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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树捡起一片秋叶。给桔生看那上面的脉络。
“这片枫叶像不像人手？”
桔生点了点头。
“我看看你的手掌。”还不等桔生同意，暖树就抓起了他的手。
“唔，手掌纹路清晰，就是中间那根线错开了一小节，你应该是情路坎坷，不过到最后却是一帆风顺的。”
“你还会看手相？”
她一本正经道：“不会。”
桔生反过来把她的手摊开，轻轻打了一下，而后又握住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青山寺是京城中最大的一个寺庙，许多人都喜欢到这里来参拜。
最近这里的香火特别旺盛，大概是瘟疫的缘故，大家都在祈祷菩萨的保佑。
本来暖树也想去拜拜，可桔生拉住她，说她自己就是神仙，何必拜别人。
“桔生，最近瘟疫那么严重，虽然我们是神仙，可以用法术护体，可是这些凡人怎么办？”不是她怜悯心作祟，只是坐视不理真的会让她不安。
“也许这是他们的命。”
暖树固执道：“可是这些我们明明可以改变的啊。”
“你是被那个男人打动了？”桔生冷眼看她。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桔生这样看她，心里慌得紧。也不是她被南城打动，只是后来想想，南城说得也有道理。一个国家灭不灭亡跟她没关系，但和她一起生活的人死了，心里难免会难受。你想想，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明明伸一伸手就能救的，却要旁观，那不等同于杀人嘛。
“不是的。”她解释道。
“那是怎样？”
“我……”暖树本来想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说出来，可感觉这些解释苍白无力。其实桔生这样的表现，应该不是让她解释吧，而是让她服软。
“好吧，不管他们便是。”于是挽起他到了其他地方去。
桔生这才没有再黑着脸。
庙后面还是一片枫叶林，整片的通红似乎映得人脸都泛红了，这样美的景色让暖树陶醉起来。
山顶的风有些清冷，让暖树抱紧了双臂，桔生见状，便把她抱在怀里。
暖树偷偷笑了笑，以为桔生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在笑什么？”
听见桔生的话，她忍住心里的开心，假装不在意道：“哪有笑，我是冷得发抖了。”
出乎暖树的意料，桔生又将她抱紧了些。
她转了个身，抬头看他。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她认真的说道。
“别说死，你不会死。”
“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
暖树低下眼睑，睫毛颤了颤，“那到底会不会为我哭？”
桔生用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头，“我会保护你，所以你不会死。”
那桔生的意思是，不是她死了他不会为她哭，而是根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望着他的眼眸良久，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桔生。”
“嗯。”
“桔生。”
“怎么？”
“桔生。”她眼里已经开始止不住溢出笑意。
“嗯。”
她叫了他的名字几次，桔生都答应了她，她开心的跑到前面去，张开手臂怀抱大自然。
“今天很开心！”
桔生抓起她的手，拉着她继续向前走。
走过枫叶林，前面便是香客们系挂祈福牌的地方。
那棵老树特别大，让暖树想起了树神伯伯。第一次看到他还以为他是座宫殿，周围全用花草铺满。这棵大树被祈福牌和红丝带挂满了，牌上的小铃铛随着风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也想挂个牌子上去，桔生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
她在木牌子上写下“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分离”这几个字，桔生只是在她身后看着，唇边泛起笑意。
永远不要分离……世上没有永远，也不可能不分离，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最遥远不可及的愿望。如果可以，他一定不会离开她。
这小丫头是越来越能控制他的情绪了。自失忆以来，就是暖树陪在他的身边。刚上天庭时，他的内心总觉得孤独，明明缺失了一块，却又不知从哪里寻回。倒是庆幸自己让她幻化成人，没想到这么活泼可爱，给他的生活也带来了不少乐趣。别说她怕她会离开他，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怕了。
树神告诉他已经断情绝爱了，可是他会不会喜欢上暖树？依稀记得好像是幻觉里那个女人叫他种下暖树，也许暖树的出现，是那个女人的延续吧。
找不找回记忆，真的无所谓了。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暖树，不管她是不是谁的延续，他都会好好保护她。
暖树挂完祈福牌后，望着那牌子看了许久。
桔生拉了她下山，已近中午。怕是月殇没有准备他们的午饭，于是他们只好去了一小馆子吃饭。
“桔生，你不是说神仙不用吃饭吗，你看着我吃就好了。”
桔生拍她的头，“神仙大多为了体现其清高而不吃饭，撇开这不论，神仙还是会吃饭的。我只是吃惯了那些饭菜所以才不吃的。”
“那现在又为何要吃了？”
“因为你在啊。”
桔生这话说得她脸红，是因为她在饭要好吃些吗？既然这样的话……
“那我以后天天做饭给你吃吧。”
桔生夹了一口菜，淡淡道：“好吃就吃，不好吃就不吃。”
暖树撇了撇嘴，夹了一大坨菜放在他碗里，“那你趁现在多吃点。”
两人正说着，一位穿着破烂的老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好心人给点钱吧，我的孩子快死了……”说罢向暖树他们跪了下来。
暖树正要问小孩子怎么了，店家就来赶人，“去去去，你孩子得了瘟疫吧，别在我店里晃。”随后捂住口鼻把那老妇人赶了出去。
“各位客官不用担心，我这就清理一下这里。”然后向客栈内洒了一些水，打开门窗通风。
这时一些客人吃完准备走，暖树这才发现他们都戴了面罩。
吃过饭，到大街上看到每个人都戴了面罩，这不禁让暖树奇怪。
瘟疫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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