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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懿下了马,南风便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这里势力复杂,骑马进去,目标太大,难免不叫人盯着,还是这样徒步行走,隐于人群比较好些,于是他便同景懿一样下了马。
景懿同南风换了一身普通人的着装,进入城内,混入人群之后果真就不那么明显了。
眼下,首要任务就是了解形式,找到引路人。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了解过,所谓引路人便是黑道上专门为客人和组织做引荐的人,这种人对各种黑道组织门儿清,很多事问他们能少走不少弯路。
只不过引路人是个极隐秘的身份,新人到场,一般很难找到。
景懿正思索着如何找到引路人。
……
“呜呜……爹,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孩子的啼哭声自不远处传来。
景懿抬眸看去,不远处一铁匠铺,打铁的男人一手提着铁楸一手拎着个五岁孩子,凶目瞪圆,势要劈手敲打自己的孩子。
正此时,屋内的妇人跑了过来,伸手要夺孩子,并与男人发生口角。
景懿并未多管,而是转头看向别处。
周围的路人,商贩,无一人看向那边动静,反倒是朝着他和南风看来。
景懿抬手轻刮鼻子,余光逐一扫了回去。
那些人又都纷纷低头各忙各的去了。
南风眉头皱紧,脑子里绷紧了一根弦,快走几步与景懿并肩,并小声说道,“主子,这里的人颇为可疑。”
景懿颔首,却不多说,一面往前继续走,一面状似不经意地将黑水令露出来,只是露出一小截。
他那时,是从苏子儒那里把黑水令拿来了的。
果然,身后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小截令牌,脚步轻挪,紧跟上去。
景懿和南风对视一眼,转身往拐角处去。
身后人一路紧跟。
景懿和南风越走越快,拐入转角后,二人一打眼色飞身上空。
身后人紧跟过来,发现巷子里空无一人不由的一愣,忽然一抬头,上空二人迅速飞下一举将人擒拿。
被擒拿的矮个子驼子连连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景懿给南风使了个眼色。
南风掐住矮个子驼子的脖子,冷声问他,“这令牌的主人是谁,在哪里?”
“我说,我说。”矮个子驼子急喘气,眼神朝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示了示。
南风料他也跑不掉,松开了手。
那矮个子驼子一副要死的样子捂着胸口急喘气,喘了好些时候,突然眼光一狠,抬手朝空中撒了一包粉,趁乱去抢景懿手里的令牌。
景懿和南风都下意识地用手挡眼,一时间在白粉中分辨不清。
但景懿和南风到底是武功高强的人,警觉性极高,那矮个子驼子抬手欲抽景懿身上的令牌,反被景懿一把扼住了脖子,矮个子驼子又是一阵连哭带嚎。
“解药!”景懿逼问。
矮个子驼子也不敢不给,毕竟自己也在这毒粉当中,除非他不想活了。
矮个子驼子不情不愿地交出解药。
景懿和南风对视一眼,让矮个子驼子自己先吃。
瞧着他安然无恙,二人才一人一颗吃了下去。
此时那矮个子驼子才乖乖道出实情,“咱们黑水州有七个帮派,二十三个组织,四十八个堂口。
别看我们这地方不大,那势力却是盘根错节。
每个组织都有不同的暗语和令牌。
你们拿的这块令牌是七大帮之首墓北帮的令牌。
这也是我们这权势最大的组织,凡是得此令牌的必是组织内的杀手。若是令牌被外人得了,必有杀身之祸。
小子,你两完了。”
矮个子驼子说到最后还不忘幸灾乐祸一把。
景懿微怔,而后冷笑,“那不如咱们一起玩完,临死前有人陪葬似乎也不错。”
“别,别,别!我还要长命百岁呢,可不能这么乱开玩笑!”矮个子驼子是个惜命的,知道这两人来者不善,也不敢乱开玩笑了,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要想入墓北帮,需得月圆之夜去城外三里坟头三跪九叩上呈令牌。
若得允许,墓自然开。
若不得允许,便就此横尸墓地,永生难再回。”
“你怎知晓这些规矩,你是引路人?”景懿问。
矮个子驼子也不撒谎,老实点头,“在下冯驼子,专做各行引路人。
老客户都知道我。我这手里有各式各样的生意门路。无论是杀人的越货的,洗钱的,栽赃的。
价格越高,为你引荐的门路就越好。
话说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是不是该意思意思了?”
冯驼子伸手向景懿弯了弯。
景懿给南风使眼色。
南风不情不愿地掏出一锭银子,拍到冯驼子手上。
冯驼子用牙咬了咬,确定是真货之后才放心。
“记住了,月圆之夜,子时,三里坟头!”
