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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李悦顿时大怒。
秦若莲冷嗤地看着她，未曾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李悦瞪着秦若莲看了半晌，强行隐忍下怒气。
她现在不能惹秦若莲。
如果没有秦若莲，她这辈子都只能被拘在韩家后院，不可能有离开的余地……
李悦沉默了良久良久，最终艰难地笑了笑：“好妹妹，随意质疑于你，原是姐姐的不是。还望妹妹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姐姐一般计较。”
“好说。”秦若莲凉凉地笑了笑，“我自然不会和姐姐你一般见识。”
李悦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虽然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算好，但好歹是达成了合作的计划。一切，就等三天后的万寿节见分晓。
……
秦府。
秦歆一个人在院子里待了许久，憋闷得不行。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她往往会想起袁景知来，越想越觉得发愁。
百无聊赖之下，秦歆索性去了前院，想找秦夫人说说话。谁知去了前院，秦歆却听秦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说，秦夫人眼下不在这里。
秦歆听得诧异：“既然我娘不在这儿，那她是去了哪？”
“回大小姐的话。”丫头笑道，“夫人去了正院，老夫人那里。”
秦歆问：“是祖母叫我母亲去的？”
“正是。”丫头点头道，“听说，是去商量什么礼单了。”
礼单？
最近京中除了韩兆林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送得上礼的人了吧？
秦歆有点奇怪，冲丫头说了一句“知道了”，便离开了前院，去正院找秦夫人。
来到正院的时候，秦歆看见，地上堆了一大堆的金珠宝贝。
和田玉的观音像，产自南海的珊瑚树，南珠一颗颗圆润无比。还有更华丽而俗气的金砖、金元宝，珠光宝气，闪得人睁不开眼睛。
秦夫人和秦老夫人，正在这些宝贝前头，面色严肃地商议着什么事情。
秦歆觉得奇怪，走过去行了礼，问秦夫人道：“娘，祖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这些金银珠宝也像书本一样，待在库里会发霉么？”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秦老夫人听得哭笑不得，摇头道，“咱们是在给太后娘娘的生日，准备礼物呢。”
秦歆听得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万寿节的事情。”
太后的生日，被称为万寿节。
自从高宗皇帝在位的时候起，这个日子便被定为了节日。只是高宗皇帝在位期间厉行简朴，太后万寿节的庆祝规模，远远不如今日代宗皇帝在位的时候这样宏大罢了。
秦歆问：“祖母可是要从这些东西里，选出送进宫的礼物？”
“嗯，不错，正是这样。”秦老夫人点了点头，叹气道，“上回祖母一心想着讨巧，便找了只红毛孔雀送进宫里，谁知那扁毛畜生好没出息，还没被皇后娘娘看见就一命归阴，还险些害了秦家一家人的性命。如今想想，还是这些饥不能食，寒不能衣的东西好，至少不会出错。”
秦歆笑笑，宽慰秦老夫人道：“祖母不必担忧，这一次，咱们家的礼物应该不会出问题了。”
“自然不会。”秦老夫人冷哼道，“祖母已经决定了。这次进宫之后，便一直亲自守着这礼物。能越过老身去，直接在礼物上动手脚的人，还不存在呢！”
秦歆莞尔一笑。
秦老夫人说完，便和秦夫人一起，继续挑起了礼物。而秦歆站在一边，也当起了参谋。
几人交流了一阵，最终选定了一架黄金屏风，准备当作送给太后的礼物。
那屏风是纯金打造的，金光灿烂，俗气却富贵，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华丽的光。在这样的天气里，只要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眼晕。
秦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那架屏风片刻，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就是它了。”
秦夫人也笑道：“这礼物既能显出咱们秦家对太后娘娘生辰的重视，又不会轻易被人动了手脚去。的确是不错。”
秦歆笑着点点头。
三人便让几个小厮一起，将这架纯金屏风抬了下去。
选好送给皇太后的礼物，秦老夫人也就除了心头的一桩大患。
她转过头来，甚是愉悦地问：“歆儿来找祖母，所为何事啊？”
“没什么，只是想来坐坐。”秦歆自认不能说出袁景知的事情，便笑了笑，转开话题道，“祖母，太后娘娘是个怎样的人？”
