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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入口即化，混合着淌进口中的泪水，苦涩得厉害。
凤倾君托着她纤细的腰，看着她咽下那粒丹药，剑眉才缓缓舒展开来。
“绾绾，吃下去！把这粒丹药吃下去，我们的孩子便能回来了！”
有些时候，他实在痴妄到令人恐惧。
白绾言看着他近乎扭曲的俊脸，哭哭笑笑。
“哈哈哈……疯了！真是疯了！”
“帝尊，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吗？”
“是，我是疯了！”凤倾君一面翻找灵丹妙药，一面回应她，“看到你和顾辞要成婚，我便疯了！”
“顾辞有什么好？让你痴心迷恋至这般境地！”
“他有什么好？”白绾言将染血的裙裾抬起，向他展示，“看到了吗？我为何打掉这个孩子？因为我要和顾辞在一起！他总不能替你养孩子吧？”
“顾辞待我温柔，爱我至深，甚至愿意养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这一切，皆因为他爱我。”
“凤倾君，你扪心自问，你做得到像顾辞一样爱我吗？”
“你做不到！”
“顾辞不会对我刀剑相向，更不可能在我的面前和别的女人亲近！”
“凤倾君，知道你为什么输给顾辞了？因为，你从未真正爱过我！”
她的嗓音尖利破空，刺得他耳膜震痛。
“我从未爱过你？”凤倾君握着丹药瓶的手一顿，“绾绾，你我共历生死，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吗？”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从未爱过她！
从未。
“难道我说的不对？”白绾言讥讽道，“若你爱我，为何要为了云引歌废了我的灵力？若你爱我，为何要将我抛下，娶你的引歌？若你爱我……”
“够了！”凤倾君捂住她的唇，如鲠在喉。
伤害她，绝非他所愿！他虽为帝尊，却身不由己。
那时，他刚被云引歌下了情蛊，情蛊侵蚀了他的意志，甚至操控了他的行为！
由于他在魔界受了重伤，云引歌才得以趁机在他身上下蛊，逼迫他和她在一起。
彼时的凤倾君身子太过虚弱，无法抵抗情蛊的力量，只能任由其摆布。
尽管如此，在遇见白绾言时，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是被一点点唤醒……
他无数次失去自控的能力，拼命接近他心爱的姑娘！
未曾想，正是他的失控，引起了云引歌的嫉妒，逼得他在试炼场上打了白绾言一掌！
那一掌，凤倾君后悔极了，悔不当初。
他内疚，心疼，悲哀，绝望……
多少个夜里，他想起姑娘在场上看他的眼神，那样惶恐，那样不可置信！
午夜梦回，脑子里都是白绾言浑身是血的模样。
最令人不堪忍受的是，情蛊正在深入他的心脉！
每深入一寸，他对白绾言的爱就被抑制一分。
只要他牵挂着白绾言，心口便会疼痛。那种疼痛日渐加深，逐渐演化成了心疾！
如今的凤倾君，每想她一次，便会犯一次心疾。
他忍受着噬心之痛，也要与情蛊对抗！因为，他不愿忘记她，无论如何也不愿。
曾经意气风发的帝尊，被一只小小的蛊虫，折磨得不成人形！
可笑。
最让凤倾君痛苦的，还是白绾言身上的蚀情蛊……
蚀情蛊与情蛊不同，蚀情蛊会侵蚀白绾言的一切感情，她最终会变成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白绾言身上的蚀情蛊一日不解开，凤倾君就一日无法安睡。
以他的功力，尚能与情蛊对抗。而白绾言灵力尽失，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只能任由蚀情蛊宰割！
他心疼他的姑娘，只愿以身代之。
白绾言被凤倾君抱在怀里，哀哀地哭了起来。
她何曾想打掉孩子？何曾想和他决裂？
只是，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
她太骄傲了，她做不到若无其事，更不可能轻而易举原谅他，像过去那样，一心一意地爱他。
“绾绾，不要哭……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凤倾君看着哽咽的姑娘，心脏抽痛得越发厉害。
那种熟悉的噬心之痛正在侵占他的躯壳！
男人的俊脸渐渐变作惨白的颜色，搂着她的大手青筋暴起，看得人心惊肉跳。
白绾言睁着泪眼，望着他，薄唇轻启：“帝尊，你放过我吧……”
“自从那夜，你说忘了最好，我便彻底放下你了！”
“我放下你，你也放下我，好吗？”
“放下？”凤倾君用力捏住她的下颌骨，以山雨欲来之势，逼问她，“放下你，让你和顾辞成亲？嗯？”
起初，他也以为，他能放下。他甚至还想过，她和顾辞的婚礼，他一定要到场，祝福她，看她穿上嫁衣，做别人的新娘！
可他无论怎么努力，得出的结果只有一个！
他放不下，这辈子都放不下她。
“绾绾，我们还有孩子……你总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吧？”凤倾君突然想到了什么，抚着她的腹部，痴笑道，“这是我们的孩子！绾绾，你要当母亲了，我也要做父亲了……”
他再次掏出一粒丹药，掰开她的唇，喂她吃下。
“把这些丹药都吃下去！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活下去！”
“我说过，我已经喝了滑胎药！这孩子死了，死了！”白绾言挣脱他的怀抱，摇晃着站起身，与他对峙，看着他深邃的眼，一遍一遍地重复，“凤倾君，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们的孩子，死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要用怎样的勇气和力量，才能下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没有死，绾绾，你信我！”凤倾君横抱着她，冒冒失失冲出了炼丹房，“就算丹药救不了孩子，我们可以去找医仙……医仙懂得起死回生之术！”
他满怀希望，刚抱着她奔出房门，便有一位侍女来报：“启禀尊上，云渺仙子求见！按照尊上的意思，没有放她进来……不过，仙子有话要带给尊上！”
“让她滚！”凤倾君只抛下了这么一句，怒火如雷。
“可云渺仙子说，她有办法，能救尊上心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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