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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终于说到了正经事，林贵妃定定地看向秦歆，目光灼灼，“本宫可以给你的东西，绝对比皇后可以给你的，还要多得多。秦大小姐，你若是跟了本宫，绝不会亏。”
秦歆状若困惑地挠了挠头：“可是，臣女和皇后娘娘……”
“皇后？那个老妇算得了什么。”林贵妃不屑地一笑，打断秦歆的话道，“只要你肯和本宫合作，到时候，本宫能给你提供的好处，绝对远远超过皇后能带给你的。”
秦歆笑笑：“对于这一点，臣女倒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贵妃娘娘，您有没有想过。您若是挖走了臣女，得罪的人，恐怕不止是皇后娘娘一个而已。”
“本宫还能得罪谁？”林贵妃有些不屑地问，“就算得罪了那人，又能怎么样？”
“可是——”秦歆慢悠悠地道，“如果，您得罪的那个人是皇上呢？如果说，皇上对臣女的怨气，不止是您想的那么简单呢？一个人最最愤怒的时候，是不是好事被破坏的时候呢？既然如此，皇上对臣女的怨气，是不是也复杂得很？”
“皇上？”
林贵妃听见这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被秦歆这么一说，她忽然想起了许多先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为什么代宗要对付秦歆，为什么代宗每次提起秦歆，都是一副恨之欲其死的表情？
原本，林贵妃没有想过这么多。她只是简单地觉得，秦歆是秦志的女儿，又阴差阳错地杀了右贤王，这才让代宗对秦歆生出了怨恨而已。
可是，被秦歆这么一提醒，林贵妃倒是想起了另外的一些事。
如果，如果这件事的背景，真的如秦歆所说，没有那么简单……
林贵妃被自己的想象力给吓住了。
她失神地坐在那里，视线微微呆滞。
秦歆看见林贵妃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然让这位贵妃娘娘浮想联翩。
就凭这样的人，也敢妄言，说要收服自己？
林贵妃可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秦歆笑了笑，起身道：“臣女告退。”
说着，不等林贵妃回答，便直接离开了。
林贵妃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看着秦歆远去的背影，眼里渐渐染上阴霾。
刘三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娘娘……”
“闭嘴，走开。”林贵妃狠狠瞪了刘三一眼，有些心慌地站起身来，“起驾！起驾，回宫！”
她是不敢再去招揽秦歆了。万一到时候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骚，那岂不是鸡飞蛋打吗！
刘三莫名其妙被林贵妃骂了一通，也不敢不高兴，赶紧道：“娘娘回宫了，你们都机灵点！”
……
从御花园离开后，秦歆直接来到宫门外，上了秦家一早带到门口的马车。
上了马车，秦歆道：“回府吧。”
“知道了，大小姐。”
车夫答应一声，挥了一下鞭子。
啪的一声，鞭梢破空的声音传来。马车开始缓缓动弹。
谁知刚走出去没多久，便听见前头响起一道浮躁而狠戾的声音：“这辆马车是不是秦府的？给我停下！”
秦歆一怔，叫车夫：“去问问，怎么回事？”
难道是什么跟秦府有仇的人不成？
可是，秦府就算得罪了谁，那得罪的也是当朝大员。哪有当朝大员会这样不顾体面，一开口就要拦住马车的？
车夫哎了一声，跳下马车，陪着笑脸问：“您这是……哎哟！”
秦歆坐在车里，听见车夫的声音痛呼一声，痛苦得变了调。
她皱了皱眉，悄然攥紧一把放在车厢里备用的马鞭，将车窗掀开一条缝，看向外头。
外头有个二十六七岁的胖大男人，骑着高头大马，正趾高气昂地斜睨着车夫。
车夫脸上划过一条长长的鞭痕，深可见骨，正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那个男人形容粗鄙，看上去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样子，却穿着一身二品武官的衣服。
秦歆眼皮跳了跳，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
林贵妃的弟弟，林传武。
整个镐京城的权贵里，恐怕也只有林传武这么一个人，做事才会如此的没有章法。
秦歆正琢磨着这件事该如何收场，林传武已经开了口，声音阴狠：“车子里头的人，给我下来！”
秦歆微微眯起眼睛，手指缓缓陷入皮鞭的手柄，嘴上却丝毫不见着急，而是慢吞吞地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让我下去。”
“我是二品武威将军，林传武！”果然，林传武洋洋得意地开了口，“你不过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小贵女罢了，也敢在我面前拿乔。还不快滚下来！”
