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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一去，再见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正是，本以为那晚只是何昭仪做噩梦受了惊吓，可此后接连几次皆是如此。”
连着三日，何昭仪坐在屋子里发呆，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巧凡偶尔听见，她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或许是我想多了。”
有天她突然问巧凡，“巧凡，你说欺君之罪会怎么样？”
巧凡被她这个问题吓了一大跳，连说：“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会被杀头的。”
巧凡只当她胡言乱语，谁知陛下寿宴那日，她又说：“我到底该不该去呢。”
“她说的去哪？”皇后问。
巧凡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后来何昭仪又命奴婢去向皇后娘娘告罪，说身体不适，不便去赴宴。”
皇后点头道：“这件事本宫清楚，可她之后又出去了？”
“是的，后来来了一位公公，与何昭仪说了几句话，何昭仪没多久便出去了。”
“哦？是哪个宫中的公公，你可认得？”
巧凡思索了半天，还是摇头：“那公公看着面生，奴婢未曾见过。”
“那他站在你面前，你还能认出他？”
“认得，自从何昭仪出事之后，奴婢就一直将那位公公的面孔记着。”
皇后站起身，对程昭说：“程大人，带本宫旨意，你立即将各个宦官全部聚集起来，带巧凡去认人。”
叶离恙将巧凡的话消化了一遍，突然开口：“娘娘，若是凶手蓄意将何昭仪唤出去，想来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恐怕没那么好找。”
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她现在往人前一站，谁认得出她是叶离恙？
皇后将目光投向她，似乎赞同了她的话，“那你说该如何？”
“能将何昭仪喊出去的人，必定是熟人或者身份尊贵之人。”她顿了顿，又道：“何昭仪位居三品，能与她接触的，也必定不是泛泛之辈，依小的愚见，不如让巧凡暗地留意与何昭仪平日来往密切之人，看她们身边有没有那位公公。”
若是大肆查找，难免打草惊蛇，到时凶手有了准备，想要找到那个人，便是难上加难。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便依你所言，程昭你想办法把那人面目画下来，暗地查找。”
“遵命，卑职即可去办。”
“等等。”叶离恙开口叫住程昭，后者微微一愣，见她只是一名宫人，脸上有些难看。
一个太监敢这样对他说话，实在是太放肆了！
皇后见状，笑道：“程大人，本宫让这位沉羽公公协助你调查，有什么问题，就由他代本宫决定。”
她这话一出，几人全都看向叶离恙，无不错愕，这小太监何德何能，竟能委此重任？
程昭惯会察言观色，也知皇后从来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既然她敢这样说，那就说明这个小太监是有点本事的。
整理好情绪，对叶离恙说：“公公还有和疑问？”
叶离恙明白，这是皇后对她的考验，或者说是要求，要想得到皇后的帮助，必然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若是连这件事都办不好，又何谈查找刺客？
想明白之后，叶离恙打起精神，对程昭道：“程大人你可有去查过何昭仪的寝宫？”
程昭没好气道：“何昭仪在水月池遇害，搜查寝宫做什么？”
“程大人似乎已经肯定水月池是何昭仪的第一遇害现场了吗？”
“你什么意思？”程昭对于这个怀疑他判断的人十分不悦，居然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与他纠缠。
叶离恙对这个性子火爆的程统领也不恼，耐着性子道：“那程大人你有去看过何昭仪的尸体吗？”
“你放肆！何昭仪的遗体是我等可以随便看的吗？”
巧凡也忍住不哭泣道：“昭仪她已经很可怜的了，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她的在天之灵呢。”
叶离恙皱眉：“可不验一下尸体，怎么知道何昭仪的死因呢？”
皇后也疑惑道：“前两日太医已经验看过了，可并未有任何发现，再查一次，能查出来？”
叶离恙沉吟片刻道：“娘娘，有时候死者身上的痕迹不会马上显示出来，等过了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浮现，所以还是有必要看一下。”
“既然如此，那……”
“娘娘！”程昭也顾不得礼仪，急忙打断皇后，“不可，若是让皇上知晓……”
“程统领，陛下命本宫查找凶手，这就是本宫的指责。自然不能放过任何线索，如若陛下怪罪，本宫一力承担。”她目光一转，盯着程昭：“这下你可放心了？”
皇后的气势太强大，浑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程昭不得不低下头，“全凭娘娘做主。”
幽清宫。
“为何这里如此清冷？”
几人走在路上，叶离恙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幽清宫应该算是这后宫里数一数二的华丽宫殿了。可此刻走在路上，却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程昭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和叶离恙说话。
巧凡闻言看了看四周，宫阙重重，枯柳萧条，腊梅沿途开放，清香淡淡，满园幽寂，寂寂无人。
她叹了口气，道：“幽清宫本住了四位娘娘，何昭仪遇害之后，娘娘们便全都请旨搬去了别的宫殿。”
“是哪几位娘娘？”
巧芳思索一番，说道：“有明修媛，婉修仪，沐修容，梁昭容。”
“何昭仪与几位娘娘平日走动多吗？”
“不多，就明修媛时常会去找娘娘说话，不过也只是……”巧芳说到一半，看了一眼程昭，自觉闭口不言。
何昭仪得宠，明修媛去找她，也不过是抱着想见皇上的心思。后宫女人姿色都不差，都只是认为自己少了一份气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明修媛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当着程昭的话说，万一哪天传到皇帝或者其他娘娘耳中，那她也就别想再另择明主了。
叶离恙看她神色，也猜到几分，笑了笑，并未追问。
“不过是什么？你怎的不说完？”程昭显然没听出她的意思，仍是紧追不舍追问。
巧凡憋红一张脸，半天才想出一个搪塞的理由：“不过是些闺房话罢了。”
既然是闺房话，程昭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不再继续问。几人走了一段路，何昭仪的琳春殿赫然出现在眼前。
程昭对叶离恙说：“你自己进去吧，巧凡姑娘，你随我去将那太监的画像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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