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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吉不急不慢的让张氏退下,带上来孙氏的大郎。
孙氏大郎叫孙珏,人长的玉树临风,大冬天手中拿着把折扇。看到他手里的扇子,李承乾就怀念起自己那把玉扇,扇子虽好,可惜扛不住小家伙一屁股,啪叽一下就没了。
“孙珏,张氏说你从孙旺房间出来,之后发现孙旺身死,此事是否?”
“裴县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家弟身体不适前去探望,这何错之有?我堂堂一介读书人,岂是做那种谋财害命之事的人?”
“闭嘴!本县令问你,你是否从孙旺房间出来,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再多言,直接掌嘴!”
“你敢!我乃有功名之人,岂是你一个县令可以肆意嘲弄的?”
孙珏极为高傲,表现出极度的不配合状态。
裴元吉顿时为难起来,对于没有功名的人来说,县衙就可以办,要打要罚都可以。有功名的还真的不行,大唐的律法规定,要报给大理寺,之后才能执行。还有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这基本上就是不了了之。
呵呵,李承乾抱着手臂看起戏,有点意思,这群读书人考了个功名,就开始沽名钓誉起来。
裴元吉看到李承乾,顿时焦急难耐,一是在李承乾面前出丑,二是现在有些难办。好在李承乾下面的话解决了他的难题。
“县令不可以,你看我可以吗?”
“你?呵呵,一个穷酸小子,哪来的野狗也敢叫嚣。”孙珏不屑的打开折扇,轻轻在自己面前摇起来。
哦,野狗?
“薛礼去教教他什么叫做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
看到薛礼从李承乾身后走出,孙珏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对,正常人怎么敢目无县令直接下令。难不成是哪家小公爷?自己这么点背踢到硬茬了吗?
孙珏慌乱归慌乱,可是表情不变,任然是那副倨傲的模样。
“你即使出身名门,可也无权办我!”
“对啊,我是名门出身,我叫李承乾,听过没?”李承乾龇牙一笑,好久没人骂自己了,先打吧。
“我......”
啪啪啪。
把掌声不断响起,只是几息时间,孙珏从风度翩翩变成了亲娘都不认识的猪头。
“窝系冤枉滴,冤枉滴!窝搓了!”门牙被抽掉两颗,脸被打肿,这个时间孙珏不敢再傲了。
读书人的气质是什么,有命重要吗?
薛礼一撒开手,他急忙跪在地上。
跪天跪地跪父母?
不存在的,命要紧。
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孙珏把事情补充了一点。
原来孙珏今天回家听说弟弟家里准备置办家当,就起了心思,他往日出去喝酒作诗都要不少钱,单单靠着家里的那几亩地,能有什么钱。听说张氏存了三十贯钱就起了心思,一家人怎么也得支持下,自己出去改日参加科举,万一中了那岂不是一家飞黄腾达?
抱着这样的心思,孙珏来到了孙旺的家里,刚推开院子就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孙旺房间出来。孙珏本身就没带好心思,等男人走后,他跑去孙旺的房中,过去一看发现孙旺已经死了。双眼瞪大,死不瞑目的样子。
人都死了,这时候着急也没用,孙珏想着反正来都来了,三十贯钱张氏不可能带在身上,那就搜。他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找到十贯钱,匆忙揣着就想跑,结果因为找钱耽误了时间,出门刚好看到张氏回来。
张氏回来看到孙旺已经睡着,也没在意,到了中午的时候继续生火做饭。而另外一边孙珏回家之后,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让自己亲娘以为张氏勾搭男人害死自己的夫君。
为了信服,孙珏还给那个男人编造了个身份,那就是天上人间的伙夫。
接下来事情也简单,裴元吉让人找到张氏找过的郎中和邻居,两者说法又不一样起来。
郎中说的是张氏确实找过她,也开了药,但是开的不是治疗腿伤的药,是堕胎的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张氏还给了他不少钱,让他不要说出去。
邻居的证词说的倒是真的,张氏今天确实和她一起出去采买,两人买了不少东西回去。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张氏买的堕胎药干什么?
不仅李承乾好奇,裴元吉也陷入到沉思当中。
“来人,把张氏带过来!”
“大人,大人!”
“本县令问你,你曾经向郎中给予钱财让他帮你保密,你买的根本不是治疗腿伤的药,那是堕胎的!速速交代,到底目的是何?”
“大人冤枉啊,民妇是买过堕胎药,可是不是自己吃的,那是给...给...大人,那人民妇不能说,但是绝对不是给自己吃的。民妇天生石女,怎么要吃堕胎药啊!”
麻了,裴元吉都傻眼,石女?石女是什么,就是天生不能怀孕的女人,才会称之为石女。这种女人一般被称为扫把星,很少有人会娶她们入门。
那边孙氏也骂起来,“你这该死的丧门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唉,我可怜的儿啊!”
“大人,我确实买过治疗腿伤的药,是郎中小徒弟给抓的。”
张氏浑身战栗,把事情都倒了出来,唯独那个让她买堕胎药的人她死活不肯说。
看到张氏如此坚决,难题又到了裴元吉手里,郎中不知道,郎中徒弟知道,张氏买过药。
这时候仵作过来汇报,孙旺死于中毒,牵机毒。
牵机毒,这个李承乾有点影响,这个毒和鹤顶红一样,都是有名的东西。主要是这个毒死的样子有点惨,中毒之后四肢蜷缩,及时弹开也会四肢并拢呈抓装。
仵作将孙旺的手抬起,确实手背乌黑,五根手指抓在一起,形似厉鬼。
小家伙好奇的伸头去看,李承乾没好气的弹了她一下,“看什么,死人而已,你不怕啦?”
“怕!”小家伙顿时缩回去不吱声了,刚刚就是傻大胆好奇心发作。
看到她畏畏缩缩的模样,李承乾将大衣拉紧一点,让她脑袋放在外面,其他的都包裹住。
裴元吉也看到了,面上的深沉更多。
“牵机毒,主要就是马钱子,我若是记得没错,这治疗腿上的药也是活血化瘀的马钱子作为主要药引的吧?”
裴元吉朝着仵作问道,仵作点点头表示是的。
这就有意思,在场唯一有作案动机的就是孙珏,可是这货自诩文人身份,只愿偷鸡摸狗不想做这等杀人的下作事情。那么第二个怀疑的就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
裴元吉让孙珏将那人大致特点说了出来。
不说不知道,一说差点把李承乾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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