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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绮脸色冰冷：“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明显是有人换了药材，试图瞒天过海，却不知做了坏事，早晚要露馅。”
她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于氏。
就在此时，一直在床边照顾上官明珠的婢女惊叫一声：“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上官明珠正面色发白，浑身抽搐，唇角还留出一丝鲜血，顺着惨白的脸颊流淌下去，显得触目惊心。
“母亲！”宋书绮惊呼一声。
韩轩亦是心中一惊，却异常冷静道：“你们先出去吧，不要在屋里堵着，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能留下吗？我可以给你帮忙。”宋书绮双脚就像钉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娘子。”上官锦抱着她，低声道：“你留在这里只会让韩轩束手束脚，听话，我们出去等。”
宋书绮勉为其难地点头，随着他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他还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岳氏亦是满面担忧，叹了一口气。
“祖母，您别担心，母亲一定会好起来的。”宋书绮强作精神，上前安慰老太君。
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会好的。”
于氏跟在众人身后出来，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便侧首对婢女低声耳语一番。
那婢女匆匆离去。
所有人都在担心主母，的确无人注意，可上官锦却是看到了，他眯了眯眼睛，微微后退，趁众人不备，悄无声息地朝婢女的方向追了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对于宋书绮来说，等待太过漫长，终于屋里传来声音，她陡然转身，若非顾忌祖母，早已经冲了进去。
岳氏冲她笑了笑：“去吧。”
“谢谢祖母。”宋书绮便不再顾及他人，小碎步朝房间里走去，进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床边去看母亲。
她小心翼翼地问：“母亲没事了？”
韩轩笑着说道：“方才就是看着吓人，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谢。”宋书绮感激万分。
岳氏亦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妾身就说了，夫人福大命大，觉不会有事的。”于氏面上带着一丝庆幸，目光更是不离上官明珠。
宋正生眸子柔和：“你说得对。”
母亲还病重，这两人便眉来眼去，着实叫人恼怒，宋书绮敛下不满，淡淡道：“可惜母亲身边尽是小人，否则也不会遭此横祸。”
宋正生亦是正色道：“此事我必要差个清楚，来人，将那个大夫和伙夫带进来。”
“父亲且慢。”宋书绮给主母掖了掖被子，方才站起身来：“又何须再审问他们，我已经知道该如何找到凶手了。”
于氏总觉得她这话中有话，心中一天，柔声道：“大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知道你担心夫人，可这事关夫人性命，还是交给老爷吧。”
宋正生颔首：“二夫人说得对。”
“多谢二夫人为我着想。”宋书绮先是向她道谢，声音清冷道：“不过我已经有法子查明真相，又何必让父亲再费力审查。”
她如此自信满满，斩钉截铁，宋正生也不免有些迟疑，心中暗忖，难不成她真有法子？便问：“什么法子？”
宋书绮淡淡一笑：“害人之人，既然用了这等遮掩的手法，想必那人十分谨慎，为了确保一击致命，她的院中定还有甘草。”
宋正生沉声道：“方才已经搜过……”
“父亲，刚才搜查的事毒药。”宋书绮提醒道：“并非是甘草，甘草当属药材，护院不会特意搜查药材。”
宋正生恍然大悟：“是这个道理。”
“而现在她既然知道暴露，必定会派人去销毁药材，只要现在派人仔细搜查，定会查出来。”宋书绮目光定在于氏身上。
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于氏随着她说出的话，脸色越来越白，任谁都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宋正生本能感到不妙，下意识地为她找借口：“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可是身子不适？”
于氏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羸弱又笨拙地捂着肚子福了福身：“老爷，妾身有些不舒服。”
“那你回去休息吧。”宋正生道。
宋书绮刚要开口阻止，便见上官锦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丫鬟，直接扔在地上。
“你去哪了？”宋书绮问道。
“我去抓一只小老鼠。”上官锦从怀中掏出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随手扔在地上，在她身旁站定。
宋书绮微微一愣：“小老鼠？”
她仔细看那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抬头的婢女。越发觉得她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便认出来了。
