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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看我这些洋娃娃，到底好不好看呀？”嘟嘟笑嘻嘻地问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也不会隐藏。
恐怕这就是她制定的应答规则，只要我回答了这个问题，界限就会被打破，接下来她就能对我出手了。
面前的小女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地方。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在节点和阴魂动手。蚂蚁多了尚且咬死象，更何况它们并非蚂蚁。
我看着她放在地上的七个玩偶，有男有女，姿势、形态皆不相同。七个娃娃中，唯一相似的就是它们的表情——微笑。
它们脸上的微笑很渗人，嘴角弯如月，两边挂着一团红色，给人一种嘲讽的错觉。
近距离看它们，我才发现它们的眼睛极黑极亮，里面定格着深深的恐惧。那竟然是人眼！
我知道，这恐惧是那些被扭曲的活人死前最后的情绪。
我和它们对视着，耳畔似乎响起了凄惨的哭声，还有咒骂。
“呃……”我装作很难抉择的模样，心里却在飞速思考对策。
“哎呀”刘悦在旁边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一边拿起杯子，一边歉意的看着嘟嘟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透明的液体带着巨大的血腥味在桌上扩散，然后滴落在地，发出嘀嗒的轻响。
不知刘悦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些液体滴溅在了地上的洋娃娃身上。
洋娃娃遇水，那个地方瞬间变得血红，似乎要沁出鲜血。
嘟嘟见状，脸色一沉。
我警惕地观察着她，生怕她突然发难。
不过好在她只是捡起地上的洋娃娃，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
“大哥哥，等会儿再玩游戏好吗？”嘟嘟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嘟嘟满意地走进房间。
仔细观察下，我发现小女孩这次的走路姿势十分别扭，她的四肢和躯干连接十分松散，每走一步，手脚都大幅度的摆动着。
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的诡异会越来越多。
一直在厨房待着的女人在这时走了出来，她的姿势依然缓慢僵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浮现了许多淡青色的霉斑。
得，看来这个的尸化程度比嘟嘟还要夸张些。
女人一语不发的擦干桌上的水，然后看了刘悦一眼。
刘悦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心头略过一丝不妙，果然下一刻，女人突然张开嘴。
那张嘴仿佛血盆大口，里面犬牙交错，锋利如野兽。而且女人竟然没有舌头，在她的咽喉处，还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正在往外挥舞着。
不好！我心里暗道。
刘悦第一时间拿出一个小圆鼓在手上，摆出戒备的姿态。
一瞬间，大厅中气氛紧张至极，风雨欲来。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那敲门声十分急躁，声响也很大，颇有把门锤烂的架势。
女人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在她喉咙处挥舞的小手如同受惊的小兽一样忽的缩进了喉咙深处。她起身，如同一个没有涂润滑油的机器人般，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刘悦见此，长长的舒一口气，不过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
“她怎么突然动手了？”
我苦笑道：“阴魂的应答规则就是这样，防不胜防。”
刘悦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见她如此模样，我心想：“她不会不知道应答规则吧？”
面前的女孩实力深不可测，可是对于一些玄界常识却如同白纸一张。这让我心里暗暗惊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奇葩，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不过这属于刘悦的私人隐私，我知道这不是我该问的。
防盗门啪咔一声打开了，一股厚重如液体的血腥腐臭味瞬间灌进屋子里。
刘悦忍不住，当场呕吐了一声。
我的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心想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难闻？
门口缓缓爬进来了一滩“血泥”。
猩红的，破碎的身体在地上摊开，像粘\/稠的半流体。头部混杂在肉泥中，已经裂成了几瓣，其中一瓣上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很黑，眼眶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那是一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人”。
这是被人碎开身体了吗？我不动声色地想着。
它在地上缓缓蠕动，像一条软体虫子般爬进屋里。
女人恭敬的站在一旁，垂着头，似乎十分惧怕。
眼看着那摊肉泥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咽了咽口水，有一种跳窗离开的冲动。
不过那摊肉泥对我和刘悦似乎并没有什么想法，它径直爬到餐桌边，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舒了一口气。
先不说这玩意儿强不强，单就它这样子，挺让人膈应的。
随着浓郁的臭味在客厅弥漫，原本明亮整洁的客厅，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一层不染的洁白地砖上，出现了凌乱的血脚印，有大有小，其中最小的不过我半个手掌大，应该属于两三岁的儿童。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手印，手印很大，而且全都只有四指。
原本粉白的墙上也浮现了许多血迹，那些血迹呈喷射状，到处都是。
渐渐地，大厅从一个温馨的家变成了凶杀案现场。
这里到处是鲜血，隐约还能听见凄惨的哀嚎。身处其间，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刘悦挨近我，低声说：“情况不妙。”
我也知道情况不妙，一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十二点。
“丝丝”豪华的水晶吊灯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明亮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定。
而外面方才还斗大的太阳，此刻已经被一轮幽蓝的月亮取代，夜幕之下，万籁俱静。
节点的变化实在太快了，我完全没理清头绪。
“消失了！”刘悦惊呼一声。
我一看，刚才还在桌边的那摊肉泥竟然不见了！
不仅如此，那个女人也不见了身影。此刻诺大的大厅中，只有我和刘悦两个人。
她们人呢？
巨大的空虚将我笼罩，我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仿佛，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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