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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上官锦在家养伤,总嚷嚷着无聊,闲来无事便为她作画,画上女子惟妙惟肖,仿若真人。
“你偷这个做甚?”
丫鬟扑通一声跪下,磕磕巴巴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偷了东西,还请少夫人恕罪。”
这人顾左右而言他,并未正面回答,宋书绮决不允许她逃避,一字一顿道:“你为何要偷?”
丫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不说,我就将你发卖出去。”宋书绮威胁了一句,可惊讶地发现这丫鬟竟然并不害怕,甚至隐隐松了口气。
她眯了眯眼:“谁派你来的?”
丫鬟咬紧了牙,不吭声。
宋书绮就知道问不出来了,也没有再多问,一摆手:“将她带下去,关押起来,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
“是。”碧痕到门外喊了两个婆子进来,将丫鬟拖了出去,岂料丫鬟忽然挣扎起来。
一挣扎,从她怀中掉出一封信来。
宋书绮微微一摆手,两个婆子扯着丫鬟躲到一边,那丫鬟十分着急,似乎想要将信捡回来。
可婆子的力道非常大,又烦她不老实,索性一人一边按住肩膀,将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宋书绮捡起信封,打开一瞧,起初她以为是信,可里头并非是信,而是一张宣纸。
上面画着的图案让她非常眼熟,正是她从笔洗和玉佩上临摹出来的图文。
“这才是你要偷的东西吧。”宋书绮说这话时,仔细看着那丫鬟的脸色,轻而易举地看到她面上闪过一丝紧张。
她挑了挑眉:“不说?”
丫鬟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宋书绮沉吟片刻,道:“将她带下去。”
那丫鬟很快被扯了下去,宋书绮又将卢熔唤进来,吩咐他去查这个丫鬟的身世,家里还有什么人。
卢熔应了。
宋书绮挥手将下人摒退,望着那图文出神,这东西到底有何用处?
为何有人来偷?
她闭上眼睛,想了半晌也没有头绪。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卢熔回来了,一进屋就道:“小姐,那个丫鬟有一对父女,和一个弟弟。”
宋书绮微微颔首:“你可拿到信物了?”
“拿到了。”卢熔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成色下等,不过对于一个丫鬟来说,也算是贵重了。
宋书绮把玩着玉佩,眸中微沉:“她家里很有钱吗?”
“就是普通农户家。”卢熔顿了顿,道:“不过他家里人穿的都很好,这块玉佩就是从她弟弟身上取来的。”
宋书绮并未说什么,捏着玉佩,道:“将那个丫鬟带进来吧。”
很快,卢熔和碧痕就将丫鬟带来了,丫鬟一直垂着眸子,一进屋就跪在地上。
宋书绮抬眸瞥了她一眼:“这封信和那幅画,若说无人指使,我可不信,你可要说实话?”
丫鬟垂头:“此事当真是奴婢鬼迷心窍,与他人无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实话。”
“冥顽不灵。”宋书绮抬手将手心的玉佩扔在地上,正好就在丫鬟的身前,她下意识地看过去,顿时脸色就变了,手忙脚乱地爬过去将玉佩抓在手心。
“这玉佩二夫人从何而来?”
宋书绮红唇微勾:“你觉得呢?”
她笑得分外好看,可丫鬟却从那笑容中感到恐惧,紧紧地抓着玉佩,硌的手心生疼,也好似没有察觉。
她咽了咽口水,再开口时,嗓子都有些嘶哑:“请二夫人不要为难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这要看你。”宋书绮勾了勾唇:“若是你说实话,叫我满意,这玉佩自然完璧归赵,可是……”
话音停了,可丫鬟却更加紧张了,轻轻地脚步声响起,那樱粉色裙摆就在眼前微荡,她的心也跟着无法平静。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宋书绮缓缓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怕,只要你说实话,我不会为难你。”
她伸手将丫鬟扶起来,感觉手中的手臂微微发抖,轻笑一声:“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丫鬟手中死死地捏着玉佩,她僵着身子站了片刻,惨笑一声:“二少夫人果然厉害。”
宋书绮就知道这是妥协了,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转身回到桌旁坐下:“说吧。”
“前些日子,有人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还让我偷画像和那些图文。”
“那人是谁?”宋书绮问道。
丫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是不打算说吧?”碧痕掐着腰,呲着牙道:“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说,小心连累家人!”
