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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鼠王饰演的内阁首辅严嵩,也是简单的概括了一下剧中大炎的现状,以及国库亏空的原因,道:
“去年,两个省的大旱,三个省的大水,北边和东南几场大的战事,再加上宫里一场大火……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鼠王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缓和了一下现场的气氛,也是解释给此刻不在现场,但一直都在后方的精舍内耳听八方的嘉靖皇帝听的。
而正是因为他知道,嘉靖听得到他们的议事,因此在说了亏空的原因后,立刻补上了阿谀奉承的话,道:
“皇上宵衣旰食,大家累点全都应该。”
“凑巧,去年腊月又没下雪,有些人就借着这个,诽谤朝廷!”
最后四个字,鼠王咬的格外的重,以确保在精舍内的嘉靖皇帝可以听到。将这本来皇帝就不太想听的消息,却经过他这么一说,反而变成了讨好皇帝的话语,继续道:
“从初一到现在,皇上就一个人在这里斋戒祈天,这场雪,是皇上敬下来的。”
“——老狐狸
然而,鼠王饰演的严嵩的这一番话,却是让大炎皇帝、令,以及派遣了干员协助拍摄,作为罗德岛代表的凯尔希,三人齐齐的对严嵩做出了如此的评价。
“一句话,把国库亏空,还有周云逸所说的贪墨横行,民不聊生的责任,全部都分给了内阁的所有人,却把功劳都归功给了‘斋戒祈雪’的皇帝。”
大炎皇帝也是面露冷笑,眼瞳之中充斥着对鼠王饰演的严嵩的鄙夷和警惕。鄙夷是因为他清楚,剧内的严嵩城府极深,是个能臣,但更是个奸臣,他打心里面瞧不上这种臣子。
警惕,却是因为严嵩确确实实水平很高,单单一句话,就把说是祈雪,实则就是什么都不干的皇帝,称赞的所有的功劳都是他的,又不让皇帝承担任何责任。显然,严嵩是一个非常称职的“黑手套”,他本人也有这个自觉。
“也难怪严党势大了,那么一个懂事的臣子,真是好用。”
“纯粹的邪恶与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并不纯粹吗?”而陈晖洁在一旁?F听了大炎皇帝的分析,也是不禁如此感慨,但很快便是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一些势力需要手下人做脏活累活,维护一些‘秩序’,这我能明白,但朝廷上的官员,居然都还有人需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错了。”然而,大炎皇帝闻言,却是冷笑着纠正了陈晖洁,他的眼里对自己这个一身正气的侄女,多了一抹欣赏,此刻也是不留余力的点拨道:
“朝廷倘若要做见不得光的事情,有禁军可以干,根本不需要一个大臣拉拢一群门生,结党谋私,而既然他们可以存在,并且势力如此庞大,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皇帝让他们存在。”
“他们可不仅仅是给朝廷办事的,也是同时给那个嘉靖皇帝办事的……严党,是为嘉靖做那些脏活累活去了。”
大炎皇帝独留下这么一句话,没有彻底把话说透,如今他已经很清楚,为什么陈祈说嘉靖皇帝是“昏君”了。他现在已经品出来,这个嘉靖皇帝的昏庸之处,就是任由严党发展,显然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
但至于是什么私欲,大炎皇帝还不太清楚……但很显然,这个私欲只有严党可以满足他。他猜测,或许和之前陈祈提到的“仙丹”有什么关系?
而屏幕内,就去年的开支,清流党和严党开始争执不下,而大炎皇帝的疑问,也是伴随着两派人的争执,开始慢慢的有了眉目。
由白天师饰演的高拱,便是开始和林雨霞饰演的严世蕃开启了第一次正面交锋。高拱对自己不签严世蕃负责的吏部、工部的开支做了解释,将去年的财政收入和支出对比了之后,去年一年超支的亏空,达到了一千四百万两之多,还都是吏部和工部的亏空。
而其中的第一笔,是工部以兵部的名义拟票的三百万。
“这三百万是记在兵部造陆地战舰三十艘的账上,实际上,我兵部未见一艘陆地战舰。”饰演张居正的文月,也是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但她和所有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亏空全在严世蕃一个人掌权的部门下,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贪污!
