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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边,萧含宇不知道这些情况,再者他是个规矩有礼的人,没理由在外面遇上未来表嫂子,却不打招呼的。
于是乎,沈檀兮和孟云暖没坐一会儿,萧含宇便上门来了。
他的身后,俨然跟着提督府二小姐,以及萧知意。
萧含宇在隔间外礼貌敲了门,听得孟云暖首肯,才进门来。
男子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半束,许是进了军中历练的原因,使得他虽为贵公子,皮肤却没有一丝贵公子的娇贵细腻,反而是健康的麦色,却也十分养眼,眉宇之间尽显一派正气,眸光中透着一泓清透,他身上笼了套簇新的藏青色锦袄,裳上绣着大片四合云纹,看起来风姿潇洒,卓然飘逸。
也是个俊雅至极的美男子。
沈檀兮的目光从萧含宇身上扫过,心里暗暗赞道。
但,她和孟云暖两人都不知道,萧含宇这时候过来是为的什么事?
“萧世子,可是有事?”孟云暖面露不解。
萧含宇颇有些讪讪,似是觉得打扰了。
他身后,不知为何连萧知意与提督府二小姐也跟着过来了。
只见,萧含宇微微点了点头,似是斟酌后,才道:“也无大事,只是瞧见孟小姐在这边,含宇带着知意过来打声招呼,再一个,近日我有些事想寻明王表哥说一说,但一直没找到明王表哥人,所以顺道过来,想要麻烦孟小姐代劳,同明王表哥说一声我有事寻他。”
前两句倒还好,他后面几句,便一下子叫孟云暖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了。
孟云暖余光扫到沈檀兮含笑的脸,又不好发作,只得硬着头皮,却又哭笑不得:“你直接到他府上去寻不是更直接些?要我去同他说,还费些时间呢。”
“无妨无妨,含宇相信孟小姐有这个能力。”萧含宇这会,不知为何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孟云暖整张脸轰一下就红了,点头之余,客气地招呼几人进来喝杯茶,又看到提督府小姐也在门口,便又指着沈檀兮对着她道:“白二小姐,这位是护国侯府沈二小姐。”
她没有明说,但京都里多少官宦人家都知道,提督府与护国侯府订了亲,这就是在变相地给未来的姑嫂做介绍了。
提督府小姐姓白,名叫白芳,她一身云锦袄裙,上面是喜鹊登梅的大片刺绣,粉底黄线,下边是同色滚衫裙,一眼看去,身姿袅袅婷婷,往上看去,那张脸也是生得清清艳艳,犹似含春,像极了三月里盛开的桃花,妙不可言。
这下子,沈檀兮不由得暗暗扼腕叹息,这等可人的女子,嫁给沈明枫那着实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暴殄天物!
两人相视的时候,白芳抿了抿粉唇,极其浅淡地朝沈檀兮点了个头,也不知唇角的弧度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沈檀兮还没有怎么回应,就见萧知意突然横身挡在白芳面前,虽戴着面巾,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冷傲以及不屑。
“哼!孟小姐,芳儿可还没有嫁过去呢,你这么着急替她们做什么介绍?!”
萧知意这话,这脾气,来得很是突然。
在场几人都是一脸莫名地看向她,都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合适,让她这样了。
孟云暖作为介绍的人,更是一头雾水,讪讪解释:“萧二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芳隐约在拉着萧知意,但没拦住她继续冷哼。
“你知道就好!芳儿,我们回去。”
说着,萧知意拉扯着白芳就往西隔间走去。
不只是孟云暖和沈檀兮,就连萧含宇也是莫名,匆忙朝孟云暖和沈檀兮道了句抱歉,便就跟过去了。
人走了,孟云暖忍不住看向沈檀兮,皱眉,“兮儿,你瞧着我哪句话说错了,惹着她了吗?”