说完,他转手一抛,又是一袋白粉抛出,等到白粉落尽时,人已不知所踪。
南风暗生闷气,“主子,这人好生邪性,也不知他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景懿看了他一眼,启口道,“跟过去瞧瞧吧。如今这也是唯一的线索。”
月圆之夜来的巧,正是景懿入黑水州的当晚便是月圆之夜。
景懿抬头望月,那月色竟然是红色的,四周乌鸦乱叫,阴风阵阵,邪性的十分厉害。
南风这等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瞧着此等诡异的天相都不免生出几分心悸。
“主子,这里怕不是人呆的地方。”
景懿点头,却继续往前走。
子时十分,城外三里坟头,景懿和南风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坟堆里,目光紧盯着四周。
那冯驼子说要三跪九叩才能打开这墓门,可景懿乃堂堂世子爷,跪天跪地跪父母,岂会跪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再说世上本无鬼,就算有也是人在搞鬼。
他现在就要看看这墓地的开门机关究竟在何处。
折扇一打,景懿决定跟南风分头行动,一座一座墓地挨个勘察。
彼时阴风阵阵,蝙蝠飞过树枝,树枝簌簌作响落下几片诡异的落叶。
景懿和南风分别查看了地上和墓碑附近,均未看见任何可疑的机关,也没发现哪个墓地有纹路。
若是有纹路便可断定这是通往地下城的去路,可偏偏每座墓地都瞧着十分真不像是藏着底下城的。
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为了弄清真相,真要三跪九叩不成?
又一阵蝙蝠簌簌飞过,树枝微微作响,头顶落下几片落叶。
景懿掸落头上落叶,不由得朝上看了看。
天空漆黑,树叶树枝在墨色天空之下呈漆黑之色,视线到了里头便很难看清中间的东西。
但景懿忽然觉得上头有人,否则好端端的蝙蝠怎么会飞了一波又一波。
这般一想,手指微捻,手里的东西迅速飞了上去。
黑暗中有人自树上跳下拔剑追砍。
南风欲拔剑护主,谁知他身后也来了几个黑衣人。
瞬间,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了他们二人。
南风面色清苦,“主子方才不戳破他们,或许咱们还能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景懿失笑,小声说道,“你错了,咱们既然来了,那便不可能·相安无事地离开。”
南风想想也是,就是这舟车劳顿的,又绷了许久的神经,如今大晚上的还要折腾身子骨打架,倒真是有些累还很烦人。
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只是围住了他们并没直接出手。
其中一黑衣人冷声质问,“尔等既是有事相求,为何不行三跪九叩之礼?
还是说尔等此行前来是砸场子的?”
景懿转眸过去,对着黑衣人的怒眼,勾唇一笑,淡定坦然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恕在下不能下跪。
另,你们墓北帮也是开口做生意。反正我给你们钱,你们照做便是,何须管我跪是不跪。
再者,生意场上有句话叫客人即是老天爷。你们就这么对待老天爷的?”
后一句话把那黑衣人说笑了,黑衣人冷嗤一声,说道,“来这里做交易的,多半都是得罪了什么人,急着买凶杀人,亦或者是来寻仇的。
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有求于我们,你说说到底谁是天,谁是地?”
景懿不多言,心里在想这些人这般强势霸道,难道当初太子有求于他们时也是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堂堂的一国太子,竟给这般宵小之辈下跪,当真是丢尽国脸。
那厢,黑衣人久不见景懿应声,直接动起了杀心,“小子,来我们这的,要不就是来求事,要不就是找事的。
我看你就属于后者!”
话音一落,黑衣人也不等景懿回话,直接给手下一个眼色,众人围攻而上。
景懿立刻掏出令牌,“打住!,我真是有求于人,而且...我出更高的价!”
景懿故意示弱,因为一旦现在开打的话,那他觉无深入虎穴的可能。
黑衣人听到高价,这才又收了手,询问,“你准备出多少高价?”
“一跪一叩,起步价是多少?”他要买了三跪九叩。
黑衣人斟酌了片刻喊价一万两一跪,两万两一叩。
南风听得差点没上手撕了他们。
景懿双眸看他,示意不可鲁莽行事。
南风这才憋住了怒火。
景懿淡淡点头,“成交!”
黑衣人这才妥协,抬手让两个手下过去蒙住他们的眼睛,之后将他们带入地下城。
景懿再次看清眼前东西时已置身在一座殿内。
殿中无窗无门,却是安置在大洞之中,却也说不出具体是哪个洞口,因为景懿是被蒙眼进来的。
此时外头有响声。
景懿转身看去,众多黑衣人簇拥着另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近到前来,与景懿擦肩而过时,眸光微一冷,狠狠打量了他一眼。
景懿也在打量他。
此时的景懿与南风都易了容,出城时便找了手艺极高的易容师,轻易看不出破绽。
所以景懿目光十分坦然地看着他。
果然,如此一来面具人还真就看不出破绽,索性从他跟前走过,到了上座,由此才问他。
“我们墓北帮的令牌为何会落在你手上?我们派出去的人又失踪不见了,可是阁下杀了他?”
