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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依然是波澜不惊、风淡云清的恬淡景象。
皇帝赵楷依然是一身洁白素衣,噙着笑意端坐在棋盘前,但此时皇帝面前坐着的并不是那位“妖僧”谋士,而是长公主赵钦澜。
“澜儿啊,难得进京一会,来,多陪爹爹手谈几局。”
赵楷将黑子棋罐再次推向对面。
了解自己父皇棋德的赵钦澜无奈的接过了棋盒,难怪那位“妖僧”曾私下评价过,若是在规则之内落子,这位大周皇帝的棋艺恐怕连普通七八段的江湖棋手都比不过。
按理说被皇上叫去下棋是一种莫大的殊荣,可满朝上下却没有一位大臣愿意与他手谈一局,原因竟是这位堂堂一国之君,下起棋来……实在是没有半点高手风风度。
赵钦澜无奈接过棋盒,双方开始落子。
赵钦澜捻出一枚光滑如玉的白色棋子,随手往棋盘的一角放去。
是一招普普通通的挂角。
赵楷捻起黑子,也往棋盘的一角放去。
虽是随手一掷,气态却不容小觑,举手抬足间还真透露着几分儒雅意味。
赵钦澜率先起手三六。
黑子应手九三,与白棋分势相持。
二人皆是善守不善攻的路子。
赵楷撵起一枚黑子,肘思片刻,或许是不知道该落子何处,于是找了个话头:“澜儿,怎么想起进京来了?”
赵钦澜眼睛盯着胜负一边倒的棋盘,头也不抬道:“还不是因为二弟?这段时间他闹的事情还不够大么?”
赵楷笑呵呵道:“他们之间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赵钦澜依然没有抬头,“他是我弟,我能坐视不管么?”
赵楷嗯了一声,“倒也有理。但是他如今是太子,已经不能在把他当作当年那个不懂事的二弟来看待了。”
赵钦澜冷哼了一声:“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太子,在我眼中我依然是他姐!”
赵楷砸吧了一下嘴巴,有些犯难,这妮子始终盯着棋盘,这让自己怎么好下手嘛。
突然赵楷笑了笑,问道:“你说一会太子和四皇子,他俩谁先到朕这养心殿?”
赵钦澜不明就里地抬头看向赵楷。
突然,门外,老太监魏阚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长公主,随后低着声音轻声道:“陛下,殿外太子和四皇子殿下求见。”
赵楷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哟!一块儿到。让他们进来吧。”
赵钦澜随着赵楷的视线抬头朝殿外望去,赵楷突然唉哟一声,一拂袖子,棋盘上诡异的消失了两颗棋子,一下便让即将陷入死局的黑子,又棋从断出生,活了起来!
赵钦澜只好捏着鼻子当作没看见一般。
殿外,赵牧与赵志山同时走进,二人甩了甩袖子,齐齐跪拜。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长公主殿下。”
赵楷挥了挥宽大的白袍袖子,“起来吧。”
长公主赵钦澜也微微沉颌。
赵牧站起身后,率先说道:“父皇,眼下春闱将近,礼部尚书王茂山因巫蛊一事已被斩首抄家,但春闱乃一国之大事,不可耽误,还请父皇立即派人主持此次大考。”
赵楷放下棋子,转过身面对二人,面无表情问道:“那依你之见,可有推荐人选?”
“父皇,儿臣以为……”
没等赵牧说完,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赵志山立即开口道:“儿臣能够完成此事,儿臣自幼跟随李大人以及翰林院的学士们饱读诗书、学习政事,早就耳目渲染饱受熏陶,儿臣能够胜任此事。”
赵牧撇向赵志山笑了笑:“四弟是否太过于托大了?全国大考关系到大周王朝的未来,四弟莫以为读了两篇道德文章,就可以干预政事了!”
“干预”二字,赵牧咬的极重。
赵志山朝赵牧作揖笑道:“皇兄误会了,并非是要干预太子的政事,只是这礼部之职,也非单独是太子一个人的事,皇兄也说了春闱乃一国之大事,位卑不敢忘国,我自当也要出一份力,另外我也体恤大哥过于操劳,想为大哥为父皇分忧。”
赵志山言语诚恳,态度端正,毫无破绽,颇有一副贤明君王的姿态。
赵牧有些讥讽的看向那位好似“正人君子”的四弟,“四弟可真是忧国忧民啊。”
因平日品德端正,礼贤下士,所以四皇子也在赵楷的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支持者最多,先前太子无能更干出许多荒唐之事,那时就有许多废太子立四皇子的声音出现,直到赵志山成为李甫的学生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了争论,明眼人都知道,一旦皇帝陛下驾崩,那么上位的就毫无疑问是那位四皇子了。
赵志山谦卑一笑:“皇兄年少贪玩,并没有读过多少经典,也从未处理过政事,所以让皇兄去,四弟多少有些不放心。”随后赵志山匍匐在地,情绪激昂大声道:“还请父皇以江山社稷为重,慎重考虑主持此次春闱大考的人选!”