呵。
区区一个无根无基的二品将军，就拿自己当成了一根葱，还真是可笑。
秦歆勾了勾唇，暗想，林家兄妹都有种暴发户的特质。似乎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有多威风一般。
实际上，越是想要炫耀什么的人，骨子里便越是缺乏什么。若是林家兄妹当真觉得，自己的权势来得毫无问题，他们又怎么会这样急着炫耀呢。
不过，她倒也不排斥，稍稍配合一下林传武就是了。
毕竟她先前对林传武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看看林传武的模样，秦歆当然不会推辞。
秦歆存心想看林传武接下来会怎么做，慢吞吞地下了车。
林传武冷眼看着秦歆下来。看清秦歆容颜的瞬间，他的呼吸因惊艳而停滞了一瞬。
今天由于要进宫的缘故，秦歆的打扮和平时不太一样，不算素淡。唇瓣用鲜红的口脂点染，更显得她的容色美丽而健康，有种镐京贵女之间不常见到的美感。
这样的美人，林传武还真是头一次看见。
林传武眯起眼睛，顿时就对秦歆起了色心。
他的眼光滴溜溜贼兮兮的，在秦歆身上不停打转。
秦歆有些恶心地蹙眉，有种一脚将林传武踹下车来的冲动。
不过，还是算了。
她可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免得落人口实。
秦歆若无其事地深呼吸了片刻，笑道：“原来是武威将军。小女子秦歆，见过武威将军。”
“哦……哦哦。”林传武被秦歆的声音唤回了神智，一个激灵，赶紧挺直了胸膛，冷声问，“就是你出手，杀了北狄右贤王的吗？”
“不错。不过，能成功诛杀右贤王，靠的主要是运气。所以我向来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吹嘘的。”秦歆淡淡提醒林传武：“还有，武威将军，您嘴边的口水就要滴下来了。”
林传武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抹口水。谁知这一抹，却抹了个空。
林传武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许多，瞪着秦歆问：“你敢耍本将？”
“林将军恕罪。”秦歆并无怯意，笑了一声道，“可能是我方才看错了吧。”
林传武阴沉地冷哼一声，转入正题道：“听说先前，你对我姐姐颇有些不敬。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谁说的？”秦歆故作诧异，“我对贵妃娘娘向来敬慕得很，什么时候对她不敬过。”
林传武皱了皱眉，转头问跟在马后的长随：“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将军大人，是这样的……”
长随对林传武的蠢钝，有些看不下去。
他主动踮起脚尖凑到林传武耳边，跟他描述了一遍那天的景象。
林传武听得恍然，转过头道：“前段时间的赏花宴，就是被你给搅和了的？”
“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了。”秦歆笑道，“赏花宴当日，丢了东西的人是林娘娘。而那东西，是在李大小姐身上找到的。我不过是无辜被连累罢了，不知何错之有啊。”
林传武冷哼：“你不必巧言令色。哪怕赏花宴的事情是冤了你，那前阵子的千秋节呢？”
“这话更是不知从何说起。”秦歆把手一摊，
林传武阴沉地盯着秦歆。
秦歆坦然不惧，笑意盈盈地与他对视。
林传武的眼神骤然狠戾了不少，想让秦歆感到畏惧。
谁知秦歆不但没害怕，脸上的笑意反而还更多了。
最终，林传武败下阵来。
他冷哼了一声，恨恨地拿着鞭子指向秦歆：“别以为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就能瞒得过本将。本将警告你，下回你若是再敢触犯贵妃娘娘，本将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传武的语气恶狠狠的。
秦歆却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地问：“将军大人，您说了什么？”
林传武愣了下，更加恼怒：“本将说——”
声音变大了不少。
“啊！”
秦歆忽然尖叫一声，做出抬手防卫的动作。
只是，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掌心内侧藏着一条长鞭。
随着秦歆的动作，长鞭倏然挥出，一下子便抽上了林传武的侧脸！
啪的一声，林传武的脸颊上，便多了一条涔涔冒血的口子。
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袭来，接着便是疼痛。
林传武往脸上摸了一把，顿时摸到了满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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