”
“是，奴婢先回去了。”秋芳娇笑着靠近秦大老爷，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软绵绵地道，“今儿个晚上，奴婢等着您——”
秦大老爷虎躯一震，心底起了一股子燥热，暗骂：小妖精！看他今天晚上，怎么降妖除魔！
秦若莲看着秦大老爷和秋芳的互动，只觉得辣眼不堪，匆匆转过头去。
秋芳挥了挥帕子，身影从围墙拐角离开。
过不多时，秦老夫人休息好了，带着大房二房两位主母，从院子里头出来。
一群人都来到了祠堂前头。
唯独少了一个人。
秦老夫人打量一下站在身边的人，皱眉道：“歆儿呢？”
来了！
正题终于来了！
秦大老爷精神一振，连忙瞥了秦若莲一眼。
秦若莲会意，连忙道：“阿姐她方才去后头休息了。“
秦老夫人皱眉：“就算她是去休息，现在也该出来了。怎么现在还不出来呢？”
秦若莲轻轻地问：“会不会是睡着了，忘了时间？”
这话说得，就好像秦歆是个为了贪睡，连祭祖都能忘了的人一样。
秦夫人立刻不悦地瞥了秦若莲一眼，出言维护自家女儿：“若莲，歆儿可不像你，从来都没这么不小心过。”
秦大夫人也皱着眉头看了秦若莲一眼：“若莲，这么多长辈面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再不许胡乱说话了，知道么？”
秦若莲被秦夫人说得讪讪，脸上火辣辣的。
她低下头，装作温顺地道了声“是”，心底却将秦夫人骂了千遍万遍。
仗着自己是国公夫人，就在她面前拿乔！
呸，她算个什么东西！只是出身比她好了些罢了！
不过，秦夫人这张正义凛然的面具，很快就会保持不住了。秦若莲解气地想，等秦夫人发现，她的独生爱女跟那个粗鲁不文的侍卫滚到了一张床上，她倒要看看，这位秦家的二夫人，还要怎么在她面前继续拿乔！
秦若莲心底恨意越浓，表面上就显得越恭顺。
秦老夫人又等了一阵子，始终没等到秦歆的出现。
她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志儿家的，歆儿是不是出去了？她先前和你说过，自己要先行离开这里的事情没有？”
秦夫人忙道：“娘，您这可是冤枉歆儿了。歆儿她就算再糊涂，也知道祭祖是大事，怎么敢在祭祖这天乱来呢。”
“那就奇怪了。歆儿这么个大活人，难道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不成？”秦老夫人皱了皱眉，决心不再等下去，“吉时就要到了，志儿家的，你和老大媳妇一起，先去带人找歆儿。找到歆儿，再来叫我。”
“是。”
“知道了，娘。”
两房的夫人连忙行礼。
大夫人和秦夫人一起，各自去找秦歆。
秦若莲一心想看秦歆丢脸，此时也装着帮两房夫人一起找人的模样，doin东看西看了起来。
秦夫人找着找着，心底忽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歆儿她，该不会出事吧？
一旁，秦若莲看了秦夫人一眼，问一直在旁边伺候的下人：“你们有没有看见，大小姐往哪个方向去了？”
“奴才倒是看见了。”一个负责打扫祠堂的小厮点点头，告诉秦若莲，“大小姐先前累了，又怕打扰老夫人的安宁，就去后头的另一间耳房休息了。”
“原来如此。”
秦若莲点点头。
秦夫人站在一旁，把秦若莲和小厮的对话，基本听清楚了。
她顿时就有些蠢蠢欲动，想按着小厮的话去找人。
“啊——”
秦夫人正坐不住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秦若莲的尖叫声！
秦夫人吓了一跳，匆忙回头！
只见秦若莲站在一间耳房前头，手指颤抖地捂着唇瓣，指着那间耳房里，不停发抖。
秦夫人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凑到耳房前头去。
一看见耳房里的情景，她险些昏死过去。
只见耳房里躺着个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一大半。那女子面色通红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此情此景，简直太……太荒谬，也太可耻了！
秦夫人的脸色涨得通红，上去就想脱下衣服，给那女子盖上。
秦若莲却若有意若无意地上前一步，挡住了秦夫人的去路，转头失声尖叫：“娘，娘，您快来看看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若莲这一嗓子，把秦大夫人，秦老夫人等人，全都叫了过来。
秦老夫人看见房间里的场景，顿时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
在祭祖这样严肃的时节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耻辱，是整个秦家的耻辱！
“祖母，阿姐她一定不是这样的人！”秦若莲哀哀凄凄地看向秦老夫人，“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您可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厌了阿姐，觉得她打扰了先祖安宁啊！”
表面上，秦若莲口口声声地位秦歆开脱。实际上，她却是在
起初，秦老夫人眼里的诧异，远远大于愤怒。但听秦若莲这么一说，她眼里的愤怒就浓郁了起来。
秦老夫人重重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沉声道：“莲儿，你别说了！”
有些事情只看结果，不看原因！
不管秦歆是为了什么才瘫倒在这里的，只要她以这副半裸的姿态出现在先祖英灵云集的祠堂，就是大大打扰了秦家列祖列宗的安宁！
何况，秦歆现在连件衣服都没穿！仅有的亵裤，也不过是半挂在大腿上而已！
秦老夫人越想，越觉得怒火攻心。
秦夫人看着秦老夫人冷厉而愤怒的脸色，急在心头：“娘，歆儿她不是有意的……”
“哪怕她再不是有意的，也不行！”秦老夫人厉声道，“来人，把歆儿扶起来，帮她穿好衣服。从今日起，就安排歆儿在祠堂里吃斋念佛，祈求祖先的安宁。在她出嫁之前，绝不允许她再踏出祠堂一步！”
这，这分明是要软禁秦歆了！
秦夫人失声道：“娘，歆儿她绝对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您要把歆儿嫁给谁啊？她连个婚约都没有……”
“事到如今，还管什么婚约不婚约！”秦老夫人皱起花白的眉毛，只觉得心烦意乱，“眼看着秋闱将近，在京里随便找个进京赶考的举人，把她嫁出去就完了！也别留在京里，省得她连累了咱们秦家女子的家声！”
“娘，您不能这样啊……”
秦夫人腿一软，几乎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以秦歆国公嫡女的身份，就算是嫁给皇子做正妃，也不在话下。若是嫁给一个穷酸举人，那她这一辈子，岂不就毁了么？
秦老夫人心里，也不舍得这个最最疼爱的孙女。可她身为秦家的老封君，要考虑的东西，远比秦歆的命运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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