景懿凝眸,难怪他们寻不到那日刺客的踪迹,以为是逃回来了,原来没有。
他想着,转身与那面具人对视,“黑水洲的杀手可是江湖上闻名的。
我哪杀得了他。
我若真能杀他,我就不用到你们这买凶杀人了,我自己出手岂不又便宜又划算?”
面具人心想也有些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通,“那你这令牌究竟是从何得来?”
景懿挑眉,说话的客客气气,“回帮主。我这令牌是我叫人仿来的。能以假乱真。”
说着,他双手往前一托,做出上呈姿态。
黑衣人手下立刻接过令牌呈给面具人。
面目人仔细辨认,怎么看都像是真的,哪里有一点仿刻的痕迹。但他说的又这般坦诚又不像是说谎。
“你说这是仿的,那我问你,仿痕在哪?”
一般而言,仿货为同真货区分,都会留一点小小的痕迹。这也是仿货之人为了担心将来坑到自己手里,所以才留了一些,仔细辨认是能辨认出来的,但这块却没有,当然也不排除仿货人抹去了仿痕的可能。
果然,景懿也是这么说的,“黑水令牌事关重大。我请人将仿痕去了。
不过你放心,事成之后这块令牌送给你,我绝不带出去惹是生非,平白给帮内增麻烦。
另外,我是真心有事相求。”
“说!”面具人瞧着这人不将黑水令牌当回事,又说要送给自己,可见这令牌真是假的,如此看来眼前之人或许真不是杀他帮里杀手的人,这件事还得再查。
景懿言简意赅交代要他们杀一个人,“庆阳侯府世子爷,景懿。”
南风闻言一愣,眼睛都快不会眨了。
世子爷买凶杀自己,这不是开玩笑的吧,要知道杀手这行当,一旦接了生意,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整个黑水洲这么多杀手,爷扛得住吗?
南风自己想想都觉得脚软。
然景懿心中早有打算。
墓北帮做事太过谨慎,被擒的杀手都会以死保密,所以从别人的案子追查杀手,难度有些高。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杀手来杀他,只要他活着一天,杀手就会追杀他一日,如此他便有更多机会与这帮人接触,便能尽早找出更多证据。
“好!”
正想着,上头人一口答应,景懿收起思绪抬手拱了拱,便要告辞。
面具人命人将二人眼睛蒙了,送出去,之后才解开二人蒙眼布。
此时两人仍处在墓地当中,头顶的月亮却正常了许多。
景懿望着月亮陷入沉思,如何才能让月亮变成红色?他们使了什么手段?
收回视线,景懿正欲带南风往回走,却不料视线处正好有一个黑影悄眯眯地走来,看身形像是个孩子。
景懿特意慢走了几步,静等那人影一点点过来,而后猛然一转身,钳制住了那人。
那人嗷嗷乱叫,听声音竟然是白天遇到的那个冯驼子。
南风迅速吹亮火折子,照到近前一看,还真是冯驼子。
冯驼子嗷嗷乱叫,一个劲的让他们放手,放手。
南风看向景懿。
景懿点点头,他这才放了手。
冯驼子狠狠揉捏自己的胳膊,嘴里叫骂他两没良心。
景懿问他来此处做甚。
“收银子呀!”
冯驼子答得理直气壮,“我是引路人,我引你们上路。我总得拿中间费不是,否则我这么拼命做什么。”
正说着,身后一阵阴风刮过。
景懿扭头一看,身后一处墓碑上方当真就放了一锭银子。
冯驼子屁颠颠地跑上去,方要抓住银子,结果景懿快人一步先放入兜中。
冯驼子看愣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三倍的男人,口气很是不悦,“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你自己事情办妥了,你就抢我的好处费,你是想卸磨杀驴是怎么着!”
景懿浅笑,垂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回答好了我再给你一倍银子。”
冯驼子眼睛一亮,当即答应,“说!”
“此地不方便,换个地方!”
“成!”
冯驼子带着二人回了他的家。
景懿进去一看,那家的家人正是今早看到的铁匠夫妇两。
此时的一家三口看起来分外和谐,与早上那闹腾样天差地别。
景懿和南风都愣住了。
冯驼子以及那一家三口倒是一脸平静。
冯驼子自取了一双筷子坐下来吃饭。
那孩子甜甜地叫了他一声,“二叔。”
冯驼子点点头,张嘴吃饭。
景懿和南风呆站在那,四口人愣是没一个请他们坐下吃口饭或者喝口茶之类的。
等冯驼子吃过饭,他才同景懿说,“问吧。”
景懿问他,“为何坟地的月亮是红色的?”
冯驼子冷笑一声,肩膀一抖,答,“听说过鬼界的月亮是红色的吗?
墓地是通阴阳的路,有红色月亮也不足为奇。”
景懿冷笑,“鬼界的月亮是红色的,但周围景物都是黑白的。而墓地那边除了月亮为红色,其他颜色都是正常的,你跟我说墓地是通阴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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