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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云宁在其余地方看了一眼，然后看向我，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几百个灵牌位，几百个人，全部卒于2011年！
我凭借自己的回忆，仔细想了一下，可以确定2011年并没有发生地震之类的灾害。
那是什么原因，村子里会一年死这么多人？
几乎是瞬间，我想到了和方余一起的那个男子。
可是那个人只是在操纵阴魂暗中夺舍，这个过程悄无声息，鲜少有人能察觉。
难道是谁发现了，还为那些人专门立了灵牌位？
这样似乎也说不通。
祠堂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允许别人随便立牌位？
我皱着眉，突然觉得面前的灵牌位就像一道又一道没有答案的谜题。
“十年前，村子发生过什么事吗？”凤云宁在一旁问道。
苏瑶明显还很慌乱，不过她听了凤云宁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十年前，我刚满十岁……”
“那一年，村长说要带着村民进山采药……爸爸妈妈也去了，可是再也没有回来。”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木牌上写着先室，即妻子。
出于某种直觉，我觉得这个灵牌位和苏瑶妈妈可能有关系。
苏瑶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她看着面前的牌位，喃喃道：“妈妈的名字……”
“苏……苏，”
以往清晰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那些分明死也不会忘记的细节，此刻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坍塌。
明明很合理的回忆，此刻回想，却漏洞百出。
苏瑶突然捂着头蹲在地上，似乎很痛苦。
“不是那样的……为什么记不起来了……”她痛苦地说道。
我一怔，想要伸手去拉苏瑶，凤云宁比我快了一步。
“别想了！”凤云宁抱住苏瑶。
她看着怀中的女孩，脸上闪过一丝怜惜。
“凤姐姐，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苏瑶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水。
凤云宁抱着苏瑶，低声道：“因为你少了一魂。”
苏瑶懵懂地看着凤云宁。
我沉默了。
我也是刚刚才看出来，苏瑶的魂魄竟然不是完整的。
她和她哥哥一样，少了一缕地魂。
地魂掌管记忆。
人活着时，有大脑负责存储记忆，并不需要地魂，所以地魂的存在，对于活人并无多大影响。
顶多就是失去地魂时，会对人的记忆造成混乱。
大脑为了自保，会虚构出一段记忆，但是这段记忆破绽百出，经不起推敲。
就像苏瑶现在这样，如果仔细回想那段记忆，就会陷入自我怀疑和否定，最严重的是，如果她执意要想下去，她的人格会崩溃，然后死亡。
而人死后，失去地魂的弊端就会显露。
以苏瑶哥哥为例，她哥哥就是因为失去地魂，所以变得痴傻，即便投胎，也注定会是弱智或者智障。
而且灵魂的修复极其缓慢，他接连几世，可能都会是这样。
毁人魂魄，乃是逆天的大罪。
在玄界，只有杀父杀母这样拥有血海深仇的人才会干。
没想到，在这个小小山村，竟然有那么多人失去地魂。
苏瑶似乎想要说什么，这时候，“呜呜呜”一阵凄婉的哭声响起。
这是从一个灵牌位后面发出的。
那个灵位牌在偏僻的角落，灯光找不到那里，只有一片昏暗的阴影。黑红的木质，像是在上面凝固了一层鲜血。
“不要，不要这样，求求您……”
“痛，好痛，呜呜呜。”
这赫然是之前一直引诱我们的声音。
我和凤云宁对视一眼，悄悄走了过去。
这次，为了彻底抓住它，我直接拿出一张困身符。
腹语蛇阴气极重，虽然是活物，可是困身符也能起一定作用。
凤云宁也缓缓拔出鱼肠。
“呜呜呜”“痛！”“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变故陡生。
在其它牌位后面，也陆陆续续响起女人的声音。
那些声音有的清脆，有的柔媚，像是不同的人发出来的。
可是唯一相似的，就是语气中的恐惧和憎恨。
“你为什么骗我!”“不要这样……”“苏国生，我诅咒你！”“你一定不得超生！”“啊！”
一时间，各种不同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仿佛骤雨一般，充斥着整个房间。
每一个灵牌位后就像站着一个幽灵一样，它们张开嘴，喋喋地诉说着曾经的恐惧和怨恨。
整个房间瞬间变成了菜市场，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烈。就像上百个人同时在耳边大声叫骂。
惧怕、哀求、憎恨、诅咒……
那些人在我耳边凄厉的说着话，丝毫不在意听众的感受。
怨恨、恶意，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们三人都捂住了耳朵，可是那些话语还是以无法阻挡的姿势强行进入我的大脑。
“走，我们出去！”凤云宁捂住耳朵说道。
声音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她不得不贴着我的面，大声吼出来。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只要点头。
“门口有人！”苏瑶惊惧的退了几步，说道。
狭小的偏门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笼着黑袍的人。
那个人很高，甚至高过了门框，恐怕有两米，同时他也很瘦，黑袍下凸显的身体，就像竹竿一样。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凤云宁当即挡在苏瑶身前，她手中的鱼肠仿佛感应到什么，剑身轻颤着。
这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鱼肠是勇绝之剑，它面对的对手越强大，就越兴奋！
就在我们都严阵以待的看着门口的黑袍人时，“啊！”苏瑶再次惊呼一声。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墙边的每一个牌位后，都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蛇头。
那蛇头婴儿拳头般大小，鲜红如血液，正吞吐着黑色的蛇芯，椭圆的蛇头两边是黑豆般的眼睛，此时所有蛇，不管什么方向，都直直的盯着我们看。
每一个牌位后面都有，密密麻麻，不下百条。
而且它们嘴中还发出不同女人的声音，看上去诡异至极。
原来腹语蛇一直藏在灵牌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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