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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敢上前。
殿外的禁军更是毫无反应，他们绝不可能随便对自己的主子出手。
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怨不得没人听皇后娘娘的。”
陈绾烟站在一群嫔妃之中格外显眼，淡淡笑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皇后就在这里喊打喊杀，如何服众？”
“大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煦仁坐在上首，眉头紧蹙，一脸肃然。
三姐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虽不如先帝疼爱宋清词那般，也差不离了。
他在御书房正和朝臣商议政事，冷不防听见皇后派人来通传宋清词在包子里下毒害三姐儿的事，立刻来了仁明殿。
“皇兄，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清词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包子是杏花楼的新作，我买了三份，给了赵城一份，余下其中一份让紫练给三姐儿。赵城无事，皇兄觉得我害三姐儿做什么呢？”
“要下毒，我不毒大哥儿么？”
她说着，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一点儿被审问的自觉都没有。
尹氏见状也气得坐下，不想输宋清词的气势。
宋清词朝殿内看了一眼，“三姐儿，大姑姑来看你了。”
“大姑姑！”
内殿里，三姐儿笑嘻嘻地跑出来，一下扑到宋清词怀里。
尹氏想拦没拦上，三姐儿已经向宋清词告状了，“娘非要我躺在里头休息，说我被下毒受了惊。大姑姑，什么是下毒，什么是受惊？”
三姐儿懵懵懂懂，众人瞧她跟宋清词那么要好，不免狐疑起来——
宋清词说得对，她下毒害三姐儿做什么？
要害也害宋巍然，那可是宋煦仁和尹氏的嫡长子。
宋煦仁看向尹氏，“皇后，你说大妹妹送来的包子用银针测出了毒，是否可靠？朕也觉得大妹妹没有理由给三姐儿下毒。”
“陛下，可包子里实实在在测出有毒，银针都黑了！”
“陛下，臣可以证明包子无毒。”
赵城上前拱手道：“臣最先吃了长公主给的包子，确实无毒。就算皇后娘娘在三公主的包子里查出有毒，也有可能是在送的过程中被动了手脚。”
“哼，你是她的人，她自然不会毒害你。”
尹氏看向宋清词，“长公主要如何证明，你给三姐儿的包子不是你下的毒？”
这话说完，宋清词像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戏谑地看着她。
尹氏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皇后这话好笑，我为什么要证明？”
尹氏一愣。
“皇后说我下毒，就该拿出我下毒的证据，怎么反倒要我证明？我无端端被诬赖还要自证清白，皇后当我是草芥之人不成？”
宋清词面带薄怒，冷冷地看着她。
三姐儿趴在她膝上，看看她又看看尹氏，终于听明白了什么，“大姑姑怎么会毒三姐儿呢？三姐儿喜欢大姑姑，也喜欢包子。”
说罢委屈地看向桌上的证物包子，眼馋得直流口水。
见她这副可怜可爱的模样，再看宋清词坦坦荡荡的神色，宋煦仁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三姐儿这么喜欢宋清词，宋清词更不至于毒害她了。
“三姐儿过来，怎么还和毒害你的人腻腻歪歪！”
尹氏忙让人去拉三姐儿，三姐儿连忙躲进宋清词怀中，宋清词抱着她，抬眸冷冷一扫，“我看谁敢。”
“你！”
尹氏哑口无言，只能向宋煦仁求助，“陛下，陛下倒是说句话啊，难道就任由旁人毒害你的女儿不闻不问么？”
分明证据不足，尹氏还一口一个宋清词毒害了三姐儿。
宋煦仁有些不悦，“你一口一个大妹妹毒害三姐儿，到底有什么证据？若没有证据不可信口胡说，只把接触过这包子的宫人都抓起来审问才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宋煦仁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尹氏顿时心灰意冷。
想到送包子的宫人是宋清词的心腹紫练，能处置她也算给宋清词一个下马威。
