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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她故意想要出风头，只是规矩如此，这里身份最高的就是她这位殷王妃，不站到前头就是对太皇太后的不尊重了。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和她齐肩站着的百晓棠。
心中对百晓棠的野心有了一个更准确的猜测。
看来，这百晓棠是想要她这殷王妃的位置啊，不然，她一个小小的郡主，怎能和她齐肩站着？
不过……慕容殷宿上次不是说这百晓棠快要成婚了吗？既然已经快要成婚了，为何还对殷王妃这个位子虎视眈眈？
染归尘压下心中的疑惑。
前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光是听也知道，这是一群宫人的脚步声，太皇太后出驾，这身边带的宫人，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五六个。
当太皇太后缓步走近御花园时，一众女眷皆躬身行礼，恭声道：“参见太皇太后。”
因为低着头，染归尘只能看见了太皇太后那一双素到没有任何图样的鞋面。
外界传言太皇太后虽身份尊贵，却朴素至极，不喜奢华，这般看来，果然是如此。
“免礼，都起身吧。”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对世事看透了的温和淡然。
却不料，染归尘刚想站好，太皇太后那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便传进耳朵里：“殷王妃，哀家让你起身了吗？”
太皇太后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人已经有人笑出了声。
染归尘已经可以听见身后已经有女子尖锐的调笑声，更可以感受到身旁百晓棠那炙热的，毫不掩饰的带有讽刺的视线。
染归尘面上无动于衷，可心里却已经是对太皇太后这般做法有了几分猜测。
初次见面就给她下马威，这太皇太后看来是对她极为不满意。
可到底太皇太后是长辈，她不能把太皇太后的话当耳旁风，只得乖乖的保持着刚才行礼的姿势，躬着腰，低着头。
太皇太后见染归尘如此，心里起了一丝疑惑：这染家的二小姐，并没有冷苏说的那般嚣张跋扈，这幅模样看着倒是乖巧。
百晓棠可是一直紧密的观察着太皇太后的表情，见太皇太后并没有太生气的样子，就想着再添一把火。
百晓棠走近太皇太后身边，柔声道：“太皇太后，方才您没来之时，殷王妃可是派丫鬟打了凌家的小姐，您瞧，这好端端的脸被打的红肿起来了。”
眼中怀着怜悯的看着凌伶，然而话里的矛头却是直指染归尘。
太皇太后顺着百晓棠的眼神看去，果然，凌伶那被打的脸已经红肿了起来，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却已经变得臃肿了起来。
太皇太后那一双精明的眼眯了起来，冷然的目光射向百晓棠：“不过一个小官的女儿，作为王妃，打了她，哀家自会有所判论，倒是你，一个小小的郡主，敢在哀家面前嚼舌根？来人，给哀家掌嘴！”
变故发生的太快，就连染归尘也没有想到，而百晓棠更是傻眼了。
她没有想到这个太皇太后竟然这把岁数了还是个看得清事的，没顺着她的思绪走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掌嘴？
“太皇太后，臣女只是为凌小姐抱不平罢了，绝没有挑拨是非的意思啊……”百晓棠这个时候哪里还敢端架子，急忙忙的跪了下来，脸上一派惶恐。
然而，心里却在骂着：好你个老不死的老东西，待哪日本郡主得势，定要好好羞辱你一番。
“掌嘴十五。哀家最恨没有规矩的人。”
挥挥手，太皇太后给了大宫女一个眼神，大宫女上前就给了百晓棠嘴巴。
动作是又快又狠，显然，这种惩罚人的事情，她已经做了不少了。
然而太皇太后惩罚人，也没有人敢有所怨言，她是先帝的生母，当今皇帝的皇祖母，已经到了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的地步。别说只是掌一个郡主的嘴，哪怕她就是想废了皇帝，朝廷中也能有一半的大臣会听从她的意愿。
“哀家最厌恶那等乱生是非的人，殷王妃，你认为哀家说的可对？”
太皇太后看向规规矩矩躬着身子的染归尘。
染归尘也不是铁打的，躬着身子这会儿了，额头已经有细汗冒出来。
“太皇太后是否真的厌恶乱生是非的人，皇儿媳不知道，不过皇儿媳知道的是，太皇太后是想要杀鸡儆猴，给我这新官上三把火。”
染归尘用着恭敬的语调说出的话，听着倒不那么扎耳朵了，不过总归，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太皇太后一把年纪了，旁人对她言语尊敬，不敢有丝毫的僭越，像染归尘这么大胆的和她说话的，倒是第一个。
“起身吧。”
太皇太后斜瞥了一眼染归尘，未表现出自己的喜怒。旁人也看不出来这位太皇太后心中究竟对染归尘抱有何种态度。
包括染归尘在内，也看不出太皇太后到底对她持有一种什么态度。
若说喜爱，那就不可能好端端的罚她独自行礼，受了旁人的讥讽。若说厌恶，那方才百晓棠告染归尘状的时候，太皇太后就应该顺着百晓棠的话训斥染归尘几句。
这位太皇太后久居深宫，身上那一股子凛然的气势还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能有的。虽然说上了岁数，可却一点也不糊涂。
“好了，都落座吧。”
太皇太后一句话，将现场几乎冰冷起来的气氛给融化了不少。破有些大地回春的架势。
染归尘松了一口气，不过仍是规规矩矩的走在太皇太后的身侧。
“哀家不管你为何派人打凌家的小姐，也不管你为何进宫以后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哀家终是不喜你，庶女的身份，终究是根刺，总之你给哀家安分一些，再闹出动静来，哀家新帐旧账一起算。”
太皇太后看也没有看一眼染归尘，始终把姿态端的高不可攀。
染归尘明白，太皇太后这又是不动声色给她施压了。
心中不悦，可染归尘不得不咬牙，低眉顺眼的回道：“是，皇儿媳定会本本份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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