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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雷声隆隆，雨声阵阵，一场雷雨将苍家的祠堂与外界仿佛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一盏盏的烛火将窗外的阴霾晦暗都驱逐，照亮了上百块灵位与牌匾，但这光明冰凉森冷入骨。
“国公爷本就心脉弱，内有心疾，老夫已经说过不能大喜大悲更不能动大气，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国公爷若是不服老夫的药，也需得用些丹参之类活血之物，怎么服了这含有斑蝥之物，岂不是荒谬？”
“国公爷这是被活活气死的啊……。”
“谁不知道现在这位世子，跟国公爷不对付，怕是逆子生事，气死父亲……什么都不懂还乱喂药……。”
“只怕不是乱喂，听说国公爷很不满意这位太后娘娘立的世子，曾上书要求太后收回成命……啧”
“嘘……。”
……
苍羽面无表情地坐着，听着周围那些议论，有御医们的声音，也有苍家其他族老的声音。
她定定地看着堂上的棺木，里面沉眠着苍家第四十七代家主，她的手上与肩头，仿佛还有那个她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的温度。
可是，现在，那个人躺在了棺木里，安安静静的，再也不会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逆子”，也不会冷冷地看着她下命令了，更不会与自己争吵。
那个人走的时候，还叫了她娘的名字。
那个人……
走了
……
那样的突然，在她以为他永远会跟她针锋相对的时候。
她忽然觉得心底仿佛有什么地方有刺痛感，一点点地刺得她心脏冰冷。
她想知道，那种刺痛感是哪里来的呢？
毕竟，她不在乎的，她才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父亲，不是么？
他不在乎她，他从小就没有认真看过她一眼，哪怕她是他所谓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他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儿，多可笑啊，所以她也不在乎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是的，不在乎的…
……
“啪！”极大力的一拳头忽然揍上苍羽的脸，力气大得让她唇角瞬间就淌下了血丝。
脑海里有点嗡嗡作响，她整个人被打得歪过身子去，好一会才慢慢地回头，满嘴血腥味，漠然地看向打自己的人。
苍明雨正喘着大气，满眼猩红恨意地看着她：“怎么，你是不是想打回来，我知道你力气大，你武艺高强，你要打谁，连父亲都拦不住你，你打啊！你害死了父亲一个，现在连我一起打杀了，不是正合你意？！”
话音到尾，他的声音凄厉起来。
苍羽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脑海里依然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也有点累，甚至有点喘不上气。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就什么都不会发生！”苍明雨颤声怒道。
苍羽看着他，发现他眼里的悲伤和泪水都是真的，她捂住脸，垂着眸子低声轻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回来，不是你们让我回来的吗？”
“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在选夫结束之后为什么不滚回你的江湖，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朝堂上和我争，为什么要气得父亲屡次病发？”
苍明雨被人扶着，死盯着她，歇斯底里地怒吼。
他的痛苦让周围的族老们和苍家各房都唏嘘不已，苍明雨在他们眼里都是斯文秀逸的少年，被逼到这样失态的地步，当真是那所谓的世子过分了，何况这‘过分’已经害得他们的父亲躺在了棺材里。
“父亲把一切都给了你，我心有恨，可这是他的安排，我放弃了，不跟你争了，你却还要害他到这种地步，你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要背负的责任，你除了满怀怨怼，认定父亲抛弃你，你就从未想过父亲做了这么多，其实是为了一心保护你，让你安稳度日吗，苍家到底欠了你们母子什么，欠了你们什么？！”
苍明雨声嘶力竭，她却闭了眼，脑海里不断闪过从幼年时到现在，自己与苍客松相处屈指可数的片段。
苍明雨见她不搭理自己，愤怒地就要冲过去揪她的衣领，再次一巴掌就要往她身上招呼，却被人一把擒住了手腕，随后“啪”地一声，他整个人被直接扇得倒退几步，吐出一口血来。
“唔！”
“本宫的驸马，也属皇族，轮得到你们这些东西对她动手？”一道冷冽如冰的声音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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