而且这个贪污一点都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有点明目张胆的意思了。大炎皇帝双手抓着座椅,座椅的把手上都出现了几分迸裂的痕迹。但屏幕内的林雨霞,却是胸有成竹的做出了解释,振振有词的说道:
“确实有三十艘陆地战舰,耗资也是三百万。是在我们大炎勾吴城建造的。本来这批战舰是为兵部造了,以备作战用的。”
“后来为修宫中几个大殿运送木料,调用了十艘。其余二十艘,是市舶司借用了,为了运送丝绸、茶叶和瓷器到东国、伊比利亚用的。”
所有的消息都对上号,老鲤饰演的吕芳,也是说出了解决方案,那就是让林雨霞把十艘战船从工部手下调回兵部,另外二十艘他去市舶司调回,下次不要用战舰做这种活就行了。
大家商量好了,似乎也都同意了,但批红迟迟没有开始,所有人都等待着一个信号,在这个信号带来之前,他们谁都不敢乱动。
“咚。”
终于,伴随着锤敲打铜磬的声音落下,嘉靖皇帝的示意,才是让司礼监将这一条票拟批红了。
看似很严重的问题,但结束的却是有点虎头蛇尾。但又有理有据,似乎真的只是意外,屏幕外的不少人都是一脸狐疑,反倒是令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没有开口说穿。
商议继续下去,白天师饰演的高拱也是继续说道:“一笔,是勾吴的修河公款。工部年初报的是三百万,报的却是五百五十万两。”
“——勾吴是朝廷赋税重地,修河多出的公款,河道衙门有详细账目可查。”林雨霞依然振振有词,脸上还浮现一抹坏笑的说道:
“再说,河道监管都是司礼监的各位亲自派去的人选,你们不签字,恐怕不只是对着我们工部来的吧?”
司礼监维持的是皇上的利益,而和司礼监做对,就是和皇上做对。林雨霞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已经把清流党不签字的行为,和让皇帝为难挂钩了。
“高大人,还有哪些没签字?”老鲤连忙摆了摆手,停住了要去和林雨霞理论的白天师,他当然知道不能让皇帝背任何罪过这一点,立刻转移了话题。
“……还有,宫里修殿宇的木料贷款。工部年初报的预算是三百万,这次结账,竟高达七百万两!”
说到这里,白天师的语气都已经要掩饰不住自己的憎恶了,虽然只是演戏,但这样明目张胆的贪污,已经让这位本就脾气不好的白天师血压飙升了,一双眼瞳,怒目圆睁的瞪着林雨霞,仿佛要把这只小老鼠,生吞活剥了一样。
然而对此,林雨霞似乎早有预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打的白天师毫无还手的余地,道:
“我就知道,你们算来算去,就会算到皇上头上。”
“——我说的是工部亏损了四百万两,我可没说不该给宫里修殿宇!”
而白天师猛地也意识到,殿宇那都是给皇上修的,这笔账严格来说,还是和皇上有关,当下语气都是不禁骤降了几分,显得底气都少了。
而林雨霞对此也是及时做出了自己的解释,掷地有声的便是说道:
“年初的预算,是说到尚蜀山里运木材,可后来一勘察,尚蜀因为‘岁’当年苏醒一战,至今都没有修复过来,没有路,山高林密,蜀道更是难于上青天,这木料根本就运不下山来。”
说着,林雨霞还刻意把目光投向了清流党的几人,一副慷慨激昂,大炎忠臣的模样的说道:
“为了皇上,我们什么苦都可以受!”
“可我就是不懂,都是干着朝廷的事,为什么总是谁干得多,受的委屈就越大。这多花的银子,你们为什么总是揪着不放呢!”
“好!精彩!”
而林雨霞话音刚落,喝了个半醉的令却是忽然大喊了一声,喜笑颜开的便是喝了声彩,就在陈晖洁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她时,只看见令拍着手掌,一脸佩服的说道:
“好一手颠倒黑白,这小阁老真是玩的炉火纯青。好一个战舰都丢了好几艘,这下子都对上了。”
“之前林小姐说,借用了十艘战舰运输木料,我就觉得奇怪了,这下子战舰还丢了好几艘,等于这几艘战舰就算没造出来过,钱可都是顺理成章被她收入囊中了啊。”
“噢,可能造出来了,把战舰和木料的钱也一起贪了,还如此光明正大,哈哈哈哈,好戏!好戏啊!”
令一边说着,一边也是笑着饮下一大口酒,而令的这么一解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彻底明白了,这场戏,简直就是一场现场传授的,如何合理贪污啊!
而且这贪污就算看出来了,也没有办法去查,因为战舰是“丢了”,活也是为皇上做的,不用担责任,更不需要赔设备。用公家的钱,名正言顺的饱私囊。
而这单单冰山一角,就让在场的大家都反应了过来,这大炎官场的黑暗面,只怕是他们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年轻,压根就想象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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