“哎呀，二夫人，这不是你的婢女吗？”宋书绮故作惊讶，认真地想了一下：“似乎是叫……悦儿？”
于氏故作镇定：“是我的婢女。”
宋书绮转头看向上官锦：“你从哪里找到她的？”
“这事说来也巧了。”上官锦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方才我看到这婢女鬼鬼祟祟，还以为是小偷，就跟了上去。”
于氏抿抿唇道：“姑爷误会了，这乃是我的婢女，是我让她回去给我取些东西。”
上官锦似笑非笑道：“我跟着她一路来到了二夫人的院子，毕竟男女有别，我也不好进去，就等在门口。”
于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他没有看到悦儿处理药材，就有机会，神色也不复方才那般慌乱：“既然知道是我的婢女，你又为何抓着她进来？”
上官锦慢条斯理道：“我看到这婢女从二夫人房中出来，怀中鼓鼓囊囊，又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想必是偷了东西。”
于氏立刻道：“不可能。”
“二夫人这么肯定？”宋书绮反问了一句，随即行至那悦儿身旁，就见她身子微微颤抖，佝偻着身子，含着胸口看起来分外奇怪。
“你似乎不是驼背吧。”
悦儿身子一僵，颤抖的更加厉害。
宋书绮向碧痕使了个眼色，碧痕便上前来拽这婢女拢在身前的手。
她也看向于氏，眼中含笑：“二夫人，未免这丫头吃里扒外偷了你的东西，我们还是要检查清楚才行。”
于氏脸色发僵：“不必了，悦儿跟了我很多年，我相信这丫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悦儿哽咽道：“二夫人，我没有。”
“既然你没有，那就让碧痕看一看。”宋书绮淡淡一笑：“你放心，若是真的没有，我们也不会冤枉你。”
悦儿往后躲了躲，求救般的看向于氏：“二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你相信奴婢。”
于氏有些急切地上前两步：“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相信她，你非要查她，可是对我有所不满？”
她想将矛盾扯到自己身上。
奈何宋书绮一眼就看出来了，压根不配合：“二夫人，你若不让我们看，便越显得这个丫头可疑，她若真的问心无愧，为何不能大大方方？”
于氏说不过她，便转头看向宋正生：“老爷，这未免太过分了，我屋里头的丫鬟，即便犯错也应该是我自己审问。”
“绮儿。这……”宋正生想为于氏说情：“无非就是一个丫鬟，她能做什么，你就莫要不依不饶了。”
宋书绮冷冷一笑：“当真如此吗？”
她清楚宋正生是铁了心要维护于氏，索性一摆手道：“为了我母亲，我只好冒犯二夫人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于氏伸手去拦，又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便显得束手束脚，如何能拦得住灵活又迅速的碧痕。
碧痕也不去碰二夫人，伸手就去扯悦儿怀中的东西，动作利落，又使了最大的力气，悦儿怀中的东西哗啦啦掉了满地。
“小姐，全都是药材。”碧痕经常给主母熬药，对这些药材再熟悉不过了。
悦儿瘫软在地，呆呆地看着碧痕。
“我这里有药材很正常。”于氏有些慌了，却还是故作镇定：“这几日总是觉得身子不大舒服，就让人开了药。”
宋书绮挑眉：“是吗？”
于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是，我没有骗人，这药真是我自己吃的，我如今怀着孕，身子总是不大舒服。”
说罢，她还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
看的宋正生心中一疼。连忙上前扶住她：“绮儿，我相信这件事和二夫人没有关系，你莫要逼他了。”
“我几时逼她了？罢了，只要我确定那是什么药，自然可以查明真相。”宋书绮摇了摇头，随后转头吩咐碧痕将那大夫请进来，
片刻后，大夫进来了：“大小姐。”
宋书绮微微颔首，示意他去看地上的药材：“你去看看里面有没有甘草，一定要仔细检查。”
“大小姐放心。”大夫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可以说看的非常用心，检查了许久，才站起身道：“这里面有甘草，和药渣是一模一样的味道。”
宋书绮看向于氏：“你还有何话说？”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于氏依然嘴硬，转身扯住宋正生的袖子，忙解释道：“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
宋正生这会儿也无法自欺欺人了，但心底终究抱有一丝希望：“我看你这几日身子不错，为什么要吃药？”
于氏急中生智：“我最近肚子有些难受，只是不想提出来让你担心，所以便没有说。”
“二夫人。”韩轩忽然出声，拱了拱手道：“在下冒昧问一句，你可知甘草的药效是什么？”
于氏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化解，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这是大夫开的，我哪里知道。”
“二夫人说肚子难受，应该属于胎儿不稳，最常见的就是开安胎药，但再怎么调整药方，也不可能写出甘草。”韩轩一字一句道：“因为甘草的药性是止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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