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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第二具尸体面前。
英武的脸上酝酿着愤怒，他尽力保持冷静，愤怒的情绪会影响案件侦破。
“与上一具死法一样，流血过多。”
不用随行的法医鉴定，温志武都能猜得到。
因为眼前的尸体带着残碎的伤口，地面上的血液四溅。
他是被咬死的。
“也许是某种特制的刑具。”
有人猜测。
温志武脑子里闪过了师傅的话。
但是，在上级没有终止之前，他必须接着查下去。
“社会关系查过了没？”
“查过了，死者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在外住校，没有什么仇人。与上一个死者情况差不多。”
“无差别杀人。”
温志武搓着手指，心情有些沉重。
电话响起。
“喂。”
“什么！？”
“马上到。”
温志武脸色大变，挂掉电话，看向了一旁的同事：“又有受害者！还没死。”
警笛呼啸。
在拥挤路段上，温志武上演了一场飙车戏码。
见到受害者时，温志武的呼吸有些急促。
“鬼……有鬼！是鬼！”
听到面容惊惧的女人，神经质地低声喊叫，温志武心脏猛地一抽。
鬼？
他想起了师傅的话。
不，不能先入为主！
这是查案的大忌。
温志武摒弃脑子里的想法，开始耐心询问这个女人，可惜女人被吓傻了。
只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凶手是个男人。
虽然这个案子透着诡异，可是上面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催着温志武赶紧破案。
“最起码，是正常人。”
温志武在心里念叨。
案件侦破地很快。
凶手实在是有些目中无人，他作案的频率很高，这让温志武疲于奔波。
不过，后面几次作案，并没有死亡，遇害者只是受了些伤。
因为凶手选择的作案地点不都是无人之处。
甚至有一名遇害者是在大街上被“咬”的。
作案时间越短，次数越多，凶手露出的马脚就也多。
温志武庆幸没有死者，同时也根据线索开始实施抓捕计划。
当凶手第一次出现在温志武的视线中时，他没有注意凶手的面容。
而是被凶手的那只手吸引。
很古怪。
透着诡异。
那不规则的纹路，怎么看都不像纹身。
温志武命令同事开始行动。
行动并不顺利。
同事持枪将凶手逼到了死角，可惜的是，同事只有一个人。
他的胳膊被咬断了。
“小心！小心他的手！”
这是同事留给他的线索和警告。
果然。
那只手有古怪。
凶手逃走。
冲进了商场之中，温志武他们失去了目标，只能在纷杂人群中寻找。
却不敢惊动来往人群。
其他同事在悄然疏散商场中的人流，避免无辜者受到伤害。
只是，他们慢了一步。
当惊恐尖叫声响起的时候。
温志武心都要碎了。
女儿被挟持了。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女儿！
他心中升起懊悔与绝望，如果不是肩头扛着的责任，他现在应该陪着女儿去游乐场玩。
看着惊慌哭泣的女儿，还有绝望痛苦的姜梅。
温志武第一次感受到心痛。
可是，当他最绝望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竟然从后面冲了出来，扑在了凶手的大腿上。
这一刻，温志武心中涌现出的是私心，他庆幸。
当小男孩被挟持离开。
温子玉被救下来。
温志武的紧张感松了大半。
可他知道，那个男孩也许会成为女儿的替换牺牲品。
直到追上天台。
温志武依旧能够看到男孩脸上的呆滞与麻木，他一定被吓坏了。
直到。
枪声响起。
血雾爆开。
一具无头的尸体，将小男孩压在了身下。
温志武这才冲上去，将小男孩的眼睛遮住，抱进了怀中。
他从来没有摸到过这么冰凉的小孩。
男孩没有哭一腔。
他真的吓坏了。
温志武将男孩交给了同事，他则留在了现场，看着血腥肮脏的场面。
子弹是从那边射来的。
温志武根据经验，很容易判断出弹道。
而能够以斜向下的角度狙击，必定是高于商场楼顶的。
可是，他视线所都能看到的高楼，在四公里外。
四公里！
这威力！？
温志武一瞬间明白了，有特殊的组织介入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凶手的手臂。
消失了。
黑色纹路消失了。
温志武恰巧看到了黑色纹路抽离手臂的最后一瞬间。
他后背发凉，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未多时。
这里被彻底封锁。
正如温志武所料，这件案件被彻底接管，所有文件被打上了绝密。
就连得到消息的媒体，都被撤了稿件，没有一个正统报纸敢播报此次事件。
温志武甚至亲自被审问了一遍。
他隐瞒了黑影。
当然，他知道，那些人肯定能够查出来。
可这与他无关了。
他现在更关心女儿和老婆。
同时，对于那个小男孩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他叫罗俊。
孩子生病了。
他想去探望，可是每次站在医院门前，他都会想起在那一瞬间，人质替换的瞬间，心里涌现出的窃喜。
“真该死！真该死！”
直到那天回家。
温志武看着哭泣的姜梅和温子玉，紧张询问。
这才知道，罗俊的父母找上了家门。
他们要让温子玉出面，帮助缓解罗俊的病情。
可是，姜梅出于对女儿的保护，并没有答应，甚至还出言伤人。
用恶意揣测罗俊父母，说他们是癞皮狗，想要赖着讹钱。
万幸的是，母亲的恶劣行为，并没有影响到温子玉。
她始终记得，那个推开坏人的小男孩。
直到高中再次相遇。
温志武掐灭有些烫手的烟头，飘荡的青烟有些呛眼睛。
他站起身来，对着刚满18的少年躬身弯腰。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子玉她没有错。错的是我们！”
“是我。”
这个心结，在他心中已经这么多年。
他自持正义，却在那一瞬间，生出那样的想法。
“罗俊，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
罗俊面无表情，轻轻咬牙，看向了这个已经有些苍老的男人。
“不该向我道歉。”
罗俊摇摇头：“你们该向我父母道歉。”
“同样是为了孩子，你们却用那种恶意揣测一心救子的父母。”
他眼眶有些泛红。
“所以，只有他们有资格原谅你。”
“至于我，即便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出去，推开那个凶手，救下温子玉。”
温志武身子微颤。
两人在这一刻安静对视，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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