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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舒看着明晃晃的光头，只觉这头型比砍在桌边的明晃晃的刀还冷。
三刀六洞啊，一刀接一刀扎自己腿上，这是个狠人。
“陈年往事不足挂齿，你丫头知道我？”
杨天霸饶有兴致看着林雨舒。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这丫头怕是还没出生吧。
不过也正因为那件事，杨天霸笼络不少弟兄，一个个跟他出生入死，毫无怨言。
因为这老大，值得。
“没错，我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杨天霸，虽然金盆洗手多年，但这洪都食府，不是你们能闹事的。”
杨天霸指着林雨舒：“不用叫林天阳过来，直接转账就行。”
“霸哥？”
“哦不，杨，杨爷？我听说过您，您可是大英雄啊，我爸说关公他都不佩服，就服您。”
李风华笑呵呵看着杨天霸，套近乎。
呱！
杨天霸反手一巴掌。
“闭嘴！”
李风华吐出两颗牙，瑟瑟发抖。
杨天霸绕开林雨舒，继续盯着赵正。
“你小子很狂啊，拿钱还是剁手？”
重新抄起明晃晃的刀，在赵正面前晃悠。
林雨舒解围道：
“杨爷息怒，我替他给。”
“你也闭嘴！”杨天霸撇开林雨舒，瞪着赵正：“今天谁来都不好使，看来你是不打算拿钱买命了。”
“耽误老子这么久，先砍你一只手当利息。”
咔！咔！
唰！
赵正反手一握，从杨天霸手里夺过刀，反架在对方脖子上。
“把刀放下！”
“放开杨爷！”
“快把我们头儿放了！”
保安们杀气腾腾，一个二个对赵正叫嚣。
其他同学都看呆了。
这是赵正？
好快的身手。
赵正淡淡地看着杨天霸：“叫他们都出去，你我单独聊聊。”
刀锋冷冽，架在脖子上，逐渐割裂皮肉。
那种恐惧，只有杨天霸自己感触最深。
“好小子，有种！”杨天霸大手一挥，喊道：“你们都出去！”
“杨爷？”
“头儿……”
“出去！”
众保安退出门外，同学们也纷纷出门。
胖子没走，林雨舒也没走。
“赵正。”林雨舒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充满担忧，“别做傻事。”
吓唬人可以。
真要砍下去，赵正后半生可就毁了。
“你们也出去。”
赵正是真有事说，不想他们牵连其中。
林雨舒跺跺脚，不肯走。
胖子把她推出门外，锁上门。
“兄弟，我不能走。”
咚！
话音未落，胖子一拳砸在杨天霸肚皮上。
要不是赵正反应快，杨天霸一缩脖子，就会被割了喉。
“诺，人也打了，我再走，也没啥意义。”
胖子嘿嘿一笑。
然而，赵正从他眼睛里看到的，是真诚。
有难一起扛。
哪怕是面对心狠手辣，把敌人剁了喂狗的杨天霸。
“我倒要看看，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杨天霸，有多可怕？”胖子一脸傲气。
杨天霸一脸凶狠，眼珠子往外凸。
要不是刀架脖子上，他想把这两人碎尸万段。
“兄弟！”
赵正笑笑，收起刀：“他不可怕，一条狗罢了。”
吼——
失去束缚的杨天霸，如同脱缰野马，好似出笼猛兽。
猩红的眼睛充满杀戮，浑身都是暴躁。
“年轻人有点意思，看来我杨天霸多年不出手，你们都忘记了啊。”
杨天霸似在自言自语。
脚跟向后一撩，突袭赵正下半身，同时身体侧前倾，双手扶住桌边，避免赵正再出刀时无法躲避。
咔嚓！
下一秒，杨天霸躺在地上。
右腿不断抽搐。
“你，你……”
原来他偷袭不成，反而断了脚踝。
赵正冷漠地俯视杨天霸，拎着刀走上前。
杨天霸躺在地上，不断往后退。
剧痛让他头皮发麻，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往下流。
胖子上去就是一顿拳脚。
骂骂咧咧道：
“去你的，竟敢偷袭？”
“就这？还杨天霸？”
“呸！”
胖子很不屑。
赵正持刀来到杨天霸面前，蹲下身，饶有兴致看着他。
“你不是狗，是什么？”
“你——”
“看在你曾为自己兄弟三刀六洞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赵正一脸邪笑，把刀放在掌心，双手揉捏搓捻，铁屑簌簌落下。
哗哗的声音，如同狂风暴雨击打在杨天霸身上。
他懵了。
满脸恐惧，望着赵正，如同见到魔鬼，不停哆嗦。
“你你你——”
“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侯不平，死了。”
杨天霸还在哆嗦。
赵正继续说道：
“我杀的。”
嗡——
杨天霸感觉脑仁炸裂，思维不够用。
呆呆看着赵正。
嘴唇哆嗦的低声呢喃：“侯，侯爷死了？”
“作为他身边一条狗，这东西你应该见过。”赵正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在杨天霸面前晃了晃。
后者用力点头。
他见过。
老板亲口吩咐，无论何时，见到持有这种卡的客人都必须保持敬畏。
杨天霸只见过他老板一次，却被深深折服。
当年杨天霸犯下弥天大错，是老板随口一句话，帮他解决掉所有麻烦，给他洗白，还给他钱做生意，也就有了后来这家洪都食府。
这么多年，杨天霸很少离开洪都食府，他在等那位老板。
“卡里有钱，十个亿。”
赵正用卡拍拍杨天霸的脸：“你要吗？”
杨天霸摇头。
废话。
要？
命都没了，还要个屁。
赵正站起来。
冷幽幽地说：“我姓赵，名正。记清楚，回头好汇报给你家主子。”
赵正这么做，因为他看到了一种特殊标识。
洪都食府幕后老板是赵氏，是赵青天。
赵正视线转移到胖子身上，拍拍他肩膀，笑着说：
“兄弟，该回家了。”
“杨天霸，我得提醒一句，那酒，真是李风华点的，和我们没半毛钱关系。”
临走，胖子踢了杨天霸一脚。
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才从门框挤过去，追上赵正的脚步。
看见赵正安然无恙，林雨舒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暂时告一段落。”赵正微微一笑，冷漠的视线扫过李风华，又回到林雨舒身上：“该走了。”
“不许走！”
保安们虎视眈眈，围着众人不敢放松。
赵正出来了，他们头儿还没出来。
为首一人进包厢，很快又跑出来。
“谁叫李风华？”
“我——”
“行，你们可以走了，你，留下。”那保安指着李风华，一脸冷酷。
李风华很懵逼。
啊？
“不，不是，凭什么呀？”
“喂，喂，你们放开我！”
“你们不能这样！”
“救命啊！”
“赵正，你这王八蛋，你到底跟杨爷说了什么？我他么一定弄死你……”
李风华嗷嗷叫。
可惜赵正几人已走远，已离开洪都食府。
包厢里，杨天霸被属下扶到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心脏仍在怦怦狂跳。
眼睛里，仍旧充斥着一抹恐惧。
“头儿，按您吩咐，李风华留下，其他人都走了。”
“杨爷饶命，霸爷饶命啊。”
李风华恐惧万分，连忙跪地上磕头。
杨天霸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拖下去，一天之内给足二百万，就放他走，不够就剁手。”
“是！”
“霸爷，杨爷……”
李风华嗷嗷叫，很快被拖走。
杨天霸掏出手机，手在颤抖，好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又放下手机。
仰望着天花板，仿佛已忘记脚踝的痛。
“或许，我该重新作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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