沈檀兮因为诧异而微微张开的嘴巴也才合拢没多久,自然也是想不通的。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简直莫名其妙。”
孟云暖很是哭笑不得。
“莫要搭理她,谁知道是不是又发疯了!”沈檀兮伸手去拍孟云暖的手,给她端了茶水,叫她喝下去顺顺气。
这档子事,便就这样了。
晚些时候,两人兴致寥寥,预备下楼回府,没料到,刚巧和萧含宇三人遇上。
这会,许是因为要回去了,萧知意带上了帷帽,看不清她的脸,也看不到她不善的脸色。
有了刚才的事,孟云暖和沈檀兮都是不愿意去招惹她们的,索性只和回头看过来的萧含宇浅淡打了招呼。
那边三人是走在她们前头的,两人也不急,放慢了脚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下台阶时不稳,白芳踉跄了一下,虽没有惊吓出声,可也叫沈檀兮和孟云暖都看了过去。
不看不打紧,一看倒吸口凉气。
许是为了扶白芳,萧含宇半个身体都叫白芳给倚靠住了,后者却没有一丝避嫌的感觉。
这一幕,委实刺激。
沈檀兮瞠目结舌,然到底是反应快,在那边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迅速拉了孟云暖侧过头,装作在说话,没有看到那边场景的样子。
白芳半红半白着脸从萧含宇身上站直身子时,下意识往后看了眼,瞧着沈檀兮和孟云暖都没有看到,方才松了口气。
萧家两兄妹亦是。
萧含宇关心了两句,见白芳没事,便就带着两人走了。
待他们完全下楼去,楼上孟云暖抓着沈檀兮的手,压低了声儿问:“兮儿,你为何躲避开了?”
沈檀兮的眸光往下看去,抿唇道:“没什么,只是设身处地,怕我那未来的嫂子觉得这尴尬一幕被未来小姑子看了去,往后脸面挂不住。”
孟云暖顺着沈檀兮的视线看去,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多问。
她没有注意到,沈檀兮的眸子忽然间幽深下去。
直觉告诉沈檀兮,白芳和萧含宇之间不对劲。
刚才可见白芳倚在萧含宇身上的动作十分熟悉顺手,且,沈檀兮想到了方才萧知意对她的敌意。
不同于之前因为沈殷心而对她产生的那种敌意,这一回,仿佛是为了护着白芳。
可是为什么呢?
沈檀兮想不通,于是转头看向孟云暖,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云暖,白二小姐和萧知意,很熟悉吗?”
孟云暖闻言,想了一下,点头:“嗯,似乎两人从来就玩得极好,时常到对方府上串门。”
沈檀兮恍然,没再说什么。
但这件事,却是在她心里记下了。
......
而萧含宇之所以一直没机会找到楚斓,沈檀兮也是之后才知道,这个正月里景懿和楚斓楚灏都挺忙的,不仅因为私底下黑水洲那事,更因为,这个元宵节,皇帝命人造了一座灯楼,据说要在元宵节燃灯祈福,所以间接导致景懿几人都很忙。
很快到正月十五这日,过了元宵节,这个正月基本没什么节日了,年节的气氛也到了尾声。
而这一个元宵,又与往年有些许不同。
便是因为燃灯祈福的事。
也不知道皇帝怎么起的心思,在哪听来的。
这日,合府的人早早沐了浴,用完了团圆饭,等到了天色微微泛黑,夜幕即将降临时,许多人开始往护城河那边去。
因为燃灯祈福的地点,便就设在护城河。
护国侯府的人也不例外,这一回就连沈令安和林氏也跟着去了。
原本也叫了玉姨娘,可是玉姨娘不喜这种喧闹的场面,便就回绝了。
侯府设了两辆马车,沈令安和林氏一辆,沈檀兮和沈殷心姐弟一道。
几人面和心不和,一路无话。
到护城河边,场面十分壮观,花灯密密麻麻,洋洋洒洒,较之小年夜那时候,更为震撼眼球一些。
这时不过酉时末,护城河边已经人山人海。
远远可以看见,护城河上飘着一艘极高极大的船只,足有三层高,船上宫灯高掌,灯火通明,船只甲板上外围围了一圈御林侍卫,肃穆而威严。
沈檀兮一眼了然,那许就是皇帝落座的地方了。
大船的旁边,还有几只稍微小一些,像之前楚灏邀请沈殷心游湖,沈檀兮跟着去那回差不多的小船。
那是专门给世家及高官的。
护国侯府的人下了马车,在人群中摸索着行至河边,便有宫里的人在接应。
沈殷心是已定太子妃,当即就叫人引着去了太子那边,沈令安和林氏则是上了一旁的船,与侯门高官贵妇们攀谈去了。
沈檀兮么,宫人瞧了她一眼,那眼神说不上是什么,但可以看出不是很善意。
沈檀兮看在眼里,唇角微勾着,并不说话。
就在宫人准备随意打发她到小船上时,主船上边突然出来一人,身姿挺拔,墨发与衣裳隐约迎风飘起,十分飒爽好看。
沈檀兮瞧到了景懿,景懿也瞧见了她。
眉头轻拧之后,景懿信步朝这边走来。
“怎么?出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径直朝宫人掷去。
那宫人冷不丁吓了一跳,回身一看,险些直接栽到河里去。
“景,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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