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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骄傲自满，洋洋得意。
稳妥。
稳妥。
再稳妥！
这是许平妄近年来始终奉行的为人准则。
若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般念想，似乎，得追溯到那年的清墟洞天？
许平妄想着。
林清影的背影已消失眼底，百姓亦是陆续散去，不再围观。
这街道……
算是恢复如常。
“也不知此去一别，又何时再见。”
许平妄轻念，回忆上次与林清影的见面，那都是在上次，太过遥远，虽对于修行人来说，这时间流逝不过弹指一瞬，但，还是不免心生感慨。
“啊？上仙，你在说什么？”
依旧有些沉迷于方才与女帝的接触，陈幼楚后知后觉，她抱着芳茴酒，抱的紧紧。
“没什么。”
许平妄摇头。
微笑。
但目光还是望向林清影离去的方向。
此次与林清影见面，似乎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可，却总能感觉她好像有些心事？
许平妄不太确定。
“袄。”
陈幼楚轻轻应声，细细感受盘旋缭绕自己丹田处的那一团法力，她疑惑问道，“上仙，十年修为，算是什么概念啊？”
“每个人不一样，得看个人修为如何，若说林清影的话……”
许平妄稍稍估量，“她如今的十年修为，约摸可助你晋升金丹。”
“金丹？！”
陈幼楚小嘴张成个‘o’型。
显然，她被惊到了。
修行人有几大境界，练气，筑基，结丹，金丹，元婴……
这是她从那本修行功法上得知的。
她本以为，若仅凭自己的天资，怕是此生无望结丹，顶天也就筑基，毕竟她修行到了如今，体内法力依旧是寥寥几缕，少的可怜。
但……
未曾想。
幸福竟然来的这么突然。
金丹诶！这可是金丹！
修行第四境，虽在世间或许并不是太过强悍的存在，但，也还是于普通人来说，有着如同天堑的差距。
且况……
如若没记错的话……
大夏朝堂里边的官员，也是元婴居多吧？
有些应天府的官兵，更是只有筑基，结丹左右？
已经超越很多人了！
而且这超越……
还是自己不用太过修行便可获得的超越！
“嗯，金丹，但你也莫想着体内有林清影留下的法力便可不用努力修行，毕竟，这事还得看你自己。”
似是看出陈幼楚心底所想，许平妄提醒着，“他人之物，终究是他人之物，即便是赠予给你，也依旧不是真正属于你。”
“……”
原来，也是要自己努力的嘛……
上仙可真厉害。
自己方才那想法都没说出口，他居然便能猜到自己内心所想。
刚刚那番话……
陈幼楚细细品味。
“上仙，弟子明白了！回去后，弟子定会努力修行！”
“嗯。”
许平妄点头。
这丫头虽天资不行，也心性怯懦，但并不愚钝，否则的话，的确是会有些心累。
“有利有弊。”
“这法力给予你的好处是，它可铺平你晋升金丹前的一切问题，不用担心天资平庸，而被卡在瓶颈，无法晋升。”
“但坏处是……”
“什么？”陈幼楚问。
许平妄面无表情。
“坏处是，你或许会掌控不住这逐步解开的法力，毕竟是他人之物。”
“然后……”
“你会死。”
故意发出‘bong——’的一声爆炸轻响，许平妄微笑。
“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啊这……”
陈幼楚有些慌乱。
她忽而觉得自己体内这法力也不是那般美好了。
爆体而亡诶……
那画面想想都让人胆怯。
自己可不能落得如此下场，毕竟自己还要带娘亲过上好日子呢！
“所以，努力吧？”
“嗯！努力！”
陈幼楚重重点头。
她干劲满满。
就像她之前在小竹峰做活时的活力十足，许平妄看着，倒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
或许……
未来日子有个小徒弟在身边作伴。
也会是件好事？
“酒钱结了么？”许平妄问。
“结了！”
陈幼楚掏出几两碎银，摊开手，“上仙你看，弟子已经付过钱了，这是店老板给弟子找的零钱。”
“付过钱便好。”
许平妄点头，目光落在陈幼楚身上，他问道，“既然已经买过酒了，那，便随我回宗吧？”
“嗯……”
随上仙回宗？
这意思……
上仙是打算顺带拉自己回去嘛？
“可以拜师了。”
轻飘飘的。
许平妄如此言语。
却是如平静湖泊中落入的石子般，陈幼楚的心底，被掀起波浪。
终于可以拜师了嘛？
回想进入仙宗后的种种，所有事情历历在目，她其实曾经萌生过退意，认为实在太苦，她难以坚持，可最终，还是咬牙撑到如今。
还好撑下来了……
否则，也就没有今日发生的所有事，自己得不到女帝陛下赠予的十年修为，亦是成为不了许剑仙真正的徒弟！
不容易……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
直接跟随上仙回去……
陈幼楚面露为难。
“怎么？不愿意？”
许平妄轻声询问。
他没有提之前自己在仙宗时，那小竹峰上，与陈幼楚摊开所有，也不曾问，她是否是没有想开，还在纠结。
毕竟……
陈幼楚她自己也没提。
至于，她自己是如何想的，有没有跳出自己那所谓的坑……
还是留待日后再想吧。
来日方长。
“没有不愿意。”
“那是为何？”
“就是，弟子有些想自己回山……”
“为什么？我带你回去，不是更省力些么？”
“省力是省力。”
陈幼楚轻声道，“但是弟子觉得，此行收获繁多，想，想，想回去路上再看看，能否再领悟到什么，弟子，弟子……”
“……”
许平妄没言语。
陈幼楚支支吾吾。
半晌。
才是鼓起勇气。
“我想靠自己！”
“……”
靠自己？
许平妄轻笑。
他觉得，陈幼楚或许并不是这个原因，另有隐情。
至于是舍不得那匹买来的骏马……
还是有其他打算。
也无从得知。
罢了罢了，姑且放她去吧。
反正路上……
“不过，弟子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上仙担心弟子，来时路上便始终跟着弟子，这点，弟子能明白，但……”
陈幼楚又开始支支吾吾了。
“但什么？”
“但，但，但……”
犹豫着。
犹豫着。
还是深吸口气，陈幼楚认真道：“弟子想请上仙回去路上莫跟着自己，弟子想，试试自己回去，真正的靠自己！”
“……”
许平妄哑然。
这丫头，竟然还能想到自己是如何打算么？
倒也真是……
罢了罢了。
由她吧，由她吧，不跟便不跟，自己也是该给些隐私空间。
念想及此。
许平妄微笑点头。
算是答应下来……
这让陈幼楚缓缓松口气，她赶忙道：
“弟子谢过上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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