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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兮想，若是皇家给她和景懿指婚，那该是什么时候呀？
上一世楚灏娶妃是一年之后的事，较之从前，这一世生生往前提了一年，而孟云暖和楚斓，也这样顺利地被赐了婚。
如今她与景懿也算得上是彼此知道彼此的心意，只是不知道这当口，该从哪里入手，才能让皇家顺利指婚与她们。
为什么非要指婚，沈檀兮觉得，若是庆阳侯府，抑或是护国侯府来提这件事，都容易让皇后和楚灏，以及沈殷心和林氏猜疑其中的缘故，但要皇家指婚就不一样了。
皇家指婚，就显得他们两人并非两情相悦走到一起，而是听从安排。
旁人也只会觉得，这是皇家的安排。
......
听说，太子与已定太子妃那边，定婚宴的日子择在了十一月二十八，而沈殷心和萧知卿都是侧妃，没有定婚宴这一说，只是也要忙着准备许多东西，以及摆宴庆祝。
萧府那边，许是因为萧知意的那事，没什么脸面，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宴请，只摆了小宴。
这期间，沈檀兮又不免再被舒太妃召进宫去，原因无二，无非就是九公主又想见她了。
日子久了，舒太妃也越发觉得看沈檀兮很是顺眼。
这日，沈檀兮再被召进舒太妃宫里，陪伴了九公主大半天，直到九公主感到疲累，昏昏欲睡，才肯放人回去。
偏生，又凑巧碰到皇后到舒太妃宫里来，两两相见，沈檀兮赶紧将怀里的九公主给了福宁姑姑，朝皇后行了礼。
皇后朝舒太妃微微见了礼，又坐下受了沈檀兮的礼，一双眼才犀利地上下扫视她，稀奇道：“本宫记得，这是护国侯府的沈檀兮吧，倒是好本事，九公主这般不轻易与人亲近的，都叫你哄得服帖。”
沈檀兮低垂着眸子，叫皇后这一句说得，眉心微蹙，但还是惶恐回道：“臣女不敢，是九公主厚爱臣女了。”
皇后淡淡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只一闪而过，“有什么厚爱不厚爱的，你且抬起头来。”
沈檀兮实不想抬头，可又不能，只得缓缓地，抬头，与皇后对视上。
皇后的脸上满是高傲与矜贵，眉梢眼角都透露着犀利与凉薄，一点看不出年龄感。
沈檀兮微怔，便看皇后细眉高高挑起，轻轻嗤笑道：“倒是有几分从前惠妃的神韵，难怪九公主这样欢喜你。”
舒太妃似是察觉皇后的语意不对，开了口缓和：“哀家也这样觉得。”
但她的话，并没有阻止皇后接下去的话。
“若不是陛下近些年身子大不如前，宫里也许久没有选秀，本宫倒是想将二小姐接进宫来，一方面代替故去的惠妃陪伴陛下，一方面还可以直接将九公主领了过去养着，毕竟和她这样有缘。”
沈檀兮的心里陡然颤了一记，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跪在地上，声音都带着颤意：“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女身份低微，怎可与已故的惠妃娘娘比拟，又怎可代替了九公主的生母，更别说，太妃娘娘养着九公主这么多年，那是臣女比也比不得的呀！”
舒太妃也拧起了眉头，似有不悦，但也只是沉下了声，道：“皇后，这说的是什么话，沈家二姑娘才多大年纪，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陪伴皇帝，又怎么能当涵儿的养母，瞧瞧你把她吓得。”
两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檀兮隐约颤抖。
皇后想着沈檀兮的那句身份低微，心道，死去的惠妃又哪里见得身份高贵了呢？
转而才悠悠然笑了，“本宫也只是开个玩笑，护国侯府这二姑娘可太不禁吓了，起来吧。”
沈檀兮堪堪松了口气，心里只想腹诽皇后，任谁听了那些话还能稳如泰山的？！
她依言起身坐下后，只觉得，浑身都虚软了。
舒太妃看她神色不对，便开口叫她回去。
沈檀兮巴不得，看皇后没有说什么，便就告了罪，退出去了。
皇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冷笑。
这段时间听说护国侯府家的二小姐时常被舒太妃召进宫来，又听闻这所谓的二小姐长得有已故的惠妃几分神韵，她当以为，舒太妃这边是在打什么主意呢，这不，才来试探试探。
没成想，只是一个小妮子，三言两语便吓成那个样子了。
皇后此行过后，便浑然不将沈檀兮放在心上了。
而沈檀兮出了寿安宫，叫福宁领着往外走，却在半路遇上了景懿。
两人有几日不见了，眼下突然遇到，倒是让沈檀兮有些愕然。
直到身边的福宁姑姑给景懿见礼，沈檀兮才猛地反应过来，也跟着见礼。
景懿是知道沈檀兮进宫来的，所以特意赶来偶遇，也知道她这会是要出宫，但还是装作不知道地问：“福宁姑姑，这是打算去哪？”
福宁看了看沈檀兮，笑道：“今日太妃召沈二小姐进宫陪伴九公主，这会奴婢正要送二小姐出宫呢。”
这样么......