赵楷看了一眼身旁忧虑重重的长公主,笑问道:“澜儿,你觉得呢?”
赵钦澜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此乃国家大事,我不敢妄语,还是父皇自行定夺吧。”
赵楷哎了一声,摆手笑道:“无妨无妨,说说你的看法便是,”
赵钦澜沉思了片刻,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太子和四皇子都有此心,也是大周一件幸事,依女儿看不如让二弟和四弟公平竞争如何?”
赵楷突然好似眼前一亮,问道:“如何个公平竞争?”
赵钦澜微微一笑,继续道:“不如就举办一场诗会,宴请满朝百官前来,又四弟和二弟来一场文斗,由此来决定春闱人选如何?”
当听到诗会二字之时,赵志山心中猛然一颤,想起了那晚自己的老师李甫交给他的那个锦囊……
赵楷立即一拍大腿,连声叫好,“好,就这么办!”
“你二人觉得如何?”赵楷将视线转向赵牧两人。
赵志山率先回道:“儿臣认为长公主所言极是!不如就这么办。”
赵牧也附和道:“儿臣遵旨。”
赵楷慵懒地打了个哈切,百无聊赖道:“后天立春,届时朕会设宴,宴会群臣,你们就在后天的宴会上来一场大比吧。”
“是父皇!”
“是,父皇!”
赵楷眯上眼眸,挥了挥衣袖,“好了,朕乏了,你二人下去吧。”
赵牧赵志山二人刚出皇宫,便分道扬镳。赵志山走到一处拐角,掏出那个来自李甫的锦囊,窃喜立马神色溢于脸上。
“果然不出丞相所料!诗会……本皇子势在必得!他一个纨绔成性的废物拿什么和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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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宫深处,那方代表着母仪天下的凤銮上,李潇眉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娇柔女子。
“柳白韵,你可还记得你与本宫、与李家的关系?”皇后缓缓开口,一道充满威严和尊贵的嗓音蔓延开来。
跪在地上的正是太子嫔柳白韵。
就在今日乘着赵牧进宫面圣之时,皇后随即以雷霆手段派人密召柳白韵迅速进宫。
柳白韵跪在地上,被问的一惊,她立即道:“我父亲与李大人是远房表亲,自然忘不了,我柳家当年差点遭遇灭顶之灾,幸亏李大人出手相助,这才有了我们柳家的今天。”
李潇眉冷哼一声,“哼!亏得你还记得,那你告诉本宫,赵牧为何还活着?”
柳白韵被喝得浑身一颤,她将头放得更低了些,轻声道:“臣妾……不懂皇后的意思。先前李甫大人派人让我制造巫蛊之祸栽赃与太子殿下,臣妾照做了,后来李甫大人让我在太子殿下的食盒中投毒,臣妾也照做了……”
李潇眉眯了眯眼眸,发出一道狠厉的目光,“那…本宫让你再去杀他一次呢?”
柳白韵听得浑身一颤,连忙摇头道:“皇后娘娘,您不了解赵牧,他…他非常可怕…我,我不敢。”
李潇眉图听得勃然大怒,蹭然一下从凤銮上站起了身子,呵斥道:“没用的东西!他赵牧再能耐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你怕什么?”
柳白韵还是摇着脑袋,竟有了些哭腔,“皇后,臣妾已经试过一次了,赵牧……赵牧说如果在又下次,他定不饶我!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臣妾害怕……”
李潇眉有些恨铁不成刚道:“你别忘了,你们柳家是受过我们李家大恩惠的!本宫让你杀她,你就要去杀他!”
柳白韵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仰起头,噙着点点泪花,哽咽道:“皇后,我已经杀过他三次了,再加上这些年我们进贡给李大人的珠宝财物也不在少数,当年李辅大人不过一句话的恩情,想必也该还的差不多了。”
李潇眉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对方的鼻子尖声喝斥道:“你放肆!你以为你是谁?”
“你们柳家既然成为了父亲的走狗,就该做好一条狗该做的事请,现在想反悔了?晚了!你们永远都只是我父亲下面的一条狗而已!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捧上这太子嫔妃之位的?!”
柳白韵依然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并没有开口。
或许是意识道自己的失态,柳白韵拖着长长的凤袍婀娜走至柳白韵的身前,脸上也柔和了几分,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
“韵儿,你要相信本宫与你是一家人,是不会害你的。”
“再说了,你难道就不恨赵牧吗?就不想置他于死地吗?”
柳白韵猛然抬头,思虑者皇后的话,她怎能不恨赵牧,恨到无时无刻都想将他挫骨扬灰!
李潇眉轻轻握上柳白韵那光滑如玉的小手,反转过来,塞给了她一个琉璃小瓶。
“此毒药无色无味,能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七窍流血而死,并且查不出任何症状!”
“你自己考虑。”李潇眉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小手,说道。
柳白韵,抬头凝视着李潇眉那柔和了几分的眉眼,渐渐地握紧了手中的琉璃小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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