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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离开以后，吴医生径直朝着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他躬下身，不敢隐瞒，把沈臣让他做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房间里头是诡异的沉寂。
隔了很久，忽然听到了一阵清晰的咳嗽声。老夫人把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怒呼道：“孽障，这个孽障啊！”
老夫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身后的佣人飞快地上前几步，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老夫人的后背，直到老夫人彻底地缓过来，才停了下来。
吴医生跟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垂着头，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直到听到耳边的咳嗽声，减弱了下来，吴医生才抬起眼去看老夫人。迟疑了几秒，他问道：“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这一次，老夫人沉默的时间，比刚才更久了一点。
“按照他说的做。”她的声音沙哑：“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房间里头没有开灯，只有些微的光，从外头透了进来。老夫人坐在背光处，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是。”吴医生愣了几秒，不敢久留，匆匆带上门离开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老夫人垂眸，手指摩挲着手边的相框。
佣人回道：“老夫人，少夫人会知道你的用苦良心的。少爷和少夫人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她陪在老夫人身边多年，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沈臣批命的人之一。
“用苦良心？”老夫人身体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但愿凝凝知道以后，不恨我就好。”
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老夫人抬抬手，止住了她没说完的话。
*
沈臣在书房里头待了很久，房间里头，窗帘拉的很紧，一片漆黑。
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直到电话响了起来，他扫了一下手机屏幕，是阮柔打来的。
她在电话里头小声地啜泣着，只求见他一面。
沈臣沉默了很久，没有出声。
那头阮柔又哭着说了一句：“臣哥，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不要这么对我，好吗？”
沈臣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同意了。
很快外头就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阮柔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大概是刚刚哭过，她的眼角通红一片。一看到沈臣，阮柔的眼睫颤了颤，眼底闪过明显的喜色。
她快步朝前走去，刚走近了几步，阮柔就发现，房间里头有一股子浓重的烟味。
烟灰缸里头，散落了一地的烟头。
“臣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沈臣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
阮柔抿紧了唇，压下了自己眼底的情绪，走近了些许：“臣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姐姐这样，也不该这样对我们的孩子。我不想离开你，我们的孩子，也离不开父亲…”
说到最后，阮柔哭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从前，看到阮柔这副模样，沈臣一定会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抚几句。
可是如今，沈臣看着这张满脸都是泪的脸，竟是只觉得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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