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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打老大的时候，手臂充满了力量。
这几年，他能感觉到身体大不如前。
总是气短，总是无力。
感觉每挪一步，都得费半天功夫。
所以他总是喜欢坐在树下，回忆以前的战友，回忆自己的老太婆。
可是，最近他总是忘掉一些事。
想不起来。
那些原本熟悉的面孔，长什么样？
只有朦胧的语气，遥远又熟悉地叫自己一声“东光”。
直到这一刻。
罗东光感觉脑子清明，终于想起了那些快要淡忘的事情。
同时，心脏在身体里跳动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当血液被输送到四肢百骸时，他举手投足不再感觉到吃力。
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虎，起来吧。”
罗东光的声音都有了些变化。
之前是那种无力的嘶哑，现在洪亮了几分。
罗大虎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惊讶地站起身，看向父亲。
“爸，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罗东光摇摇头，看向了罗俊，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茫，“俊俊，来。”
罗俊两步上前，站在了床边。
语气带着歉意：“爷爷，刚才实属无奈，才强行给你喂药的。”
“这是之前爬山遇到的一位老道，他说这是自己用各种灵药炮制的，能够强身健体治病救人。看我有缘，送我的。”
他抓住机会赶紧解释。
现在屋里的人看自己跟看鬼一样。
尤其是大姐罗林叶，那眼睛像是一团火似的，要不是这里人多，恐怕已经把罗俊绑了严刑逼供了。
她作为中医，太懂爷爷的身体了。
能够拥有这种奇效，那真的能够称之为神药的。
所以，罗俊就赶紧编造药物来历，跟自己撇清关系。
果然，当他解释之后，罗林叶的注意力开始消减。
罗东光宠溺地拍了拍罗俊的肩膀。
“爷爷不怪你。”
“那你也别怪我妈。”
“哈哈！好！不怪她。”
罗东光哈哈一笑，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笑容。
听到这句话，陈慧琳脸上的紧张神色顿时消失，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落地。
医生此时已经叫来了一堆人，给老爷子做着检查。
这要是以前，恐怕都得被骂走。
可是今天，罗东光却乖得很，没有反抗，任由医生检查。
想想也是，之前老人身体本就不舒服，还得被医生来回摆弄。
心情肯定很烦躁。
现在好了，身体舒畅了，那随便摆弄。
经过检查之后，医生们惊讶地发现，罗东光的心脏竟然强壮了很多。
可他们查不到任何的原因。
而那瓶神药，已经被喝光了，他们没有任何机会检验。
至于罗俊，他也就一句话。
“之前爬山的时候，在道观中偶遇的一个道士，结交为朋友之时，人家送的。”
其他的细节信息，罗俊没有透露分毫。
主要是他懒得去编造细节了。
之后的两天是时间，罗东光一直在病房里休养，偶尔接受检查。
在腊月27这天。
借着难得的明媚天气，一家人簇拥着罗东光，向着老家方向行驶而去。
罗家的老宅在金岭半腰。
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村落，名为“末弦”。
如果能够站在高处向下俯瞰，那就能看到一片的青砖青瓦，错落无序的小巷。
颇有几分古镇风韵。
这里的村民都会在年前归家，开始准备年前的祭祖活动。
利用传统而神秘的古老仪式，来纪念那些亲人。
腊月27。
仪式已经到了热闹的白热化。
在末弦村中，罗家算是大户，罗东光也不过是其中一支旁支。
在热闹的村口。
罗俊看着热闹又熟悉的祭祖仪式，人人脸上抹着红色的粉，鞭炮香烛焚烧燃起的烟火。
有些刺鼻。
但是却充满着浓重的年味。
所有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回来了。”
罗东光点点头，这种祭祖活动很重要，年长者对这看得很重。
老人们觉得，马上要见祖宗了，所以心会更诚。
“先不回家！去祠堂。”
罗东光背着手，声音斩钉截铁，他迈步走向了罗家的祠堂。
罗家族群很大，祠堂香火鼎盛。
不过罗东光这一脉，也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加上他年纪大，是长辈。
所以，一路走来，罗家人都会恭敬叫一声“东光爷爷”。
罗俊他们猜测，老爷子应该是离家久了，没赶上最初的祭拜。
所以才会直接前往祠堂。
不过这种事他们也不会反驳，给祖宗上香，这是规矩。
站在祠堂大门口。
女眷识趣地立在了门外。
就连罗林叶，都没有入内的资格。
这些事情是封建遗留下的糟粕，但却无人能够改变。
罗林叶抗争过，却也失败了。
大婶婶她们也都习惯了，不过即便她们进不去，那族谱上也有她们的名字。
除了陈慧琳。
她是不被罗老爷子认可的，所以族谱上根本不可能有她的名字。
陈慧琳神色有些黯然。
谁不想名正言顺地当别人家媳妇呢？
此时罗家男丁全部进入了祠堂，焚香祭祖。
一系列的流程完毕后，有看管祠堂的主事之人上前客套。
罗东光抬起手，制止了他。
“族谱拿出来。”
“嗯？”主事之人一愣，好奇问道：“咱家又舔人丁啦？大孙子要结婚？”
罗东光摇摇头。
“给生威旁边，添上媳妇名字。”
主事之人一愣，脸上露出笑意：“哟，东光叔，当年您可是打死都不让上族谱。咋的今天变卦了？”
罗东光脸上表情一滞。
周围不少的罗家之人，听到这话，也都乐了。
当年罗东光三儿子被媳妇拐跑的事情，他们可都是听说过的。
一度成为了笑话。
最后在祠堂里，罗东光可是放下狠话，要是能让那个女人上族谱，他就撅个坑把自己埋了。
结果现在。
“哈哈哈！”一阵阵的笑闹声传来。
让祠堂内的气氛热闹起来。
罗东光面子有些挂不住，他脸色一沉，一手拍在了长桌之上。
碟子当当直响。
“闭嘴！”
罗东光愤怒喊了一声。
然后扭头看向祠堂门外。
“慧琳！进来！今天老子就让你成为正儿八经的罗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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