丫鬟白着脸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撒谎啊,当时天黑,那人又蒙面,后来每次找我都是晚上,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你若是撒谎……”
“不敢不敢。”不等宋书绮说完,丫鬟连连摇头,面带苦笑:“我的家人的性命都在二少夫人手中,我哪里敢撒谎。”
宋书绮望着她好半晌,将她看的心中忐忑,神色不安,才道:“将她带下去吧。”
丫鬟被带下去了,没多一会儿,上官锦回来了,宋书绮就将此事说了,他越听脸色越难看:“你怎么能自己闯进去?如果她想要伤害你,那你……”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有些后怕。
宋书绮还真没想这么多,便有些心虚:“好了,我下次不会了,当时急着想要抓住她,所以……”
她认错态度挺好,上官锦一惯对她心软,叹了口气:“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让卢熔进去,记住没有?”
“知道了。”宋书绮乖乖点头。
上官锦看了她半晌,忍不住手痒捏了捏她的鼻尖:“你难得如此乖巧,可见是自知理亏了。”
宋书绮眼神闪躲,不看他。
可这副小心虚的样子,上官锦反而觉得更加可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而后咂咂嘴:“甜。”
宋书绮捂着脸颊瞪他,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哎呀,疼……”上官锦立刻捂住臂膀,一脸疼痛难忍:“娘子,你心好狠啊,居然打我的伤口。”
宋书绮挑眉:“疼啊?”
“疼!”上官锦可怜巴巴点头。
宋书绮有些无语,看了看他捂着的右边手臂,一脸无奈道:“你伤在左臂,右臂疼什么?”
上官锦迅速捂住左臂。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好了,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说呢。”
上官锦摸了摸鼻尖:“什么事?”
宋书绮将那两张图拿出来,摆在桌上“你来看看,这两张图有什么稀奇,我想不通为何有人想要偷这个东西。”
“这图……”上官锦仔细看了半晌,脑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可一时又想不到,若有所思道:“似乎有些奇怪。”
宋书绮坐在他旁边,眼巴巴看着他:“你看出什么了?”
“有点奇怪。”上官锦重复了那句话,看了一会儿,又将其中一张挪到了另一张图的上面,再重新将两张图对在一起。
他唇角微勾:“对了!”
“什么对了?”
上官锦将两张图动了动,换了一个角度:“你这样再看,这两张图放在一起,像不像地形图。”
宋书绮手指掉在路线上,眼睛一亮:“还真的是地形图。”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可随即新的疑问又来了,宋书绮问道:“那这是哪里的地形图?”
上官锦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个地形图一定很重要,否则不会有人大费周章地来偷。”
宋书绮托着下巴点头。
“收起来吧。”上官锦将两张图叠好递给她,叮嘱道:“这次要小心点,不要让别人偷走了。”
“嗯。”宋书绮捏着地形图只觉得如同捏着烫手山芋,在屋里转了转,看看哪里适合隐藏。
此事,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宋书绮吓了一跳,手中的地形图差点掉在地上,连忙捏紧了,脸有些发白:“是碧痕的声音。”
“你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看看,”上官锦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去。
宋书绮哪里等的了,手忙脚乱地将地图塞到衣襟里,提着裙摆,小碎步追了上去。
“你怎么出来了?”上官锦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转头就看到她,忙拦住她:“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不要去了。”
宋书绮却坚持:“不行,我不放心碧痕,前两日刚出事,这会儿不能再出意外了。”
上官锦实在是没法子,只好妥协:“你非要跟着也行,不过你必须跟在我身后,不许冲动。”
“好。”宋书绮忙点头。
两人不再多说,快步往柴房而去。
柴房的门大开,碧痕正躺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宋书绮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要往前去,上官锦拦住她:“你在这里等,我去看看。”
可宋书绮实在是担心,按耐不住就冲碧痕走了过去,查看一番,见碧痕只是昏迷过去,并无性命之忧。
她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抬头去看柴房,一看清里面的情景,顿时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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