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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兮与景懿对视一眼，景懿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厉，却不说话，只站在沈檀兮身边亦或身后。
二人都未曾意识到，这仿佛靠山一样的举动，只让人觉得安全。
蔡力战战兢兢，妥协地，将沈殷心交代他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一瞬间只觉自己头顶两道灼热的视线好似要把他给生生盯出几个窟窿来才罢休。
沈檀兮还好，只是眼皮子跳了几跳，震惊于沈殷心的歹毒，也想冷笑。
这就是她的亲大姐，好大姐，对她是一点儿也不手软。
作为旁观者的景懿，已然隐隐有发怒的趋势。
他知沈殷心和楚灏走得近，不会是什么好人，但着实也是没想到，外人口中赞誉有加的沈大小姐，竟这般的心狠歹毒，对付起亲妹来，这般下死手。
难怪，难怪了，沈檀兮会这样，会想要反抗，会频频和沈殷心作对。
“你想怎么做？”他看向沈檀兮，低低问。
沈檀兮吸了口气，思忖了下，正准备说什么，忽而余光瞥见，在不远处的亭廊里，林仙仙以一种高傲的姿态游走，一面东张西望，不知在张望些什么。
林仙仙。
沈檀兮脑海里灵光一闪，计上心头，狡黠地勾起唇角。
景懿注意到她的动作，眉间动了动，出奇的，似心有灵犀一般，他猜出了沈檀兮的心思。
随后，沈檀兮轻轻浅浅地，从从容容地，一字一句吩咐蔡力，后者因为她的要求，瞠大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二小姐才是真的狠啊！
他真是瞎了眼，才敢动二小姐的主意！
蔡力此刻万般后悔，但已无路可退，大小姐的为人他清楚，二小姐这边尚且能给他一条活路，大小姐却不可能。
他欲哭无泪。
临走，沈檀兮问他：“除了这件事，今日你还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你心里可有分寸？”
蔡力起初没反应过来，稍一深思，便猛地明白了什么一样，惶恐地，点头如捣蒜：“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今日没有见过二小姐，更没有见过景世子！”
他疯狂1保证，沈檀兮才放他走了。
前殿，礼佛事宜已经准备好了，南风来知会景懿，顺带知会了沈檀兮。
沈檀兮怕让沈殷心察觉到什么，与景懿分开后径直快步回到客房。
途径孟云暖房外时，沈檀兮看了眼，已然没人。
她回到侯府的客房，只有沈殷心在。
她背对着门，只留个背影，似是等了许久。
沈檀兮心底提起警戒，面上却如常，她蹙眉，疑惑：“大姐，其他人都去前殿了，咱们不走吗？”
沈殷心没有即刻应答，静了一瞬，才幽幽转过身，回答：“走呀，大姐就等你回来一起过去呢，兮儿，你且过来，大姐同你讲些话。”
沈檀兮盯着她，微微垂眸之后，十分配合地朝沈殷心走近，一面不解的模样，“大姐，有什么话要现在讲？再耽搁可要......唔！”
沈殷心眸光灼灼，时刻在心底估算着合沈檀兮之间的距离，看沈檀兮一脸没有防备，她倏地伸手，将握在手心的一把白色粉末尽数洒向沈檀兮脸上。
沈檀兮毫无防备，叫粉末充斥了个严严实实，随即整个人犹如人偶一般，眼神失去了生气，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谁？你要去哪里？”沈殷心微微俯身，她的身高较之沈檀兮要略高一些，此刻俯身与她平视。
沈檀兮似是想不起来，呆呆地，愣了会，才呆呆地一字一句回答：“我是沈檀兮，我要去前殿。”
“不，你记错了。”沈殷心纠正她，“你要去后山，去明月居，找你未来的丈夫苏子儒。”
沈檀兮微微动了动脑袋，眼神放空，好像在思考。
“哦，我记错了，我要去后山，去明月居，找我未来的丈夫苏子儒。”
沈殷心露出满意的笑容，像是魔鬼的微笑。
她伸手按了按沈檀兮的头顶，半哄着道：“你说对了，去吧。”
沈檀兮痴痴点头，然后像一具没有魂魄的肉体，一步一步，缓慢小心，走出了房门。
沈殷心站直了身体，盯着沈檀兮离开的方向，高傲地，阴岑地，从鼻腔间哼出一声。
沈檀兮，今日过后，你的笑话会比我更大，更惹人非议。
而她仍不知，她口中即将成为大笑话的沈檀兮，踏出房门之后，放空的眸子底，森冷一片。
她长了这么多年，被姨娘教养了这么多年，第一回想抛去那些个礼仪规矩，女德女训，对沈殷心说一句你他娘的！
去他娘的未来的丈夫！
去他娘的苏子儒！
......
这时，前殿，沈殷心稍稍来迟了一会儿，楚灏见她，关切地去询问。
“心儿，怎么来迟了？”
沈殷心假意扶了扶额际，声音略有一丝孱弱：“太子，许是晨间赶路赶得急，方才到客房时偶感晕眩，所以在客房歇了会，耽误了时辰，太子恕罪。”
楚灏拧了拧眉，看她脸色确实偏白，遂道：“你身子刚好，须得仔细些，稍后行了仪式，本宫陪你回去再歇会。”
沈殷心感激地点头，看着楚灏的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旁的人都看得出这俩人的关系非一般，故而也没人敢去沈殷心面前提及之前宫宴上的那桩糗事。
太子都如此护着，谁还敢去自找麻烦。
不远处的景懿看在眼里，只觉得，沈殷心有些厌恶。
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女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歹毒之极，腐烂透了。
转念想想，也是，从前他也还不识得沈檀兮。
不知怎得，竟感觉有些可惜，也有些好奇。
从前沈檀兮是怎么面对这一些歹毒心思的？
那时她没有人帮，怕是被针对了许多回，欺负了许多回吧......
正想着，那边，沈殷心发出了疑问。
“咦，我二妹呢？孟小姐，我二妹不是去寻你了吗？”
孟云暖也早发现了，一直在殿内四处张望，寻找沈檀兮的身影，可一直没寻到。
她皱着脸，难掩担心：“兮儿是来我房中找过我，后来又出去了，我以为，她是回客房去了。”
“没有呀，我一直在房中，没见她回来。”沈殷心脸上，亦是染上担心。
楚灏对沈檀兮的印象一直不好，看不顺眼，这会见时辰快到了，寺内的小僧已然准备妥当，不由横眉斥了声，“这个沈檀兮，未免太没规没矩，礼佛仪式都要开始了，且先由着她去，稍后再寻她回来治罪！本宫定要替护国侯好好教训教训沈檀兮！”
此话一出，有的人看好戏，有的人替沈檀兮捏了把汗。
譬如孟云暖，她看了楚斓一眼，楚斓点点头，回头便差了人出去寻沈檀兮。
不知是不是前两回都看到景懿护着沈檀兮，这一回，楚灏下意识看了眼景懿，后者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冷模样，倒叫他摸不清了。
事实上，若非是苏妃委托景懿，他须得在这里，走不开，他早就去跟着沈檀兮了。
在暗处看着戏也是好的。
虽说景懿相信沈檀兮的聪明机智，但此时此刻，难免有些放心不下。
就这样，外头大钟敲响，前殿内一众人垂眸静心，跟随着小僧的指引，礼拜，上香，听经，一系列顺序，没多久便完成了。
除去有疾的沈殷心和被苏妃委托的景懿需要取了祁安寺高僧给的金符及平安符，其他人礼拜完便散出去了，各自随意到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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