景懿点头，似是想了下，才道：“本世子也正准备出宫，便捎上沈二小姐一道吧，也叫姑姑省了这一趟来回。”
福宁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先是一怔，又看沈檀兮也是错愕的样子，才没有以为两人是熟识。
“这可怎么好，耽误了景世子忙碌，奴婢担待不起。”
“方才刚忙完，眼下也没什么紧急的事，不打紧的。”景懿跟着道。
这......
福宁有些讪讪，想了想，景懿也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便也点了头同意了，委托了他捎沈檀兮回府去。
自己则是折身回了寿安宫，把这回事告诉了舒太妃。
舒太妃眉头挑起，眸底略有一丝意味不明。
景懿如此热心，倒是极少听说。
不过，想到沈檀兮，舒太妃的面上倒是有着赞赏的，凭她看人无数，能看出来沈檀兮是个聪明孩子。
她知道皇后今日试探沈檀兮，但也知道，皇后怕是看走眼了。
而沈檀兮被福宁委托给了景懿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宫，再是上了同一辆马车。
车上，沈檀兮咬着唇，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特意来遇我的？”
她知道，说这话属实有些厚脸皮了，但依着对景懿的了解，她才觉得不是那么巧合就遇上景懿的。
谁知，景懿并不掩饰，十分坦然地点头，勾起唇角：“真聪明。”
话音落下，他又道：“跟立冬宴那晚一样聪明。”
沈檀兮因为他头一句话而微微红了脸，却又因为他的后一句诧异地看他，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立冬宴那晚了？
她自是不知，景懿指的是她模仿楚灏字迹的那事。
景懿看出她的茫然，便直接说了，又问：“兮儿，你怎么会写太子的字迹？你知道吗？那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可是困惑了他几日了。
之前刚认识沈檀兮的时候，也听过，查过一些事，可从不知道，也没听说过她和太子有什么干系，交集更是没有，怎么就平白会写一手一模一样的字？
沈檀兮恍然大悟，原来他指的是这个。
她自然不能告诉景懿，是因为前世喜欢楚灏，满心都是他，闲暇无聊时，都是在临摹他的字，写得久了，也就练得神似。
这事，从前连楚灏都不知道。
沈檀兮眼珠微转，很是自豪地昂了昂下巴，道：“之前在沈殷心那里看过太子的字迹，我闺中无聊时，喜欢随意模仿别人的字迹，那晚也是突然，便就硬着头皮写了，没想到真叫人真假不分了。”
她那个样子，分明在说：我厉不厉害？
景懿被她逗笑了，可对于她的回答，不知怎的，觉得有些牵强，可也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沈檀兮怕他又再问，她回答不出来，叫景懿察觉了不对劲，当下转移了话题。
“听说，太子和太子妃的定婚宴定在十一月二十八，那时你会去吗？”
景懿想了想，“去的，陛下也去，我自然逃不开。”
不仅是皇帝，皇后也会去，也许舒太妃也去。
“你呢？”
“沈殷心是不会去的，但我父亲应该会带上我去。”沈檀兮道。
太子的定婚宴，设在太傅府，三品以上的王宫侯爵及官员才能被邀请了去，护国侯府自然也在列。
只不过因为沈殷心本身也册封了侧妃的缘故，她去不大合适，且她并不乐意去看太傅府那边的嘴脸，所以沈令安是会带着沈檀兮去的。
眼下听景懿说也去，沈檀兮便从一开始的没多少兴趣，转为有兴趣了。
从宫里到护国侯府总共也就那点距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没说什么，但总是觉得自然舒服。
很快也就到了护国侯府门口，沈檀兮依依不舍下了马车，因着是在侯府门口，不好跟景懿多说什么，道了别之后便就直接进府了。
而景懿，直看着她身影消失，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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