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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山部的人，在成都府其他的部落很常见，我们也不是与世隔绝。”
“只不过......”
柳莹萤看了眼场中欢快的阿紫，轻悄悄嘘了一口气。
各个部落自从大唐成立之后，很少会发动反叛，都是为了活着而已。
当部落家园被吐蕃入侵，他们也会主动去防御，如果不是他们，大唐的半壁江山早已属于吐蕃。
朗日干布不是个好人，松赞干布也不是，每一任吐蕃干普都会把剑南道当做储备基地，没粮就去抢，没人就去抢。
各个部落也不想每次都这样，开始的上风变成了下风，如今面对装备精良的吐蕃，他们抵挡越来越艰难。
部落在寻求新的机会，寻求一个稳定安逸的家园。
李承乾听出了柳莹萤话语当中的唏嘘，每一个部落的人都在幻想，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吃上米面，而不是在丛林中狩猎。
“风车水车这些好用吗？有犁耙和梯田的技术，种植应该不算太难吧？”
李承乾有些不解，种植灌溉用的技术，早已烂大街，水车风车，运输用的木牛流马也公布了出去，还有独轮车的工艺。
灌溉没困难，运输没困难，部落的发展为什么还是会这么困顿？
柳莹萤抿着嘴，手指无意识的在围栏上勾画。
“不难么？大唐赋税十税一，长安新的税法到不了剑南道，成都府都督府被冲击过三次。新的粮种和技术到了成都府，可府衙不给，我们能怎么办？”
“剑南道地势险峻，多数部落都常年生活在野外，传信不便，想要技术就要拿粮食去换，拿金银去换。”
“去年年底，长安下令，剑南道大都督宣布女子可以科考，成都府置若罔闻，差点被我等部落联合灭了。”
这？
李承乾傻眼，这个消息从未听说过，原来李绩也有隐瞒。剑南道部落众多，实力强悍，可官府不作为。免税的法令早已下去，按照剑南道的贫困程度，最少三年不用缴纳税赋。
底下的官员却不这样宣布，用技术换粮食，换金银，好一个欺上瞒下。
对上民生技术已经普及，对下抱着施舍的态度。
这样的人还应该存在吗？
查，必须查！
“没有特使过去吗？朝堂的东西二厂没人过去？”
柳莹萤满脸都是苦涩，本是女娇娥，谁想做那女状元？
“查，怎么查？”
“部落勾连贪官，顺服就能有好吃好喝的，各种好政策，不顺服的都被欺压。拥有兵力在手，区区几百人的府兵，他们不敢说。更何况那些外来的监察使，只能当做看不见。”
这就是现实，最无奈，也是最残酷的现实。
李承乾陷入沉默当中，没想到剑南道的情况这么严重，怪不得李绩说不敢说，不敢查。
能让一个国公不敢说，不敢查，那么剑南道到底有什么东西？
“你殿试打算参加吗？”
李承乾没由头的问了一句，柳莹萤回过头看向他，面上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轻咬下唇，目光中尽是深邃，柳莹萤咬着嘴唇和李承乾对视好一会。
“哇，哥哥，兕子好热，我要喝水。”
李明达小姑娘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李承乾低头从自己的包里把她的奶瓶拿出来，小姑娘欢呼一声，又化作蝴蝶一样飞舞起来。
“妹妹，给你水。”
“谢谢姐姐！”
小姑娘的奶瓶可以分开，一分为二，半杯还在热乎的水递到一样气喘吁吁的曦月妹妹面前。
“李公子为什么这么说？殿试必须去的吧，若是不去，那我岂不是白白背负了那么多骂名？”
柳莹萤在笑，笑起来眉毛弯弯翘起来，眼角和小船一样翘起，脸上小酒窝深陷，可爱又顽皮。
殿试不一定要去，不去的话只是当做自己放弃近在咫尺的功名而已。
现在殿试和以前不一样，分的课目多，状元也多。一般都会出两大类，文科和武科。兵科实际上属于武科一种，想拿到兵科甲等容易，想拿到武科状元很难。
机会是均等的，没有谁是独特，武科科举需要进行身体素质的考验，不能领兵，纸上说的再好也没用。
大唐这一套完备的科举，足以筛选出维持百年的人才，只要人才跟的上，大唐就不会衰落。
柳莹萤只是在开玩笑，李承乾低头浅笑，“你去不去都一样，今年武科考试有几个将门家的，到时候你肯定会吃亏。”
“那可不一定哦！”
柳莹萤笑着打趣。
剑南道来的，谁不会两手？
李承乾没想到那么多，只当她是个玩笑话。
李明达小姑娘玩了一阵，肚子饿了，天色也渐晚，李承乾索性做东，请柳莹萤和阿紫去楼外楼再吃一顿。
吃过饭，一手一个小姑娘，李承乾慢慢走在回宫的路上。
“哥哥，今天先生说要明天带小花花去学校。”
“小花花？你不是天天带着小花花的吗？”
“嗨呀！你好笨啊，是小花花，不是小花花！”
“对啊，我理解的有什么问题吗？我说的小花花不是你说的小花花吗？”
李承乾都懵逼了。
小花花不是天天都被拖着的吗，上学的老虎见过吗？现在就有一只，不听话，天天会被大魔王鞭打。
“哥哥，姐姐说的是小花花，一朵小花花。”
“好家伙，李明达，你说话能不能别省略关键词？”
李承乾麻了半天，原来是这个小花花，不说清楚谁能知道？
李明达小姑娘撅着嘴，很不开心的抱着李承乾的大腿，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腿上。
“哥哥，兕子累了，你带我走吧。”
“你给我站起来，李明达！”
“我不，嘻嘻，妹妹快来，好好玩吖。”
我不！
李承乾一瘸一拐的走回宫里，好不容易到寝宫门口，一声惊呼响起。
“高明，你怎么了？”
“兕子！曦月！”
“哇！”
李明达惊呼出声，拉着曦月妹妹一溜烟跑开。
李承乾无语摇头，傻妹妹，你晚上不睡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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