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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莫许拉着我的手说，“你今天上午才因为打架被批评了，这时候不能再打架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然后缓缓松开了拳头。
莫许说的对，我不能再打架了，再打架，会被叫家长的。我再也不想看到年迈的爷爷在班主任那副可恶的嘴脸前卑躬屈膝的模样了。所以，忍下去吧。被他们嘲笑，又不会少块肉。只要忍一忍，就会好的。这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哈哈哈，听说他还有一个自己虚构出来的朋友，叫什么，莫文？还是莫许？真是可怜，连朋友都只能，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我照着他那张滑稽的脸来了一拳，看着他痛苦的捂着鼻子的样子，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上沾上的鼻血。
“看来你妈没教你该怎么好好说话啊，”我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把鼻血擦在他的头发上，然后轻笑一声，“没关系，让你爷爷来教你，也是一样的。”
“卧槽！”
“他还敢动手！”
一旁从震惊中缓过来的几个男生叫道。
我一个人终究敌不过五个身强力壮的男生，没一会儿，我就被他们打趴下了。
“你不是有朋友吗？他怎么不来帮你？啊？”一个男生狠狠地在我的腹部踹了一脚，然后讥笑道。
我捂住头，努力把身体蜷缩起来，这样就可以保护最重要的脏器了，也可以最大程度减轻疼痛。这是我在无数次挨打中总结出来的。
“你根本没有朋友！”
“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朋友！”
“你就是个失败者！”
对我施加暴力的男生们大声讥讽着，他们在笑，就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一样放声狞笑着。可这里明明是人间。
头好像被打破了，温热的血液覆盖了我的眼睛。
红色，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站在远方的莫许也变成了红色。
莫许，朋友……
不，我不是没有朋友……
意识变得模糊，身上的疼痛也变得遥远。
朋友？谁是我的朋友？
我的脑袋好昏沉，已经无法思考了。
“谁是你的朋友？你有真正的朋友吗？”一个声音问我。
我睁大眼睛，满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我有！我有！我在心里呐喊着。好像这样就可以填补心上的那个空洞了。那个透着风，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空洞。
“是谁？”那个声音问道。
我像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最想隐藏的心思被人拿捏，在阳光下层层解剖，供人观赏取笑。我觉得难堪，可是嘴里却说不出半个字。
“说不出来？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朋友！”
不，不是的。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只有虚无。我觉得好冷，全身都好冷，就像掉进了冰海里。下沉，永远在下沉。我是一根浮木，一根已经腐朽的浮木。
就在这时，我的胸口突然升起一丝温暖。那温暖就像一簇火苗，紧接着，我身体内的寒冷被驱逐了。
一只手将我伸在半空的手握住。那么坚定，那么温暖。
苗曦尘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拉着我的手，然后一脸坚定地说：“我就是你的朋友啊。”
苗曦尘！是苗曦尘！
紧接着，苗曦尘的脸变成了莫许的。
“陈子祺，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你呢？你愿意吗？”
莫许！！
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
对，我不是没有朋友，也有人，也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啊！就算是这样的我，也并不是无人在意啊！他们的话就像一束光，照进我的心里，驱散了我心头的寒冷和黑暗，也将那个空洞补齐了。
四周的情景再次改变了，我来到了一个天台上。
灼烈的阳光挥洒在天台上，从这里望去，可以将整个校园尽收入眼中。
我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这里是我和莫许的秘密基地！
此时，一个穿着赤红旗袍的女人正优雅的坐在天台上，微风撩拨着她如墨的长发，像是在述说着什么绻绻的情话。
“人类，你总是让我意料不到。”女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商羊，看向我，她的表情似笑非笑，“我每次想篡改你的记忆，可是你总有办法抵抗。”
她眨了眨眼睛，那双妖冶的，幽蓝的眼眸中满是不解，“明明你的精神力并不强，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相信我朋友。”我勉强勾起一个笑容说道。
莫许，那么干干净净又美好的莫许，他怎么可能杀我的同学和老师呢？当信任莫许这件事成为一条真理，那么任何与它相违背的，都将被定义为驳论。那么同样，我没有朋友这件事也将成为驳论。因为莫许就是我的朋友。
“你们人类真是奇怪的存在呢。千年前是，千年后，似乎也没变。”商羊轻轻的叹息道。
“你阻止了我两次，我不信我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三次。”她站起身，缓缓向我走来。
女人漆黑的影子投在地上，那影子变成了和她修长苗条的身体极不相称的，庞大的鸟兽的形状。她的眼睛散发着幽蓝的光芒，这是危险的信号。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你的朋友不是人。对吗？”商羊说道，“因为当我以此为突破点试图触怒你的时候，你虽然如我所愿的生气了，但是你当时的表情并不像是因为朋友被诋毁而生气，更像是怕一个友情的谎言被戳破了而恼怒。”
“对啊。”我懒得隐藏，索性承认了。
“有意思，”商羊把玩着自己黑长的头发，轻轻笑了笑，“一个修士，却和阴魂成为了好朋友。你的职业道德呢？”
“职业道德？”我从怀里掏出了雷符，然后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在我被人欺凌，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高中时，是莫许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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