总比没有好。
尹氏便道：“是臣妾一时担心三姐儿，失了分寸。陛下说的是，未必是楚国长公主下毒，或许是她身边侍女包藏祸心。”
“皇后也不必想法子栽赃我的侍女了。”
宋清词坐在那里，淡淡笑道：“我宋清词若是这么好欺负，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今日，我就让皇后心服口服。”
众人被宋清词的话吓到，忽见她拍拍手，“紫练，进来。”
紫练从殿外进来行了一礼，宫里人对她的面孔都熟悉，知道她是宋清词的心腹。
“皇后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却不知道紫练在送包子给三姐儿之后，最后一份是给大哥儿的。”
“大哥儿，你现在身子可有不适么？”
宋清词提高了音量，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众人的目光随之转过去。
只见宋巍然从殿外进来，手里捧着牛皮纸袋，里头还有一个完整的包子。
宋巍然是宋煦仁的嫡长子，身份贵重，见他进来，宋煦仁忙朝他招手，“大哥儿，你没事吧？”
“没事。”
宋巍然点点头，小脸皱着，看尹氏的时候多了些责备的目光。
他举起手里的牛皮纸袋，道：“大姑姑给我送的包子是十个，我赏了小蔡两个，余下的自己吃了。这包子好吃，但最后一个我实在吃不动了，就想赏给别的小宫人。”
他回头看向紫练，“然后就见紫练姐姐匆忙来找我，说大姑姑出事了。我这一个包子没来得及赏出去，索性就带来了。”
“太医，快给大皇子检查检查！”
站在角落里的太医听见宋煦仁的话，连忙上前给宋巍然把脉。
其实不用把脉他都知道，宋巍然脸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一看就健康得很。
他顺道把剩的那个包子也查了查，这才朝宋煦仁禀道：“回陛下，大皇子一切都好，这包子也无毒。”
尹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她全然不知宋清词也给宋巍然送了包子，现下有宋巍然这个嫡长皇子做对照，宋清词毒害一个小公主的事便显得十分滑稽。
根本站不住脚。
“若是侍女下毒，为何不下在大哥儿的包子里？三姐儿这么大点儿人，又如此可爱，满宫里都喜欢她，谁会下毒？便是宫里的宫人们，我也不信他们会下毒。”
宋清词说着，目光锐利地望向尹氏，“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三姐儿的包子里下毒想陷害我。皇后方才口口声声说我下毒，焉知这个人不是皇后呢？”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尹氏。
尹氏惊慌失措，忽然看见宋煦仁瞥她的神色十分不满，更加慌乱。
她当时确实是气昏了头，正好听见宋清词派人来送包子，才想出这个法子来。
被宋清词三言两语一解说，倒显得漏洞百出。
她张了张口，正想为自己解释，忽见宋清词走到宋煦仁跟前，“皇兄，皇嫂一向不喜欢我，可这次她诬陷我下毒害三姐儿，实在太过分了……”
尹氏眼睁睁看着她从张牙舞爪变到楚楚可怜，吃了一惊。
宋煦仁不是傻子，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尹氏的两个孩子不喜欢她反倒更喜欢宋清词，尹氏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大妹妹别急，朕是从来没怀疑过你的。”
宋煦仁睁眼说瞎话，安慰着宋清词，“你皇嫂上了年纪，近来越发昏头了。你别委屈，朕让她给你赔罪。”
说罢朝尹氏使眼色，让她给宋清词赔罪。
尹氏一动不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是给宋清词赔罪，日后还有什么颜面统御六宫？
“皇后，你还愣着做什么？”
宋煦仁见她半天不动，呵斥一声，“你无端诬陷大妹妹，让你陪个罪还委屈你了？”
“我……”
“皇兄。”
宋清词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口吻天真，“下毒谋害公主，这是何等大罪？皇嫂如此诬陷我，难道赔罪就行了？”
尹氏心里咯噔一声。
赔罪还不够，她还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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