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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由衷地说道。
看来这个小大佬还挺聪明。
“顾先生告诉我，只要我帮你，你就能把真正的宋姐带回来。”小大佬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逃避般的避开那道炙热的视线。
“我尽力。”我干涩地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再也无法承载那样殷切的期盼了。
我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能轻易地许诺他人，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因为一次次落在我身上的失望透顶的眼神，是我早就忍受不起的负担。
我跟着小大佬走向官方地盘深处，越往里走，大佬的数量越少。
而且里面每个大佬都十分忙碌，脚不沾地。根本没有人有闲心看我。
最后，我们踏上了一条林荫小道。
小道两旁生长着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淡淡的阳光透过枝叶疏影落在路上，像淡金色的水墨斑块。
“好安静。”我说道。
小大佬放轻了语调：“前面就是停尸间。”
“难怪。”我心里默默想着。
我们走过被阴翳遮挡的小道，进入了一栋单独的建筑。
一推开门，冷风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厅很空，只有几个简单的桌椅摆设。瓷白的地板砖折射着冰冷的光芒，上面还有黯淡的光影斑块。
走在大厅里，哪怕再怎么小心也会发出突兀的声响。
小大佬一脸紧张，他环顾四周，像战场上侦察敌情的士兵。
我觉得好笑：“你怎么了？”
“嘘——”小大佬紧张地说，“别说大声了，他会听见的。”
我疑惑地问：“谁？”
话音刚落，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陈时，怕谁听见啊？”
陈时仿佛被猫踩住尾巴的老鼠，一下子炸毛了。
我回头看向大门，此刻那里正站着一个人。
是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戴着金丝边框的眼睛，看上去温文尔雅。他的五官深邃立体，有着明显区别于亚洲人的锐利。
是外国人？
“啊，徐法医。”陈时往我身后躲了躲，有些心虚地叫道。
“徐立，中美混血，我们局长千辛万苦才请来的海归法医。”他在我身后小声地介绍道。
徐立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一个头，和那双清明温润的眼眸对视时，我总有一种自己被脱光衣服解剖的感觉。
这就是法医的眼神吗？我心里诽谤道。
“徐立。”他伸手，礼貌地说道。
“陈子祺。”我和他握了下手。
“你很奇怪，”他打量着我，镜片下的眼睛比x光线还要犀利。
我总算知道陈时为什么有些怕他了，这样的目光，谁能遭住啊。
“哪里奇怪了？”我讪笑着回到。
徐立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往后是胸口，那样专注的眼神，就像在打量着自己心爱的情人。
我被那个目光看得心里发麻，只想往陈时身后躲。
“你的身体很奇怪，”他似乎没有察觉我的不适，仍然专注的看着我的身体。
片刻后，他轻笑出声，然后用热烈的视线看着我恳求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签一个遗体捐赠协议，允许我在你死后将你的身体解剖！”
我：“……”
“徐法医，你会吓到他的！”陈时终于良心发现，挡在我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你终于站出来了！感动！
徐立：“那你愿意将你的身体捐赠出来吗？”
陈时：“那你还是找他吧。”
我：“……”
“咳，”我轻咳一声，决定把话题带回正轨，“能不能带我去停尸房？”
徐立疑惑地打量着我：“你要去停尸房？”
“哦，局长让他再查看一下那几具女尸，希望能找点线索出来。”陈时说道。
徐立轻笑一声，明显不相信陈时说的话。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可以，我带你们去。”
我在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等会儿可别又被吓哭了。”徐立对陈时说道。
陈时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立马原地蹦?起来：“你说谁会被吓哭呢？”
“你啊，你上次在现场不是被吓哭了吗？”徐立道。
我瞥了陈时一眼。
陈时立马冲我解释道：“这可不能怪我，当时又不止我哭了，好几个大佬都被吓哭了。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场面可血腥了！”
他看了徐立一眼，撇嘴道，“那种场面下，某个还能原地解剖死者的人才是变态吧。”
徐立笑盈盈地说：“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陈时嘟囔道：“变态！”
我看着俩人拌嘴，心情也渐渐放松。
原本冰冷死寂的大楼因为他们的声音变得充满生气，连空气中的福尔马林味也不再刺鼻。
我们走了没多久，一扇足以容纳一辆卡车出入的大门出现在我面前。
面前的大门紧紧闭合着，金属质地的门上还泛着冰冷的寒芒。
“怎么还锁上了？”看见门上的锁陈时嘟囔了一句。
徐立拿出钥匙，一边开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不然尸体会消失的。”
陈时、我：“啊？”
尸体消失？
我看徐立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偷尸贼吧。”
可是什么偷尸贼胆子大到跑大佬局偷尸体？
不待我多想，徐立就推开沉重的铁门。随着“吱呀”一声闷响，零下的寒流吹在我脸上，一阵刺痛。
门后是一个很宽敞的空间，四面都放着金属的柜子。在房间的正中间有两张床，此刻上面还躺着人。虽然那两人身上蒙着白布，可是看其轮廓，不难看出白布下面的身体是残缺不齐的。
“今天车祸送来的，”徐立随口说道，“一个断了只手，一个断了只脚。”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在说着油盐酱醋茶这样的锁事。
果然医生都是变态，而法医则是变态中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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