对于代宗和宋皇后，秦歆多少都有些了解。至于太后，她还真不清楚。
“太后么？”秦老夫人沉思片刻，招手示意秦歆、秦夫人和自己一起回房说话。
进了房间最里侧的碧纱橱，秦老夫人坐下来，缓缓道：“这个话题，可能有些犯忌。不过既然是歆儿问起来了，那老身也就说一说。”
秦歆笑道：“多谢祖母。”
秦老夫人缓缓点头，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歆儿你可知道，先帝爷是怎么去世的？”
“先帝？”秦歆微怔，随即明白了秦老夫人口中的先帝到底是谁。她说的是高宗，也就是袁景知的生身父亲，“听说，先帝爷是发了一场风寒，宫中御医医治无效便去世了。”
秦老夫人又问：“那你可知道，先帝爷这风寒，究竟是怎么发作起来的？”
这件事，秦歆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祖母就告诉你。”秦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先帝爷是落了水，才会染上的风寒！”
秦歆一怔：“落水？”
高宗可是堂堂的皇帝，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
“不错，就是落水。”秦老夫人缓缓道，“当时是夏天，天气炎热。宫里发送了先帝爷之后，传出了一个说法。这个说法是，先帝爷当初苦夏，嫌天气太热，便自己去了水边，还遣散了身边的所有侍卫和太监，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
秦歆听得蹙眉，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先帝爷是皇帝啊，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身为皇帝，不是早就该习惯了被宫女太监簇拥的日子吗？
“不错，老身也在怀疑这一点！而且据我所知，怀疑这件事的人，不止是我一个。”秦老夫人颔首，“不过，怀疑终归只是怀疑而已。要说有什么证据，那也谈不上。所以当初对于先帝爷的死，倒也没有几个人提出过质疑。”
秦歆问：“那么，太后娘娘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这便是祖母今天要说的重点了。”秦老夫人道，“太后娘娘的确是没有怀疑过什么。不仅如此，当初先帝爷一出事，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指定了如今的皇帝继位。”
秦歆诧异得要命：“太后娘娘就不伤心吗？”
“这个，祖母也不知道。”秦老夫人摇头道，“或许是伤心的吧！”
虽然秦老夫人是这样说的，但秦歆总觉得，太后实际上并不伤心。
高宗刚死，太后就急着拥立了皇帝。是不是从一开始，太后就不喜欢高宗，而是喜欢这个小儿子？
秦歆想着想着，忽然有点不寒而栗。
即使是寻常的富人家，为了家业，也会闹出不少的幺蛾子来。更何况是天家，普天之下家业最丰厚的一家人呢。
秦歆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的，我知道了。”
“太后娘娘对先帝爷和如今圣上的感情，祖母不知道。不过，圣上对太子爷的感情，祖母却清楚得很。”秦老夫人想了想，又道，“这大衍王朝的江山，这么富庶繁华。皇上当然不想把它留给外人，而是想要留给自己的儿子。所以如今太子殿下的地位，很是尴尬啊。”
秦歆星眸闪了闪，垂眸不语。
秦老夫人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歆儿，你记住祖母的一句话。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便是选择。许多时候往往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你往后可要小心些，切切不要行差踏错了！”
秦歆知道，秦老夫人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过多介入袁景知的事情里去。
可秦老夫人不知道，眼下她早就上了袁景知的大船，无法下来了。
面对秦老夫人的提醒，秦歆也只能苦笑，在表面上答应：“是，孙女知道了。”
秦歆来正院，原本是想和母亲祖母说说其他的话题，转移一下放在袁景知身上的心思。谁知秦老夫人说着说着，居然又把话题转到了袁景知身上。
走出正院的时候，秦歆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更愁了。
想想过几天袁景知就要离开镐京，秦歆更是头大如斗。
她到底，该怎么办？
……
皇宫大内，皇帝的寝宫。
代宗拿胳膊斜撑着身子，抬手在棠儿滑嫩的脸上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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