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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应该激动的。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调动雷珠里真正的雷电，展现出这样巨大的能量。
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半分波澜。
我冷眼看着无数阴魂哀嚎着被雷电撕碎，他们在惨叫，在恐惧，在退缩。
可是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一点不尽兴。
仿佛这种程度的杀戮，只是一碟开胃小菜，连塞牙缝都不够。
我的心里有一股渴望，还想，还想要更多。
更多的阴魂，更多的生命……
哪怕不是阴魂也可以……
不对！我猛然一惊。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竟然在渴望杀戮！
顷刻间，仿佛有一盆冷水对着我的头浇下来，把充斥在我心里的冷静和残暴瞬间浇灭。
我神情恍惚地看着面前嗜杀的雷电，无数阴魂被撕裂，魂飞魄散，四周哀嚎一片，仿佛炼狱。
那是我在操控吗？
“陈子祺！”凤云宁突然在我身后叫了一声。
我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深入到阴魂堆里。
我茫然地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
我下意识的闭眼，然后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扑在了我身上。
是凤云宁！我的大脑瞬间作出了判断。
熟悉的温软，熟悉的香味。
我能感受到我放在她身上的手瞬间被某种温热的液体打湿。
一瞬间，我的心在颤抖，我甚至不敢睁眼看。
“这一次，终于换我保护你了。”凤云宁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猛地睁眼，看见面前的女孩对我扯出了一个笑。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对我笑。
清浅如阳光下消融的雪花，转瞬即逝。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哈哈哈哈哈”“死啦死啦”“哈哈哈哈哈哈”“杀了他”
周围嘈杂的诅咒将我淹没，像冰冷的水流，接连不断的灌进我的脑子里。
我茫然地看着倒在我身上的凤云宁，女孩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像一只闪动着羽翅，即将飞开的蝴蝶。
这里是哪里？她是谁？
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在说话？
安静……安静，都给我安静！
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发出怒吼。
一头咆哮的野兽在我胸口冲撞，它伸出锋利的爪牙，想要将我撕碎，然后换它来到人间。
都给我安静啊，你们这群杂碎。
你们是谁？也敢在我面前出声？
我允许了吗？
我应该很生气，可是事实上我的心里很平静。
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我冷眼扫过面前狰狞的阴魂，心里只有被忤逆的不满和不屑。
“安静。”我开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不是我的声音，而是我胸腔中那头咆哮的野兽的声音。
它高贵威严，它的权威不容顶撞。
“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它们不闭嘴……
那就只有杀掉了。我冷漠地想着。
我的手遥遥一指，空中原本大如拳头的雷珠纷纷发出灼\/热的亮光。
雷珠中跑出细长的银蛇，可是这次它们不是冲向阴魂，而是冲向我。
凭借我们之间紧密的联系，我知道，它们在渴望。
渴望变得更加强大，渴望着我的鲜血。
眼看着银蛇缠绕在我的身上，我没有抗拒，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女孩。
细小的雷电在我身上划出许多伤口，鲜血顿时涌出。那柔韧的雷蛇将我缠绕，仿佛血虫一般吸\/吮着我的血液。
我能感觉到我的体力在飞速流逝，可是我的神志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仿佛恐惧，紧张，一切属于人类懦弱特征的情绪全都被抽离了一样。
我理智地看着面前的阴魂，权衡着该给予雷珠多少力量。
此刻的山洞，一股天雷的威压渐渐滋长，它在厚重的阴气中仿佛一颗种子一样生根发芽，然后眨眼间变成一棵繁茂的大树。
阴气被推开，露出以我为中心的空缺，我的周身雷光肆掠，空中隐隐有万马奔腾的声音。
随着我身上血液的流失，雷珠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大如玉盘。
可即便我做到如此地步，雷珠的形态既然比不上当初“我”在祠堂里展露的样子。
玉盘中雷液仿佛琼浆一样流转，缓缓溢出，形成手臂般粗细的长蛇。
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周响起阴魂的惨叫。
它们太弱了，哪怕被银光舔\/舐一下，就能魂飞魄散。
银蛇入阴魂群中，就像进入羊群的狼。
肆意的杀戮，绝对的差距。
我冷漠地看着，四周的惨叫仿佛交响曲一般悦耳，至于阴魂恐惧的表情，就像无上的佳肴。
这里不是地狱，而是为了让人愉悦而存在的天堂。
杀了吧，都杀了吧。我抚\/摸着身上不断吸\/吮着血液的雷电，仿佛在抚\/摸心爱的宠物。
要多少血都给你，把它们全都杀了吧。
雷电似乎在回应我，银色的电光游曳的更加欢快了。
显然它们也很满足。
山洞里的局势再次发生反转。
我身旁雷光环伺，将周围的阴魂劈的魂飞魄散。
局势渐渐向我这边倾斜。
如果说之前那些阴魂还仗着数量多，打算用人海战术将我打\/倒的话，那么现在，在魂飞魄散的巨大恐惧面前，谁也不敢再做出头鸟。
它们开始畏惧，然后退缩。
就像当初面对若兮一样。
阴魂也有人性，甚至因为再也没有退路可言，所以它们身上的人性更加极端。
弱肉强食在它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一个阴魂停手后，接二连三的阴魂也停止了进攻。
它们仿佛被一只羊吓退的狼群一样，开始步步后退，神情畏惧。
“放，放过我”“求你”“我，我不打了”“放过我，放过我”
原本恶意的诅咒此刻已经被求饶取代。
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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